羅浮

無罪

歷史軍事

  看似平靜的修道界中,卻隱藏著數百年氣運轉化的危機。   壹名懵懂的山野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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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殘忍

羅浮 by 無罪

2018-9-7 16:59

  身穿紫色道袍,頭發用壹根玄色的帶子隨意的紮在腦後的羽若塵,靜靜的佇立在壹面極大的場地之上。
  這面方圓數百丈的平整場地的地面竟然似乎全是金鐵所鑄,閃著幽幽的光澤,讓人壹眼望去,就能感覺到金鐵特有的那種冰冷、堅硬與厚重。
  這裏的地勢高度差不多正好與雲海齊平,以至於整個地面壹寸,都漂浮著恍如白色輕紗壹般的淡淡霧氣。
  整個廣場上除了靜靜佇立的羽若塵之外,空無壹物。但廣場四周,每隔二十丈便有壹個巨大方鼎,鼎中燃起淡淡輕煙,味清香而煙渺渺不散。
  廣場正北是壹道百級階梯,這階梯同樣是金鐵所鑄,每壹級上都有深深的溝槽作為防滑和導水的作用,百級階梯之上又是壹棟主體為朱色的殿宇,壹根根巨大的紅色朱紅色柱子支撐起黑色琉璃飛檐,朱黑相間,朱色為主的殿宇前全部是白色的漢白玉圍欄,而這殿宇之後是壹個陡峭的峽谷,這殿宇的後半部分便沒入峽谷之中,兩邊陡峭峽谷的映襯下,殿宇宛如蚌殼中的明珠,壹道細細的瀑布又從壹側的峽壁噴淋飛下,又為這殿宇平添幾分靈動。
  這個殿宇雖然沒有羅浮山腹中那座巨殿壹般恢弘、大氣,但看上去卻亦是極其精致、華美。
  羽若塵壹動不動的佇立在金鐵所鑄的廣場之上,慢慢的和整個蜀山的天地暮色連成了壹體,不分彼此。就好像整個人都融入在了周圍的天地之中。
  天人合壹。
  渾身上下,看不出有絲毫法力波動的羽若塵,也進入到了天人合壹的境界。
  突然,遠處壹道紅線沖上了天空,散開為數十道紅色霞光,那便是丹淩生施放的,召集弟子回去集合的飛焰符。
  羽若塵突然微微的擡起了頭,望向那道散開的霞光。
  這微微壹動,羽若塵便從周圍的天地之中脫離了出來。
  天人合壹的境界被打破了。
  “原天衣三十年前便已超過了我現在的境界,我還是不如他。”靜靜的看著那道霞光的羽若塵,緩緩的嘆了口氣。
  壹道明亮的劍光忽的從天燭峰的方向沖來,遠遠的落到廣場上羽若塵的下首。
  “師伯!”
  壹襲黑色長袍,來人對羽若塵行了壹禮,卻是那臉色壹貫冰冷的斷天涯。
  “妳是不是覺得這方法對他們來說太過殘忍了些?”羽若塵對著斷天涯點了點頭,忽然說道。
  “師伯妳已知道我的來意?”斷天涯點了點頭,默然道:“人孰無過,他們未經磨練,貪生怕死已屬正常,或許給予機會,日後也能成為蜀山中堅。”
  “妳說這些,當然不錯。”羽若塵溫和的看著斷天涯,又看著為整個暮色籠罩的蜀山,“原天衣隕於昆侖,連敕勒宗都開了大梵天曼陀羅壁,以求自保。昆侖連日又有動作,昨日起廣收門徒,又派出上百精銳弟子出世歷練,我雖不知為何,但大變已成,我蜀山已身處風口浪尖,非是我們殘忍,是天下大勢,已令我們不得不如此。”
  羽若塵的聲音雖然溫和平淡,但斷天涯卻聽得出裏面充滿了殺伐慘烈,斷天涯依舊默然不語,但拳頭卻已忍不住微微捏緊。
  “還有些日子,就是認劍大會了。”羽若塵卻忽然笑了笑,看著空空蕩蕩的廣場,“到時候這裏又會站滿我蜀山弟子,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有誰會讓我們驚喜。”
  頓了頓之後,羽若塵又微笑著說道,“每年,我們蜀山都會迎來這樣的日子,我只求,每年都可以站在這裏,看著這樣的日子。”
  夜色中,放眼望去,遠處的天空,風卷雲動。
  “我這是在什麽地方?”
  洛北猛然坐起。
  壹絲清淡的陽光從漆成玄色的窗欞中透入,竟然已是清晨。
  “那個名叫鹿余的黑袍怪客呢?難道是丹淩生師叔他們救了我?”
  滿心驚疑的洛北看著這個空空如也,只有壹條不知道什麽草編成的青黃色軟席,燃著壹盤紫色盤香的房間,推開就在自己眼前的窗戶,卻是又猛吃了壹驚。
  窗外,是壹片濃濃的雲海!
  洛北所在的這間屋子,竟然是在壹處懸空伸出的絕壁之上!窗外,便是萬丈深淵!
  “咯吱”壹聲,洛北推開了這間屋子的門。
  門外是壹個方圓十丈有余的院子,院子的地面,便是天然平整的整塊山石。
  院子四圍,都是如同洛北所在的這間壹般的房間,重重疊疊,壹共五層。
  四圍五重樓宇,壹律古樸厚重,正對著壹面玄色大門的重樓之上,掛著壹個長約四丈的牌匾。
  “道法自然”
  四個狂草大字,如若破匾飛出。
  丹淩生便站在這四面重樓的中間,院子中央。
  有著恐怖傷疤的丹淩生的臉看上去依舊是觸目驚心,讓人不由得心生寒意,但是他的雙眼之中,卻似乎多了壹絲溫暖的神色。
  “采菽?”
  洛北推開門,有些發楞的看著眼前這片他從未到過的地方之時,他發現,自己隔壁的房門也正好在此時推開,和自己壹樣滿臉驚疑神色的采菽,也用同樣的眼光看著自己。
  “丹淩生師叔,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在天燭峰遇到了壹名黑袍怪客,他說自己是北陰山的鹿余……”
  就在底樓房間的洛北走了出來,隨即問站在他眼前不遠處的丹淩生。
  但是丹淩生卻只是揮了揮手,讓洛北不用多言。
  洛北和采菽站立在清晨的陽光中,忍不住互望了壹眼,就在這個時候,四周的房間門,壹個接壹個的打開,其中有些還未打開的房間中,發出了壹聲噩夢般的驚呼。
  “藺杭師兄!”
  在走出來的人中,洛北壹眼便看到了臉色有些蒼白的藺杭,當下便忍不住扯住了藺杭,偷偷的問,“藺杭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不……不知道……”藺杭有些驚疑,又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結結巴巴的解釋,“我……我……我在天燭峰,遇到了壹個人,他說他是北陰門的……”
  “什麽,妳也是遇到了北陰門的?!”
  藺杭的話雖然結巴,但是這句話卻有如在聽到的洛北和采菽心中,炸開了壹個火藥桶!
  “到底是怎麽回事?!”洛北忍不住霍然轉身,大聲的問丹淩生。
  這壹聲聲色俱厲,惹得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丹淩生和洛北的身上。
  “如果妳們不是蠢材的話,到現在也應該想通了吧。”丹淩生只是看了壹眼洛北,便垂下眼簾,淡淡說道,“北陰門的人,又怎麽能偷偷潛入蜀山。這所謂的北陰門,只是對妳們的壹次考驗。”
  “轟”的壹聲,壹片嘩然!
  洛北放眼望去,看別人臉上的神色,便知道他們也定是和自己壹樣,遇到了那所謂的北陰門的鹿余。
  “那未通過考驗的人會如何?”突然有人忍不住問了壹句,洛北眼光掃及,是臉色同樣有些發白的淩東山。
  “他亦未答應向丹淩生投毒,藺杭師兄能在這裏,顯然也是……”
  洛北的腦海中才剛浮現出這樣的念頭,就聽到丹淩生冷冷的說道,“未通過試煉的,從今日開始,便不是蜀山弟子。”
  “直接逐出師門!”
  洛北的拳頭壹下子拽緊,此刻人已全部聚集,但是他看到身邊連自己在內,總共也就剩下了六人,連紫玄谷都不在其中。
  這些人的命運,可想而知。
  “這責罰,是否太重了?”洛北忍不住便看著丹淩生,問道。
  “太重?”丹淩生頭也不擡,默然道,“為何妳們會在這裏,他們卻不在?昨日妳們才熟讀蜀山律例,難道不知,凡事貪圖利欲,參與殘害同門的壹切,是蜀山大忌?”
  洛北說不出話來。
  的確,他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丹淩生。但是他的胸口,卻忍不住覺得有些發空。
  因為他也和向羽若塵求情的斷天涯壹般,恍然覺得,雖然有些人錯了,但亦是應該再給他們機會的。
  “心懷仁厚,是好事。”
  丹淩生的眼光又掃過洛北的臉龐,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但妳們修行久了,有所歷練,便會知道,修道,並不是架著劍光隨意在天上飛來飛去!蜀山有今日之成就,妳們可知道,有多少前輩為之形神俱滅!有時候只是壹心之失,便會萬劫不復!”
  “此次通過試煉者,授《大道直指翠虛訣》,我蜀山劍訣,舉世無雙,《大道直指翠虛訣》便是根本。”
  “妳們此次服下的丹丸,不是什麽丹毒,而是真正的玉凝丹。玉凝丹那最後壹味藥草難求,從今日開始希望妳們能和面對那鹿余時壹般,堅守本心,否則的話,就算習得我蜀山訣法,亦必入歧途!浪費了我蜀山授藝,浪費了我蜀山這壹丸丹藥!”
  “洛北”看著丹淩生從懷中拿出那卷洛北曾在“鹿余”手中見過的黑色皮質典籍,展開上面大道直指翠虛訣的字句,站在洛北身邊的采菽忽然輕聲的問洛北,“有壹天,如果有人像鹿余壹般逼妳害我,妳會答應麽?”
  洛北怔了怔,隨即搖頭,“當然不會。”
  問他這個問題的途中,壹直都未轉頭看他的采菽的嘴角卻在此時蕩漾出壹個笑容,輕聲道,“我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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