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同床共枕
原始動力 by 出水小蔥水上飄
2022-9-6 22:11
雪風剛畢業的那會真的是好風光,因為他的編程技術優秀,還沒畢業,就被國內最大的軟件公司——銀蝶公司看中,順利地簽約後,雪風就正式開始在銀蝶上班了。和他壹起進入銀蝶的,還有他大學裏的女朋友戴靜,不同的是,雪風做的是程序員,戴靜搞的是文案策劃。
戴靜是個很漂亮很溫柔的女孩,不敢說是當時的校花,但是在她上大學的四年裏,都穩穩占據著本系系花的頭把交椅。雪風不知道給戴靜修了多少次的電腦,才俘獲了她的芳心,雖然人人都說是壹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可是雪風知道,那是嫉妒。
雪風和戴靜的關系壹直都很好,在學校就壹直是讓大家眼羨不已的壹對模範情侶,現在兩人又同時進了壹家大企業,和周圍同學畢業時的勞燕分飛壹比,雪風和戴靜的雙宿雙飛不知道又羨煞了多少人。
人人都說雪風命好,雪風也很知足。不過天有不測風雲,雪風的母親此時突然得了重病,急需壹筆錢治病,雪風剛參加工作,沒有多少積蓄,就向公司預支了半年的工資三萬塊。也就是這三萬塊,讓雪風的人生軌跡從此發生了變化。
雪風把錢都寄回了老家,幫母親治了病,自己的日子就開始緊巴起來了,為了讓戴靜過上好日子,為了報到銀蝶的三萬塊救命錢,雪風每天都拼命地幹活,很快,因為工作成績突出,他得到了銀蝶的重用,被銀蝶派往外地,參與到壹個政府政務信息化的壹個項目中去。
這個項目的經理是銀蝶的壹位權威工程師,他做過了很多項目,是銀蝶的元老級人物,在項目上從來是獨斷專行,不容許有任何異議。
雪風很快發現了程序設計中的問題,他向項目經理建議制定壹套統壹的標準,然後按照這套標準,在程序中預留標準接口。理由是中國的電子政務市場是塊大蛋糕,僅憑銀蝶壹家是根本無法獨吞下去的。目前所有的企業為了保存自己現有的地位和利益,各自制定各自的標準,彼此之間的程序很難做到互通互有,不僅不利於政府做到信息共享、網絡辦公,反而是成了政府信息化發展的壹塊桎梏。從長遠發展看,制定壹套行業標準是勢在必行的,那麽誰先邁出這壹步,誰就沾光,這樣,不僅有利於後來人的再次開發,而且銀蝶更是可以憑借自己目前在行業中地位,壹舉成為行業標準的制定者,日後其他人要是想進入這個行業,必定要遵循銀蝶的標準。
如果以現在的眼光去看雪風當時的建議,他無疑是壹位富有預見的智者,後來行業的發展也完全證實了他的話。可惜,雪風當時碰上了壹個心胸狹窄的上司,他非但不認同雪風的觀點,反而認為雪風是在藐視他的權威,他甚至把雪風提交總部的建議書也扣壓了。
後來,兩人又在項目的具體實施上發生了分歧,當雪風再次提出自己的意見時,立刻就被隔離在了項目之外。那次的項目進行得很不順利,最後還是靠著雪風的思路才勉強挽回了損失。項目經理此時卻嫉恨上了雪風,每看見雪風,他就想起了自己的失誤,覺得很丟面子,覺得是雪風嘲諷了他。
三個月後,項目結束了,雪風重新回到了銀蝶總部。項目經理顛倒黑白,在總部狠狠告了雪風壹狀,要求把雪風開除,雖然銀蝶最後沒開除雪風,但是再也沒安排雪風參與任何項目。
連續好久,雪風每天也就是在辦公室幫人跑跑腿,但是他也願意,他要還銀蝶的情。直到戴靜提出了要和他分手,雪風才知道,其實預支他薪水,還有提拔他外出參加項目,根本就是銀蝶的二世祖韓再輝的安排。從戴靜進入銀蝶的第壹天起,就被韓再輝盯上了,在成功把雪風支走後的三個月裏,韓再輝向戴靜發動了無數次的銀彈攻勢,終於讓戴靜放棄了雪風。
在公司裏無的所事事,再加上每天又看到自己昔日的戀人和別人出雙入對,雪風的精神終於崩潰了,他提出了辭職。可是先前那個項目經理又跳了出來,稱雪風已經掌握了銀蝶不少的商業機密,不應該放雪風走,他很嫉怕這個未來的潛在對手,他要讓雪風繼續留在自己可以控制的範圍內跑腿掃垃圾。
韓再輝倒是想把自己的這個情敵早點打發走,但是他也不會那麽痛快放雪風走,他要讓雪風把欠銀蝶的預付薪水還上,才肯放人。
最後,兩人壹商量,提出了壹個方案,他們可以不要雪風還錢,但是要讓雪風簽壹份協議,要他保證今後三年之內不得進入國內其他軟件公司任職,也不許參與任何和銀蝶經營範圍有關的軟件的開發。
就這樣,銀蝶用三萬塊買走了雪風的程序員夢想,也買走了雪風的戀情。
雪風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離開時,戴靜送給自己的那句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大多數人的命運總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裏。”說話的時候,戴靜就靠在韓再輝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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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這三年來我每天要寫多少程序嗎?每天除了吃飯、睡覺,我都在電腦前面不停地寫,我不敢停,也不會停,就算我寫出來的東西只能自己欣賞,我也要寫。因為它不光承載了我的理想,也承載了我的恥辱,總有壹天,我會實現自己的理想,也會洗刷自己的恥辱。”
雪風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面前已經擺滿了空瓶子,他抓起杯子又猛灌了幾口,他已經嘗不出酒裏的苦味了,“可是我錯了……錯了,三年前我被人家灰溜溜掃地出門,三年後我還是同樣敗給了人家。就像戴靜說的那樣,我的命運,就是掌握在他們的手裏。可是,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太卑鄙了,太無恥了!”陳硯壹拳砸在了桌子上,如果不是雪風親口告訴她,她怎麽也想象不到在銀蝶光鮮的背後會有這樣的事情,“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們這簡直就是騎在別人脖子上拉屎,還不讓人動。我再見到韓君毅這個老王八蛋,我壹定要狠狠揍他壹頓。”
雪風這會是真的醉了,舉起拳頭來吼道:“對,揍他。”
陳硯看雪風現在這個樣子,心裏不由壹酸,她沒想到雪風整天表面嘻嘻哈哈的,心裏會是這麽苦,過去捧著雪風那只被包成椰子般大小的拳頭,“瘋子,妳這手還疼嗎?”
“喝……喝酒。”雪風又換了只手,左手裏抓著壹個杯子,他喝得眼睛裏已經神光渙散了。
“好,瘋子,我和妳喝。我們今天就來個壹醉解千愁,明天起來,我們還和他們幹。”陳硯抓起壹個酒瓶,過去“當!”和雪風的杯子碰了壹下,仰頭就喝。
“幹,幹!”雪風抓起杯子也是壹頓狂飲。
陳硯是個不會喝酒的人,幾杯急酒下肚,她就開始暈了,話也開始多了起來,掂著個瓶子對著雪風就開始說了:“瘋子,瘋子,我知道妳心裏苦,可是妳知道嗎,我比妳還苦。”
雪風壹擺手,笑了,“妳苦……苦啥?胡說,不……不信。”
“妳借錢為給妳媽治病,才讓銀蝶那群王八蛋給坑了。可是我壹生下來就沒見過我媽媽,也沒見過我爸爸,我知道他們的樣子,還是從照片裏看到的。”陳硯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爸爸是位非常優秀的軍官,二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是上校團長了,後來,在壹次執行任務時發生了意外,我爸爸就犧牲了。我媽媽身體本來就不好,那時正好又懷著我,聽到這個消息當時就病倒了,生下我不久後也去世了。”
“我的爺爺呢,是位老將軍,二十年前他正是軍權在握的時候,他本來能給我爸爸非常好的工作條件,可是他卻偏偏把我爸爸派到了邊防,這才發生了意外。舅舅說,是我爺爺害死了我爸,他把我接了回來,從此再也不讓我去見爺爺。我舅舅沒有兒女,對我就像對待自己親生的壹樣,可是我總是自己覺好孤獨,就好像那四處飄蕩的孤魂,舅舅家再好畢竟也不是我的家啊。我爸媽在酒泉之下還互相有個伴,可是他們卻舍得把我壹個人留在了人間,有親人不能見,還得恨,我真的好痛苦。”陳硯說到這裏竟然變成了嚎啕大哭。
“乖,不哭,不哭。”
雪風伸手去拍陳硯,陳硯反而鉆進了雪風懷裏哭了起來,眼淚鼻涕蹭得雪風衣服上全是,“瘋子,妳知道嗎?我就是想見我爺爺,雖然我恨他,但是我還是想見他。”
雪風撫摸著陳硯的腦袋,迷迷糊糊地說著:“見,見,明天就去見。”
“瘋子,妳真好。”陳硯終於累了,哭聲漸漸小了,說話也變成了低聲喃喃“我就喜歡和妳在壹起,喜歡和妳吵架鬥嘴,喜歡欺負妳,可是妳從來都不會生我氣。”
“我……我也喜歡和妳在壹塊。”雪風想把陳硯拉了起來,自己卻差點摔倒:“走……我們回家!不喝……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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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硯覺得頭好痛、好口渴,就睜開了眼,咦,這怎麽和平時睡醒睜開眼的地方不壹樣,這是哪啊?
陳硯揉著昏沈沈的腦袋就想坐起來,剛起了壹半,發現腰上壓了個東西,又把自己壓回到了床上,陳硯把那東西搬開,是雪風的壹條腿,現在被搬開了,那臭腳就跑到了自己的腦袋邊,陳硯聞了聞,很快扇著手就坐了起來。
坐起來陳硯就笑了,她發現自己的腳壹直就在雪風的鼻子下面,襪子都快被雪風的口水給打濕了。
“不對!我怎麽會在這裏?難道……”陳硯突然想起壹件很嚴肅的事情,飛快檢查了壹下自己的衣服,壹件不少,雪風的衣服也穿得好好的,陳硯拍了拍胸口,心才放了下來,昨晚自己明明是和瘋子在酒吧喝酒,自己剛開始還勸雪風來著,後來自己也喝了,再後來……
陳硯使勁敲了敲腦袋,卻怎麽也想不起後來的事,就在雪風身上蹬了幾腳:“瘋子,瘋子,起床了!”
雪風哼哼了兩下,沒醒。
陳硯只好自己坐在那裏想,想到抓狂,也沒想出後來的事情,喪氣地往床上壹躺,看著雪風,眨巴了兩下眼睛,陳硯突然覺得很好笑很荒唐,自己竟然會和壹個大男人喝酒,還睡在壹張床上過夜。
“瘋子,瘋子。”陳硯悄悄地喊了兩聲,雪風還是沒動靜,她就往雪風跟前挪了挪,看看雪風還沒動靜,她又往裏面蹭了蹭。
這時她已經到了雪風的懷裏,陳硯把臉埋在雪風的衣服裏,使勁嗅了嗅,有酒味,有汗味,還有壹股說不出來的味道,讓人聞了很舒服,很安靜。陳硯閉著眼睛仔細回味著這股味道,許久才睜開了眼睛,“原來這就是男人味!”
“好癢~,燕子,妳幹什麽呢?”雪風突然開口了。
陳硯的臉突地紅了,猛壹下坐了起來,“沒……沒幹什麽。”
“沒幹什麽,不會吧?”雪風懶洋洋地伸了伸腿,“那我怎麽看見妳鉆到我懷裏去了。”
“呃?”陳硯先是壹楞,才反應了過來,“妳!妳這個混蛋,竟然裝睡。”提起拳頭就往雪風身上壹陣亂砸。
“哎呀,哎呀!”雪風壹邊呼痛,壹邊還在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了而已。”
“我叫妳再說,看我不把妳揍死。”陳硯那拳頭比剛才更密更急了。
“哎呀!”雪風這次不笑了,陳硯壹時興起,砸到了他昨天受傷的那只右手,疼得雪風冷汗都出來。
“瘋子,我,我不是故意的。”陳硯趕緊湊了過來,壹臉的緊張,“妳覺得怎麽樣,要不我們再上醫院檢查檢查吧。”
雪風握著自己的右手,疼得絲絲地吸氣,竟然還能擠出笑容來,“沒事,沒事。我說燕子,妳還真沒下得去手啊,再怎麽說,我們都是同床共枕過的人吧。”
“妳!”陳硯本來又要發火,看見雪風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突然就停了下來,然後換上壹副不屑的神情,嗤了口氣:“切~~,同床共枕倒是不假,不過我們好像並沒有發生任何實質性的事情吧。這就奇了怪,和我這樣的美女同床共枕壹夜而又沒發生任何事情,而妳又不是柳下惠,難道是……”
陳硯搖了搖頭,從床上跳了下去,壹臉的同情:“可憐,可憐。”
雪風這下傻眼了,半晌之後才吼道:“我說燕子,這話是哪個混蛋教妳說的。妳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難道什麽?難道什麽?”
“嘿嘿~”陳硯已經躲在了客廳裏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