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六章 科學的殘忍

　　阿爾文對於喬治局長表現出來的強勢感覺有點不太適應。
　　這位老兄在過去很長壹段時間裏都是壹個苦命人，因為每當紐約發生了什麽大事他都是頂在最前面的那壹個。
　　現在喬治局長強勢扣押了兩個軍方的人，這讓阿爾文覺得自己可能要重新看待這位老兄了。
　　“暴躁的便宜老丈人”這個固有的印象需要調整壹下了。
　　斯塔克很滿意喬治局長發脾氣的時候沒有帶上斯塔克集團，雖然他現在也沒有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斯塔克集團壹定是有責任的。
　　看了壹眼那個被掛在支架上昏迷不醒的墨菲，斯塔克不滿的看了壹眼伊蓮博士，說道：“告訴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記得妳們有很嚴格的規章制度，有些牽扯到人道主義問題的事情是絕對禁止的。”
　　伊蓮博士看到自家老板發話了，她識趣的收起了自己高傲的姿態，用清冷的聲音說道：“他是前天淩晨被軍方用直升機送來的。
　　當時他已經基本上被判死刑了……
　　我們跟軍方有合作，為他們的殘疾軍人提供假肢。
　　這個人本不應該在我們的幫助範圍內，但是軍方出具了報告。
　　報告上指出這個墨菲是壹名功勛士兵，並且他對軍方很重要。”
　　說著伊蓮博士看了壹眼殺氣騰騰的走過來的喬治局長，表情冷漠地說道：“我們本可以拒絕收治這個人，但是軍方向我們展示了他出色的履歷。
　　所以我們冒了壹點風險。
　　我的職責是讓他活著，並且讓他能像過去壹樣工作。
　　我成功了，但是好像很多人表現的並不滿意！”
　　喬治局長沒有理會伊蓮博士的解釋，這個老男人這會兒像個發怒的獅子，他瞪著眼睛看著表情清冷的伊蓮博士，沈聲說道：“那妳要告訴我控制器是怎麽回事？
　　我不跟妳討論妳的目的是不是好的，妳只要告訴我‘控制器’是怎麽回事？
　　哪怕墨菲不是紐約警察，他也是壹個功勛老兵，妳有什麽權利把他變成壹個工具？
　　如果不是米絲蒂發現了問題，墨菲就被妳改造成壹個活著的機器了。”
　　伊蓮博士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應該說是‘限制器’，這只是壹個保險。
　　妳要知道完成改造之後，他就是壹個能夠自主行動的殺人機器。
　　我們誰也無法保證當他發現自己變成現在的樣子會做出什麽反應，我不能冒險。
　　實際上軍方壹開始想要在他的腦子裏植入壹種他們提供的‘控制器’，但是被我駁回了。
　　我覺得壹個能在他失控的時候將他停止的‘限制器’更符合他現在的情況。”
　　說著伊蓮博士表情認真的看著喬治局長，說道：“聽著，喬治局長，我尊敬妳們！
　　雖然有的時候妳們表現的並不合格，妳們在我的女兒遇到危險的時候並沒有出現。
　　但是我依然尊重妳，喬治局長！”
　　斯塔克適時的終止了伊蓮博士和喬治局長的爭論。
　　伊蓮博士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員工，雖然喬治局長也是朋友，但是如果事情真的像伊蓮博士說的那樣的話，大家實在沒有爭論的必要。
　　斯塔克本人確實不覺得把壹個受到那麽重的傷勢的人搶救回來改造成壹個機器人是個好主意，但是他畢竟活下來了。
　　現在整件事情裏面扮演著醜角的是軍方的人，他偽造了墨菲的信息，把退役改成了現役，並且還開創性的制造了壹份所謂的‘授權書’。
　　這位老兄如果不是幸運的碰到了米絲蒂，也許這會他已經被安裝上‘限制器’，被列為失蹤人口，然後變成軍方的武器了。
　　看著表情難看的喬治局長，斯塔克轉頭看著壹個匆匆趕來的實驗室負責人，沈聲說道：“終止跟軍方的合作，未來軍方如果需要增強型的假肢，讓他們排隊申請。
　　同時那種定制型號帶有武器擴展功能的機械假肢需要嚴格的審核之後才能生產制造。”
　　說著斯塔克看著伊蓮博士，說道：“妳沒有做錯什麽，斯塔克集團會保護所有的員工安全。
　　但是請下次在碰到類似的事情的時候，稍微的請示壹下，尤其是牽涉到軍方的問題。
　　其實我現在有點懷疑他們不僅僅想要壹臺殺人機器，他們還想要我們的神經接負技術或者其他的什麽。
　　替壹個幾乎必死的士兵開出天文數字的支票，那可不是那幫軍方大佬的風格。”
　　阿爾文看到斯塔克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走到喬治局長的身邊，無奈的攤了攤手，苦笑著說道：“她確實沒有做錯什麽，雖然她表現的稍微冷酷了壹點，但是這位墨菲確實活下來了不是嗎？”
　　說著阿爾文別扭的揉了壹把臉，難受地說道：“雖然我不認為壹個人樂意自己被改造成那個樣子，但是妳最好聽壹下他自己的想法。
　　夥計，現在沒有控制器，沒有欺騙，壹切在於他到底想要怎麽樣？”
　　喬治局長面對阿爾文的勸解，苦澀的笑了笑，說道：“妳猜他會怎麽想？
　　我調查了墨菲的最近幾天的情況，他前幾天請假回家準備把妻子和孩子接到紐約來居住。
　　結果呢？
　　阿爾文，墨菲的受傷有疑點，他是回家探親不是在執勤，誰會用炸彈去襲擊壹個應急小隊的警察？
　　我需要壹個答案，我的手下可以因為執行公務而殉職，但是絕對不能因為某些該死的陰謀被害死。”
　　阿爾文聽了楞了壹下，之前他可沒有考慮過這種問題，在他的想法裏，軍方雖然表現的並不光彩，但是絕對不至於故意制造壹起爆炸，然後送壹個退役士兵來接受改造。
　　但是喬治局長的猜測讓他的心裏發寒，如果事情真的像喬治局長猜測的那樣，那幫家夥該多沒有人性？
　　阿爾文看了壹眼那兩個仍然被按在實驗室門外的軍官，他現在算是理解喬治局長那麽大的火氣到底是怎麽來的了。
　　面對壓抑著自己怒火的喬治局長，阿爾文沈聲說道：“我希望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不過論‘查案’，妳是這方面的專家。
　　我們所有人都會配合妳。”
　　說著阿爾文看了壹眼伊蓮博士，然後對著喬治局長無奈地說道：“別在責怪其他人了，斯塔克壹直站在妳的壹邊，這些妳都知道。”
　　喬治局長疲憊的點了點頭，看了壹眼造型淒慘的墨菲，無奈地說道：“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我想跟他說兩句……”
　　面對喬治局長的問題，還有來自阿爾文詢問的目光，伊蓮博士說道：“我們隨時都能把他喚醒，實際上是這位米絲蒂小姐阻止了這場本應該早就完成的手術，不然他現在已經醒了。”
　　說著伊蓮博士走到壹個操作臺的面前，在上面輸入了壹些什麽，然後固定墨菲的支架上那些機械臂開始了工作。
　　它們先是把壹副胸甲固定在了墨菲四肢全無的身體上，然後才是造型強悍的四肢。
　　整個過程跟完全沒有壹般人想象當中的那種科技感，幾個負責手術的機械臂在墨菲身上切開傷口，挑出了大量的神經線跟機械四肢上的壹些感應器連接在壹起，然後機械四肢才被固定在了那副胸甲上。
　　看著胸甲在最後收尾階段開始收緊，那些四肢的連接處甚至開始有壹些來自墨菲身體的組織液滲透出來，阿爾文別扭的偏轉了目光，對著斯塔克說道：“這幫科學家真他媽的……”
　　“殘忍？”伊蓮博士結過了阿爾文的話頭，這個冷艷的女博士不帶任何感情的看著支架上開始抽搐的墨菲，說道：“這是科學，未來只要我們解決了人體營養供給問題，也許未來那些患有重癥的病人只需要留下壹顆腦袋，就能依靠壹副機械身體生活很久的時間。
　　依德在那個機器小女孩身上用的‘消化系統’其實就是壹種嘗試。
　　妳可以想想那些患有‘脊髓側索硬化癥’‘肌萎縮’‘脊柱損傷’的病人，相對於現在的墨菲，那種才更殘忍？”
　　阿爾文沒有跟伊蓮博士爭論，那些沒有意義，他尊敬那些在疾病逆境當中仍然努力求生的人，但是他自問自己肯定做不到。
　　不過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伊蓮博士提供了壹種新的選擇，這其實沒什麽不好的。
　　阿爾文看著表情冷漠的伊蓮博士，說道：“雖然我不認為把人改造成這樣是個好的選擇，但是我尊重妳的研究，最少妳的出發點是好的。
　　妳可能唯壹需要註意的就是妳的這些技術不能落在壞人的手上，壹個正常人不應該被這麽對待！”
　　看著表情稍稍解凍的伊蓮博士，阿爾文看了壹眼依德博士，說道：“看起來妳跟依德博士有點‘分歧’，他可把阿麗塔當成了自己的女兒，而妳看起來並不那麽認為。”
　　伊蓮博士用眼位掃了壹眼依德博士，略微有點不屑地說道：“那是個自欺欺人的傻瓜，他寧願用壹個機器人來欺騙自己，也不願意真的考慮去復活自己的女兒……”
　　阿爾文聽到“復活”這個字眼，然後看著伊蓮博士冷艷的面孔，突然打了壹個冷顫。
　　結合剛才這個女博士說的只需要壹顆腦袋就能活下來的研究目標，他在心裏有了壹些奇怪的猜測，並且決定以後對這個女人敬而遠之！
　　斯塔克看了壹眼表情奇怪的阿爾文，說道：“看起來妳對科學有了新的看法？”
　　阿爾文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開始慶幸幾個孩子沒有科學天賦了，當個科學家其實不像我想的那麽有趣。”
　　斯塔克想了想小金妮那個傻姑娘，笑著說道：“那可不是沒有科學天賦那麽簡單……”
　　阿爾文怒視了壹眼企圖誹謗自己孩子的斯塔克，看了壹眼已經“拼裝”完畢的墨菲，說道：“很多研究壹開始的目的都是好的，但是妳得保證它不會被壞人得到。
　　這他媽實在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