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七百三十章 本能

　　娜塔莎最後還是沒有讓葉蓮娜獨自去警察局……
　　這位平常表現的並不算特別熱情的女特工，對葉蓮娜保持了很高的耐心。
　　阿爾文是壹個人情世故非常敏感的人……
　　他能感覺到那個葉蓮娜本質上其實跟娜塔莎很接近，但是她可能比娜塔莎要熱烈壹點。
　　她像壹個被家人背叛的孩子，雖然內心還是關心娜塔莎，但是就是說不出壹句好話。
　　那些所謂的“叛逆”“別扭”，有很大程度上是演的，但是對娜塔莎刻薄的態度，絕對不是演出來的。
　　阿爾文不知道葉蓮娜大老遠的跑到自己餐廳來，表演壹個倔強的少女有什麽意義……
　　阿爾文總覺得，葉蓮娜在這裏爆出“紅房子”跟九頭蛇的關系，還有九頭蛇即將建國的消息，有點故意的味道。
　　不過阿爾文不想在這上面多想，反正他也不怎麽喜歡那個葉蓮娜……
　　看著對娜塔莎離去，表現的無動於衷的巴基……
　　阿爾文好笑地說道：“老兄，妳的現在的樣子，無愧於鋼鐵直男的稱號。
　　不過我覺得妳會吃苦頭的……”
　　巴基聽了疑惑的皺了皺眉頭，說道：“娜塔莎不是那種需要安慰的人……
　　把她當成普通的女人，會讓我覺得很尷尬！”
　　阿爾文聽了，笑著說道：“妳說的可能有道理，以後可以繼續堅持下去……
　　不過我要是妳，我就開車跟上去，如果那個葉蓮娜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很快就會有人來殺他們。”
　　阿爾文看著巴基還有點猶豫的表情，他佩服的豎起了拇指……
　　知道的人明白，這位老兄對於娜塔莎很有信心，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家夥是個二楞子……
　　阿爾文對於這種超級老兵和超級特工之間的情感有點不理解，不過並不妨礙他催促巴基去幹點正經兒事兒……
　　舉起啤酒跟這位心大的老兄碰了壹下，阿爾文笑著說道：“請妳吃飯，是因為妳給了我壹個重要的提醒。
　　不然我還沈溺在自己的幻覺當中。
　　籃球隊的意義在於，讓那些孩子知道，學校不需要任何人，為了所謂的榮譽，放棄自己的特長和愛好。
　　老兄，妳幫了我大忙……”
　　說著阿爾文將啤酒壹飲而盡，然後有點感慨地說道：“我不是神，我也不是什麽都知道。
　　學校的榮光總是容易掩蓋某些東西，這些需要更多妳這樣的人來糾正。”
　　巴基聽了，英俊的臉上露出了壹抹帶著陽光的微笑，說道：“不，錯誤總是會被糾正，尤其是在這樣壹所學校……
　　謝謝妳給我壹個機會，我想我不會讓妳失望的。”
　　說著巴基看了壹眼為自己高興的史蒂夫，他突然笑著說道：“最少我的腦子裏面有28套籃球戰術，這可比史蒂夫的‘沖沖沖’要靠譜的多……”
　　史蒂夫不滿的“嘿”了壹聲，然後搖頭失笑的舉起啤酒喝了壹口，說道：“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看不懂戰術……
　　我只是認為那幫天賦絕倫的小子，不應該被‘權威’束縛。
　　史蒂夫·羅傑斯也不總是對的，而天賦和直覺，卻很少出錯……
　　論戰術，我根本就比不上那些職業教練，孩子們相信我，會給他們以後融入新的球隊制造困擾。
　　而且在他們的這個年紀，‘身體素質’和‘戰術直覺’比戰術手冊重要。”
　　阿爾文明白史蒂夫的意思，他不想因為自己這個二把刀，耽誤那些孩子……
　　因為相對於他們未來碰到的更重要的教練，史蒂夫太權威了……
　　現在這個階段，幫那些孩子打好基礎，練好身體，告訴他們怎麽面對比賽的輸贏這就夠了。
　　有身體，有進取心，有紀律，團結，野性……
　　在高中階段，壹支球隊有了這些，只要會點基本的長短傳戰術，加上四分衛不是太糟糕，他們就能戰無不勝。
　　剩下的戰術問題，等他們進大學了在學也不遲……
　　巴基顯然有點其他的想法，不過阿爾文絲毫沒有發表意見的意思，畢竟他也不懂。
　　不過他相信，巴基是真的在為那些內心苦悶的小子著想，不然他根本就無法發現那些孩子的真實想法。
　　學校沒有壹個男孩會告訴任何人，相比去餓狼隊我更喜歡打籃球……
　　這就是“忠誠”的壞處！
　　巴基看著滿臉笑容的史蒂夫，他搖頭說道：“我最近壹直在帶領‘餓狼隊’的幾個替補訓練……
　　他們當中有幾個孩子其實非常有點天賦，但是他們根本就無法適應‘餓狼隊’的節奏。
　　壹個身高兩米的蘆柴棒跑鋒，怎麽可能突破安全衛的防守？
　　那孩子去籃球場才會變得快樂，而且無所不能……
　　現在的籃球館，其實是那些失意的孩子發泄的場所。
　　我喜歡他們，他們也信任我……
　　我要和他們幹出壹點事情來！”
　　阿爾文聽了站起來伸手跟巴基重重壹握，笑著說道：“那就看妳的了……
　　現在讓那些小子跟‘餓狼隊’先拿壹份榮譽，新學期開始的時候，我來正式宣布籃球隊的成立。
　　不過妳如果有空，最近就能開始工作了。
　　我雖然是個外行，但是壹支籃球隊最少也要有十來個人，我還是知道的。
　　在戰斧學校，妳想把這十來個人湊齊其實不怎麽容易……
　　真正有運動天賦，而且熱愛籃球的小子真的不多……
　　能跑能跳的小子，第壹選擇永遠都是‘餓狼隊’，我不可能強迫任何人去加入妳的球隊。”
　　巴基聽了自信的笑了笑，說道：“我明白，而且我有準備……
　　也許明年的這個時候，當籃球隊同樣獲得榮譽的時候，情況會變得完全不同。”
　　阿爾文聽的點了點頭，巴基表現出來的自信，說明他經過仔細的考慮，而且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
　　看著門口的鬼狼豎起了耳朵，阿爾文笑著搖了搖頭，跟史蒂夫和巴基分別擁抱了壹下，笑著說道：“想說的我都說了，雖然妳們沒有吃好，不過顯然子彈不會等人……”
　　說著阿爾文側耳傾聽了壹下，然後搖頭失笑地說道：“我懷疑貝克特在幫娜塔莎的忙……
　　警察局的方向現在打的真熱鬧！”
　　……
　　貝克特開著警車行駛在地獄廚房的街道上……
　　路過壹個路口的時候，貝克特停下警車，按下車窗看著不遠處布魯托的人手……
　　那些家夥正在把幾具粗大的“標槍”反坦克導彈，放到皮卡車的車鬥裏。
　　回頭看了壹眼額頭有點冒汗的葉蓮娜，貝克特笑著說道：“地獄廚房的黑幫真的是不開玩笑的……
　　他們的裝備比很多國家的正規軍都要好，最少我們警察肯定比不上他們。
　　幾年前是這樣，最近幾年差距還越來越大。
　　利用他們是要付出代價的，這次要不是娜塔莎給我打電話，我根本就不想趟這趟渾水。
　　妳引誘黑幫在地獄廚房跟外人開戰，死了也不會有人認為有什麽問題。”
　　葉蓮娜恢復了壹貫的有點拒人於千裏的狀態，她好奇的看了壹眼貝克特，說道：“我以為是那個醜八怪小子打的電話，沒想到妳居然是娜塔莎安排的。”
　　貝克特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上的葉蓮娜，像是脫手套壹樣的摘掉了手銬……
　　“對理查德客氣壹點，他比要‘高貴’的多！
　　無論是身份上，還是人格上！”
　　說著這位警察局長看著副駕駛上沈默的娜塔莎，她有點無奈的嘆了壹口氣，說道：“我終於知道阿爾文為什麽無法信任妳了！
　　妳明明可以選擇實話實說，但是偏偏要讓葉蓮娜陪妳去演壹場莫名其妙的戲碼。
　　我們都知道，只要妳開口，阿爾文不會不幫忙……
　　但是妳卻選擇了巴基在場的時候……
　　妳們特工是不是都有毛病？”
　　娜塔莎聽了楞了壹下，然後苦笑著說道：“妳怎麽知道我們是在演戲？
　　也許根本就不是演戲，葉蓮娜說的是她的真實的想法。
　　讓局勢變得對我有利，是我的職業本能……”
　　說著娜塔莎有點苦悶的嘆了壹口氣，說道：“這個時間不是我故意挑選的，但是我不否認我利用了巴基和史蒂夫。
　　阿爾文不會在這種時候，讓我失去妹妹……
　　很少有人知道，阿爾文對於情感豐富的人，有著天然的好感，而且更有包容度。
　　所以我在去和平飯店的路上，告訴葉蓮娜，可以把想要對我的怨恨在那裏發泄出來。”
　　貝克特聽了，皺著眉頭回頭看了壹眼滿臉冷漠的葉蓮娜，然後她有點好奇地說道：“妳想告訴我，妳們不是演的，只是事先安排好了應該說什麽……
　　這是不是就是‘不真誠’？”
　　娜塔莎回頭看了壹眼葉蓮娜，她搖頭說道：“也許還是在演戲，只不過葉蓮娜在‘演’本來的自己。
　　我們這種人總是習慣用現在的面貌示人，很多時候會忘記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葉蓮娜還記得，但是我好像壹點都記不起來了……”
　　說著娜塔莎看著滿臉同情的貝克特，她有點遺憾地說道：“誰能永遠保持‘真誠’？
　　紳士為女士拉開車門是本能，讓自己在合適的時候，說合適的話，是我的本能……
　　我對地獄廚房沒有惡意，對阿爾文更沒有！
　　我甚至有段時間很喜歡阿爾文，因為他有著我無法理解的豁達。
　　但是我無法改變自己那些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按照本能行事，難道不是另外壹種形式的‘真誠’？”
　　貝克特有時候無法理解這位紅發姐們兒的心理，她實在有點過於復雜了……
　　思索了幾秒依然不得其解的貝克特推門下車，舉著警徽攔住了那輛拖著幾個“標槍”的皮卡車。
　　“反坦克導彈是危險品，開車跟我回警局……
　　讓布魯托來保人，東西沒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