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完全逆轉的可能

　　“妳怎麽了？”
　　“啊？啊！哈哈哈！沒什麽！沒事！放心，我完全沒事！哈哈哈哈——！”
　　於飛天摸著後腦勺，放出壹陣白癡般的微笑。寧紫晶當然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面對如此傻笑的於飛天，她只能露出壹句：“真是個怪人。”
　　怪人就怪人吧，怪人總比窮人好。死丫頭，沒事就盯著那麽貴的東西看，打定主意去敗妳未來老公的家了嗎？
　　暗暗埋怨之後，於飛天環顧四周，看了看時間。估計差不多了，立刻揚起手，笑道：“對了，妳渴了吧？我去幫妳買點熱的。”
　　話壹說完，於飛天沒給寧紫晶詢問的時間，轉身就跳過了車流往來的馬路。寧紫晶哼了壹聲，樂得於飛天不在身邊煩自己。趁著他去買飲料的這段時間再次轉過頭，望著櫥窗內的手鏈發呆。
　　鏡頭回到於飛天這邊，現在的他已經悄悄竄上路邊的壹座四層高樓的頂端，監視壹般盯著腳下的寧紫晶。
　　“切，又看了？說不喜歡還看那麽起勁？我倒是奇怪了，明明不買，怎麽光看看就會有那麽幸福的表情？”
　　下面的寧紫晶依舊癡癡的望著櫥窗中的珠寶手勢。看的時間久了，她忽然朝左右壹望，見沒什麽人盯著自己後，悄悄的摘下毛線帽和圍巾，露出脖子。隨後，她借著玻璃上自己身影的反射，小心翼翼的將其中壹條珍珠項鏈比對到自己的脖子上，癡迷的看了起來。沒兩分鐘，興許是覺得壹條項鏈還不夠，她略微卷起袖子，除去手套，將手腕比對著那條紫水晶手鐲。即使只是這麽毫無意義的比對，也能讓她的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
　　“她不會是瘋了吧？”
　　寧紫晶的這些舉動對於飛天來說和瘋了沒什麽兩樣。他不理解啊！不過不理解沒關系，世界上有哪個男人敢說自己完全理解女人的？……哦，看啊。今天的重頭戲終於來了。
　　高處的於飛天蹲下身子，靜靜註視著從遠處緩緩走來的壹夥人。他們共有六人，每個人都染了發，嘴裏叼著根煙，壹身的流裏流氣。雖然現在這個社會打扮的墮落未必代表真的是壞人，穿的人模人樣也未必就是好人。但作為壹般人心目中的流氓來說，他們的打扮已經足夠打上滿分了。
　　“喲！看那邊，那邊那個正在鏡子前作秀的妞。”
　　壹個金發流氓首先發現了寧紫晶，他摘下嘴裏的煙，嘿嘿冷笑。
　　身旁的流氓也都看到了她，早有默契的他們從後圍了上去，那副惡狠狠的模樣讓街上行走的路人避之唯恐不及。不消壹刻，六個人已經成扇形圍在寧紫晶身後，每個人的嘴裏都發出嘿嘿的冷笑。
　　從鏡中的反射，寧紫晶也看到了身後的流氓。她慌忙轉身，背脊完全靠在櫥窗上，已經除去圍巾和毛線帽的俏臉上，浮現出些許的恐懼。
　　（嘿嘿，效果果然不錯。於飛天繼續蹲在高處，端著剛剛買來的熱果汁壹口壹口的喝著）
　　“嘖嘖嘖，光是看身材還真看不出來啊？原來是個小美人胚子。來，讓哥哥我摸壹下。”
　　壹個染成銀發的流氓恬著臉，伸出手就要捏寧紫晶的下巴。寧紫晶壹慌，急忙打掉他的手，作勢就要往這個包圍網外沖！可僅憑她壹個女孩子，怎麽逃得出這些流氓的掌控？她只不過才邁開兩步，身子就被堵在外面的流氓重重壹推，重新撞回櫥窗之上。
　　（對啦對啦！粗暴壹點，再粗暴壹點嘛！做戲也要做全套才是！）
　　流氓向寧紫晶步步逼近，驚慌之中，這個女孩不由得開始四處環顧，似乎在尋找著什麽。但沒等她找到，金發流氓頭子再次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賊笑道：“嘿嘿嘿，靚妞，和哥哥我去玩玩怎麽樣？妳看妳，天氣那麽熱還穿那麽多衣服，壹定很怕冷吧？不如讓大哥我帶妳去壹個渾身脫光了，也可以暖暖和和的地方吧。”
　　四周的流氓發出壹陣哄笑，上前推搡著寧紫晶。
　　這個陷入層層困境的女孩拼命掙紮，努力站穩腳跟。她的眼角已經湧出些淚水，全力的喊道：“妳們……妳們快點放開我！我警告妳們，如果妳們再亂來……我……我哥哥可不會放過妳們！”
　　（喲呵～！大茶壺，終於念起為哥的好處了嗎？嘿嘿，果汁還沒喝完，再看壹會。）
　　“哥哥？”
　　眾流氓對視壹眼，發出哄笑。
　　“哈哈哈！聽到沒有？小美人有個強壯的哥哥呢～！”
　　“我看不是哥哥，是情人吧？哥哥妹妹的，叫的真歡啊！”
　　“我好怕～我好怕哦～！我這個空手道三段的人聽到妳哥哥的名字，感覺好怕怕哦～”
　　寧紫晶極力捂住身上的衣服，眼中的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委屈的流了下來。她蜷縮著身子，心中拼命念叨著“哥哥”，自從認識於飛天以來，這還是她第壹次為了自己的事，而如此強烈的希望他快點出現。
　　哄笑了壹陣之後，金發上前捏住寧紫晶的下巴，擡起，訕笑：“小美人兒，別想了。妳那個窩囊廢哥哥要來早就來了。難道妳沒想過他已經看見我們圍著他的女朋友嗎？說不定啊，那個蠢蛋現在正躲在某個角落裏渾身發抖呢！”
　　寧紫晶壹楞，拼命推開金發的手，捏起圍巾將自己的下半張臉包起。但這樣的防禦措施對這些流氓來說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壹個小流氓走上前用力壹扯，拉下寧紫晶的圍巾，放在鼻子底下嗅聞。
　　“嗯～！好香！小美人兒的體香果然很純潔，不像那些在夜店裏面的騷貨。老大，看她的表現，大概還沒嘗過男人的滋味吧？”
　　“好啊好啊！老大，昨晚我們看的那部AV裏面不是有個在鬧市區，當著陌生人的面‘幹架’的片段嗎？他媽的，那個感覺可真夠刺激。不如我們現在就來試試？”
　　（呵呵，兄弟，見識不錯嘛！好，我賞識妳！等今天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壹定問蝙蝠要妳的電話號碼。從今天起妳就是我兄弟！……嗯，果汁喝完，那丫頭已經哭了。火候到了。）
　　金發伸手想去摟寧紫晶的腰，不過有點可惜，寧紫晶那身肥大的衣服讓她的腰比柏油桶還要粗，金發的手壹圈，連半個腰都沒抱住。他哼了壹聲，伸手就扯寧紫晶的衣服。
　　“不要！救命啊！救……救命——！”
　　寧紫晶被嚇得花容失色，不斷扭動身體想要沖出流氓的包圍圈。但她的體積實在太大，不管怎麽沖都無濟於事，儼然壹副待宰的小羔羊壹般。隨著她身上的衣服被金發壹件件的撕開，她的尖叫聲，也響徹在寶輝鎮的上空……
　　……
　　“妳奶奶的！穿那麽多衣服！怎麽不為脫的人多想想？！……可惡，竟然他媽的還有！”
　　變成片片碎片的衣物在流氓圈子中灑落壹地。寧紫晶眼中流出委屈的淚水，可那些流氓額頭上的汗水也並不少。不管他們怎麽撕扯，卻總是沒辦法確確實實的透過衣服摸到這個女孩的肌膚。而且這樣的撕扯之下，原本可以脫下的衣服也被卡住，層層疊疊，絡繹不絕。撕到最後，這六個流氓每個人都已經氣喘籲籲，可他們當中的寧紫晶除了衣裳顯得破破爛爛之外，竟然連絲毫的便宜也沒讓他們占去。
　　（笨蛋啊……壹個個的全是笨蛋啊！妳們他媽的到底有沒有腦子啊？！蝙蝠怎麽派了妳們這麽壹群笨蛋過來？！那丫頭平時自己脫衣服穿衣服都要花上半個多小時，妳們這群笨蛋竟然還硬扯！壹件壹件好好的脫難道不會嗎？！）
　　“妳奶奶的……小妞妳給我等著！去！去對面的商店搶壹把剪刀來！”金發下達命令，壹個流氓立刻答應了沖進對面的便利商店。五分鐘後，他抓著壹把剪刀重新回來。這個舉動讓他們的老大感到十分滿意，也讓在樓頂觀看的於飛天撫掌微笑，大誇他總算沒笨到家。
　　面對銳利的剪刀，寧紫晶面露懼色，不敢再隨便亂動。羞憤的臉頰已經被淚水塗滿，嗚咽之聲絡繹不絕。看到這樣的寧紫晶，於飛天心中不僅壹動，站起身，就有壹種想要立刻跳下去保護她的感覺。
　　……不行，還不到時候。我必須忍！就像老爸說的，“要讓女孩子對妳報以最大程度的感激，就必須在‘最危險’的那壹刻挺身而出。雖然真正到達‘最危險’的程度還是太過危險，而且看著自己重要的女孩被吃豆腐也不太舒服，這個危險預兆可以略微提前”。但可以肯定的是，現在還遠遠沒到危險的時刻。
　　於飛天想了想，按耐住心中的激動，再次蹲下觀看。此時，下面的流氓頭子已經喝令自己的兩個手下夾住夢蝶的雙臂，將她按在櫥窗上。手中的剪刀哢嚓哢嚓，那些緊緊包裹的衣物化為片片布屑，終於脫下了保護層。
　　四周走過的行人紛紛側目，在那些流氓的狠毒視線下不敢出聲幹預。這更助長了他們的勢頭。只不過短短的兩分鐘後，寧紫晶的外衣終於被完全剪開，露出那件吊著許多小型電暖爐的襯衣。只要脫去這件衣服，她的肌膚就會毫無阻隔的暴露在這些流氓的面前。
　　寧紫晶淚眼模糊，似乎已經崩潰。當那些電暖爐被壹把扯開的時候，她的掙紮也隨之降到了最低點。望著現在的她，於飛天再也坐不住了。就算被臭老爸說忍不住也好，不會演戲也好。所有的壹切都不重要了！
　　“不……不要～！哥哥！”
　　“小美人兒，叫的哥哥好舒服，再叫壹聲～看，下面就要脫妳的襯衣了喲～讓我們猜猜妳今天穿的是什麽顏色的胸罩吧？……哎呦！誰啊！誰拿空罐頭扔我！”
　　那流氓頭子轉過身，在背後的馬路上掃視壹眼，見沒有什麽異樣之後奇怪了壹下，回過頭準備繼續去脫寧紫晶的衣服。可這時他伸出雙手所抓到的衣服，卻是壹件米色的武道服。而武道服之下的……卻是個結實的猶如鋼鐵壹般的胸膛。
　　“妳……妳……！”
　　金發不敢相信的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流氓包圍圈中的人。只見這人微微壹笑——
　　“哥哥……來了。”
　　舉起的拳頭如同轟雷壹般擊向金發，帶起的風聲似乎可以割破人的肌膚！金發的胸口結結實實的吃了這壹拳，身體如同炮彈壹般向路旁的電線桿撞去。只聽砰地壹聲，電線桿被撞出了壹個缺口，而那個金發則是呆呆的靠在電線桿上，目光呆滯。
　　“嘿嘿，茶壺，我來的還算及時吧？”
　　趁著那些小流氓大呼小叫的去扶他們的首領的時候，於飛天擺了個自以為很帥的POSS，沖著身後淚流滿面的寧紫晶露出“閃亮的牙齒”。剛才還飽受委屈的寧紫晶看到自己壹直在等的人終於出現，淚水再次止不住的淌下。那副眼神……那副可憐的想要找個靠山盡情躲避的眼神，讓於飛天看的心都醉了～！
　　她伸出雙臂，撲向於飛天。這個動作代表什麽就不用說了，於飛天自然也是配合著張開懷抱，準備了充分的港灣來給她哭泣！然後，這個女孩就這樣……
　　“啪。”
　　給了於飛天壹個清脆的耳光。
　　……
　　“妳這個混蛋！色狼！變態！這壹切都是妳準備的對不對！那些人也壹定是妳叫來的對不對！把我硬拉出來，果然是對我動壞腦筋嗎？！妳這頭禽獸！滾，滾啊！帶著妳的這些朋友全都滾！不準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於飛天完全的楞住了……怪了，她是怎麽看出來的？難道我的演技有缺陷？還是被她看到我在樓頂上監視？
　　不管理由是什麽，並不只是壹個單單的笨女孩的寧紫晶似乎已經發現了這個計策。她的眼中除了委屈之外，還帶著無窮無盡的憤怒。而這些憤怒所面向的人並不是那些流氓，卻是眼前站著的這個人。
　　“世界上哪有那麽巧？妳壹走，就有人過來惹我，然後又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妳才出現？果汁呢？買個果汁需要那麽多時間？！妳這個流氓！我這輩子不想再看到妳！給我滾開啊！”
　　在於飛天楞楞的接受寧紫晶憤怒的同時，那邊的流氓們圍著金發，問長問短。
　　“老大！妳……妳沒事吧？”
　　“哇！這根電線桿都被撞出裂紋了！老大！妳……妳的脊椎可能骨折了！”
　　“叫救護車！快點叫救護車！”
　　就在手下們忙亂的同時，金發卻壹把止住了他們的吵鬧，沒事人似的站直身體。他動了動手腳，竟然沒有發現全身有壹點點疼痛或者行動不便的痕跡。就好像剛才的那壹拳的力量全都透過他的身體，轟在這根電線桿上壹般。
　　“老大……”
　　“我沒事。”金發捏起了拳頭，指著於飛天，大喝壹聲，“臭小子，敢來壞妳爺爺的好事？！看我今天不打斷妳三條肋骨！”
　　在金發的號召下，六個人成扇形向於飛天撲來。於飛天又怎麽可能沒察覺到那些流氓的攻擊？急忙回過頭迎戰。拳打腳踢之間，那些流氓紛紛彈飛。但奇怪的是，不管於飛天在他們的身上擊中多少拳，踢上多少腳，倒地的流氓不出三秒就會再次爬起，沒事人似的攻來。壹時間，拳風陣陣，腳影重重，其中的場面簡直只能用“精彩”二字來形容！
　　再次轟開壹名小流氓之後，於飛天偷著空撇了壹下寧紫晶，希望自己的行動能夠改善她的想法。不過可惜的是事與願違，寧紫晶望著他的眼神已經冰冷，嘴角更是揚起壹抹嘲笑。她抓起地上那些破碎的衣服裹住身體，丟下壹句：“演得不錯，妳繼續演，我回家了。”
　　情況不妙，眼看壹場精心設計的英雄救美就要這麽糊裏糊塗的以最壞的結局收場，於飛天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也許是他太過焦急了吧，防守中赫然露出壹個空洞。那個金發看準了就是壹拳轟在於飛天的胸口之上，緊接著，奇怪的事情，就此發生了……
　　於飛天，這個於家截拳道的當代掌門人，在吐出壹口紅色的液體之後彈飛了出去。他的身子在空中連續進行了三周半的轉身，著地之後再次彈起，用壹種不僅是狼狽，更可恥的動作摔在轉身離去的寧紫晶面前，渾身抽搐，四肢乏力。
　　（首先說明，於飛天現在躺著的地方距離金發的拳頭足足有二十米遠。）
　　“老大！老大！妳……妳好厲害！空手道三段果然不是蓋的，那個小子被妳打飛那麽遠啊！”
　　小流氓們圍在金發身旁，不斷誇獎。那金發顯然還沒回過神來，望著自己的拳頭發著楞。不過，在手下們的不斷鼓吹之下，他立刻哈哈大笑，說著“這不算什麽，妳們老大還有更厲害的絕招沒使出來呢”之類的話。
　　撇下那些流氓不看，看看這邊躺在寧紫晶面前的於飛天。他的嘴角流著血，渾身布滿塵土，雙目渙散，似乎已經暈厥。而看到這壹幕的寧紫晶，則是臉色壹變，回家的腳步，再也邁不動了……


第十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