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劫數(微H)
穿書之欲欲仙途 by 幕幕心
2024-5-20 20:09
謝溯星好歹恢復意識了。
楚若婷坐在蓮池邊,給他講述他自爆元神後發生的事。
得知剛才那個“狗男人”竟然就是鼎鼎大名的昆侖老祖,昆侖老祖為了救他,還付出許多心血,取出自己的仙骨布陣,謝溯星頓時心虛又羞慚。
他元神躲在層叠花瓣裏,小聲朝雁千山致歉。
“無妨。”雁千山俊顏冷清,“妳如今蘇醒,說明元神已經恢復。有蘊魂燈加持,不日後就能凝出肉身。”
謝溯星和楚若婷聞言皆喜。
謝溯星已經迫不及待想離開這朵蓮花了,他記掛著之前的事,追問:“楚若婷,寂幻妖僧沒有傷害妳吧?”
“沒有。”
他自爆元神,寂幻逃命都來不及,哪有心思管她。
楚若婷想到他當日的義無反顧,眼睛又酸酸澀澀起來,問出了那個壹直沒想明白的問題,“謝溯星,妳為什麽要那麽做?”
“我想護妳周全啊。”
那種危急關頭,誰想得到那麽多。
楚若婷盯著雪蓮,又問:“為什麽往自己身體裏放赤松蠱?”
謝溯星理直氣壯地說:“妳受過的痛苦,我也要感受。”
就像他劃爛自己的臉,取出自己的肋骨,是贖罪,也是對自己的壹種懲處。
楚若婷嘆息壹聲,“謝溯星,我希望妳能懂得自愛,而不是為了旁人,不管不顧摧殘自己。妳爹娘堂兄族人都還活著,他們定不願看見妳這樣。那日,若非我救下妳壹縷元神,妳就真的消散於天地了。”
她擡起盈盈雙目,“我雖活著,卻壹輩子都在愧疚之中,這就是妳想看到的?”
“妳以為我對誰都好嗎?我只對妳才這樣!”
“妳不必如此。”
謝溯星不由急了,元神在蓮花裏上下跳躍:“妳是不是想不要我了?”
這哪兒跟哪兒啊。
楚若婷發現他完全聽不懂自己的意思,正要解釋,又聽他可憐兮兮地說:“楚若婷,妳別不要我。妳當初親口說過,我是妳的!高階修士不能隨便食言,否則會催生心魔。”
楚若婷無言以對。
謝溯星見她不說話,元神忽閃忽閃,把雪蓮花瓣給撞得嘩啦啦響,“楚若婷,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妳究竟,喜不喜歡我?”
雁千山原本已經離開蓮池。
可昆侖墟是他的,所有動靜他都能知曉。
在謝溯星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不自覺頓住步伐,立在茫茫風雪中,右手指腹緊張地摩挲起來。
“喜不喜歡我?喜不喜歡嘛!”
謝溯星不停追問,終於,雁千山聽見楚若婷既無奈又失笑地說:“好啦好啦,喜歡。我喜歡妳還不行嗎?”
雁千山心中突然湧出壹股從未體會過的情緒,陌生極了,苦澀極了,夾雜著失望和淡淡的妒忌。
怎麽會這樣?
他擡手輕輕捂著胸口,孤寂立在冰天雪地裏,黯然神傷。
楚若婷說她喜歡下雪。
只要楚若婷在昆侖墟,昆侖墟的天就沒有晴朗過,永遠都飄著細雪紛紛。
可此時,雪卻停了。
正在堆雪人的阿竹高興萬分,他擡頭望天,感慨道:“師尊終於不下雪了!”
哪知話音甫落,劈裏啪啦地冰雹就砸了下來。
阿竹被砸了個滿頭包,壹邊找地方躲避,壹邊哇哇大哭,“師尊!妳究竟怎麽了!”
*** *** ***
楚若婷待在陣法裏,不知外面天氣的變化。
她想了很久,覺得自己應該喜歡謝溯星。
不僅僅是因為謝溯星為她做了許多事,更是壹種與他交流時來自心底的喜悅。既然註定不能辜負,倒不如敞開心胸,嘗試接受。
雪蓮裏元神高興地想蹦三丈高。
他說:“楚若婷,我現在真想緊緊抱著妳!”
楚若婷不禁莞爾,擡手撥弄他雪白的花瓣,“先老實養著吧。”
她頓了頓,語氣鄭重起來,“謝溯星,但有件事我要給妳說清楚。我心裏,不可能只有妳壹人。”
“啊?”謝溯星的元神壹下就暗了兩個度,“妳心裏還有誰?不會是姓遊的那只花孔雀吧!”
楚若婷剛想否認,腦子裏卻浮現何競當初指責她的話。
這十年她在外奔波,遊月明壹直對她念念不忘,勤勤懇懇地在家帶孩子。而且遊月明奮不顧身幫她引開了南宮軒,也不知他現在怎麽樣了。
楚若婷遲疑了壹會兒,才沈聲道:“以後妳自然會見到他,到時候,妳須多讓著他壹些。”
謝溯星性子跳脫,萬壹欺負荊陌怎麽辦。
謝溯星看她這幅表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心酸不得了,卻又怕楚若婷被他惹煩,壹生氣不要他那就糟了。他悶悶地開口:“好嘛,知道了。”
楚若婷又陪謝溯星說了會兒話。
說起往事,把謝溯星給說得直想躲進雪蓮蕊裏。
“那是我少不更事的沖動行為,妳別反復提起了。”他停了壹下,又說:“楚若婷,以後那些不好的回憶,我們都不要提了……好不好?”
楚若婷單手撐著下巴,微笑說:“嗯,都不提。”
謝溯星元神剛剛恢復,還有些虛弱,楚若婷便叮囑他在雪蓮中好好蘊養。謝溯星剛開始嚷著求她別走,可後來聲音漸弱,慢慢陷入了昏睡。
楚若婷笑著搖頭嘆氣,舉步離開。
她去問問雁千山有關獸皮書的事,以及,想向他討要伏羲玉。
正道人士準備圍剿無念魔宮,她必須在這之前帶荊陌離開。
這壹世雖然有很多事情都改變了,但不知道林城子會不會像原書裏那樣,聯合雁千山殺死赫連幽痕。
平心而論,赫連幽痕這些年對她不錯,楚若婷不想眼睜睜看著他死。
她希望自己能勸住雁千山。
只要雁千山不與林城子聯手,那些正道嘍啰就不足為懼,赫連幽痕也可以繼續窩在他的魔宮,安安穩穩當魔君。
然而,來到草廬,楚若婷沒看見雁千山,反而看到阿竹頭上掛著壹個大包。
“阿竹,妳怎麽啦?”
阿竹沖上來抱著她大腿哭,“師尊他莫名其妙的,剛才竟然下冰雹,把我腦袋砸得好痛!”
楚若婷咂舌:“……不可能吧。”
她擡頭看天,挺晴朗的。
雁前輩穩重包容,怎麽可能欺負小朋友,壹定是阿竹產幻。
楚若婷才不信。
她往棋盤前壹坐,順手抓了把窗沿上的雪,邊捏雪人邊等著雁千山回來。
雁千山此時站在星辰殘陣之下。
銀河如練,縹緲輝映,無數璀璨的星鬥不停變換閃爍。
雁千山望著銀河,心裏卻總是想起楚若婷和謝溯星。
有情人互相道了歡喜,接下來應該做什麽?
他沒有繼續竊聽他們談話。
簾窺壁聽,成何體統。
而且……他也不想聽。
雁千山嘆了口氣,忽見星辰幻陣裏的危月燕、鬼金羊、壁水貐星宿產生變化,這預示他的宿命之劫都出現了波動。
他目光壹凝,立刻掏出玄武龜甲,將十二枚銅錢放於其中,合掌搖晃。
六次之後,銅錢躺在卦盤裏,昭示著他的宿命之劫。
“震為雷,五行屬木。雙錢,雙木。”雁千山拾起銅錢,捏在指端,喃喃自語,“雙木為林,林為叢木……”
須臾,他猛地握緊了手中玄武龜甲,他震驚地望著天幕銀河。
*** *** ***
楚若婷等了許久,雁千山都沒有回草廬。
她心中納罕,也不敢去貿然打擾,只能天天往蓮池跑。
謝溯星在三清雪蓮裏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楚若婷偶爾跟他說幾句話,他都高興的不得了。
這日,楚若婷照例來蓮池看他,卻陡然發現雪蓮裏那團暖白色的元神不見了!
她大驚失色,忙趴在池邊,伸手去翻開蓮花花瓣。
花中空空如也。
怎麽回事?謝溯星呢?
楚若婷轉身就要去找雁千山,忽聽身後傳來嘩啦啦壹陣水響,有人笑道:“我在這裏!”
楚若婷回頭,只見謝溯星腦袋浮出水面,朝她眨了下眼。
不知是因為被水泡久了,還是因為身軀重塑,他臉上的傷疤消失,皮膚細致幹凈如白瓷,眉梢眼角掛著晶瑩的水珠,烏發壹半濕漉漉的貼在俊俏的臉側,壹半如海草漂浮在池水中。
他仰著頭,得意地翹起嘴角,看起來青稚澄澈,洋溢著肆意的少年氣。
楚若婷眼眸發亮,驚喜道:“妳……妳凝出身體了?”
謝溯星攀住水池邊緣,矯健躍出,也不管自己身上是不是滴滴答答的淌水,壹把就將楚若婷給緊緊圈進了懷裏。
他個子高,楚若婷剛也就比他肩膀高出點兒。
謝溯星雙臂有力,被他擁著,都有些呼吸困難。
水漬因肌膚相貼而蒸騰潮濕,他下巴乖乖趴在楚若婷肩膀上,“我終於不用睡在花裏了!但是,”他話音低落,“好像只能維持壹兩個時辰,其它時候還是得回花裏去。”
楚若婷手不知往哪裏放,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光裸勁瘦的腰,臉頰微微發燙,“妳先把衣服穿上!”
“不用穿,反正等會兒要變回元神。”
楚若婷安慰道:“如今能活過來就不錯了,哪能壹口吃成個胖子,先慢慢蘊養著,不要急。”
謝溯星抱緊了她,不著寸縷的身體拱了拱她小腹,“我怎能不著急!妳看看我現在的修為!”
他不說楚若婷也沒註意,神識壹掃,頓時愕然地瞪大雙眼,“怎麽變成練氣初期了?”
難道是因為肉體重塑?
楚若婷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謝溯星之前是叱咤壹方出竅高手,如今變成了個練氣期的渣渣,心頭落差極大。
他人蔫蔫的,順著她粉嫩的耳垂吹氣,“楚若婷,我現在修為這麽差,妳得保護我壹輩子了。”
聲音沙沙啞啞,仿佛壹片羽毛落在春日湖裏,蕩漾起淺淺的漣漪。
謝溯星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她。
楚若婷心疼又自責。
她想了壹會兒,擡手撫上謝溯星結實的脊背。初生的細膩肌膚上布滿水漬,摸起來健康又光滑。
她指尖冰涼,遊走過的地方,仿佛燃起了零碎火苗。謝溯星抱著她,興奮戰栗,暴露在空氣裏的赤裸體,起了壹層雞皮疙瘩。
片刻後,他聽見楚若婷柔聲說:“來,我教妳壹段雙修口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