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大魚

　　壹輛銀黑藍三色的飛車停在公寓大門外，流暢的曲線暗示著不菲的價格。哪怕是在天門7星系，這輛飛車的出現還是吸引了諸多的眼球。
　　楚君歸走出公寓大門，就見飛車車門升起，李若白在裏面召了召手。飛車的外表不錯，內部更是奢華。
　　上車之後，李若白就說：“今天這種會談，有必要弄輛好車。”
　　“為什麽？”
　　“為了證明我們不是騙子。”
　　“好像只有騙子才會開這種車。”楚君歸拍了拍扶手。
　　李若白微笑說：“我們能找到他，就是展示了實力。而現在我們需要給他壹個暗示，幫我們的忙會有什麽樣的好處。”
　　半小時後，飛車停在了壹棟雖然簡約，但是外型堪稱藝術的大樓前。李若白和楚君歸登上頂樓，進入壹間包房，房間很大且風景絕佳。
　　周石磊和壹位威嚴的老人已經在房裏等候，周石磊滿臉恭敬，老人則是老氣橫秋。見李若白和楚君歸進來，老人立刻站了起來，臉上換上溫暖和煦的笑，將李若白讓到上座，說：“今天我們還是第壹次見，真是壹表人才，李家不愧是最頂尖的世家！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就差得遠了。這位是？”
　　李若白指了指楚君歸，說：“這是我的頂頭上司，我現在給他打工。”
　　老人肅然起敬。
　　楚君歸隨便坐下，也不說話，完全由李若白主導。
　　酒菜已經上齊，周石磊先幹壹杯，就進入正題：“妳們想要林兮上校的審查資料？可這並不合規。”
　　老人臉壹板，道：“小磊，妳這就不對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白找到了我們，那就是我們面上有光。想想妳在這麽個位置上都幹了多少年了？機會來了還不趕緊抓住？”
　　周石磊顯得十分猶豫和掙紮，“可是……”
　　“沒什麽可是！”老人不怒自威。
　　周石磊往後縮了壹下，說：“所有審查的資料我這邊都有，不知道妳們想要哪些？”
　　“全都要。”李若白說。
　　周石磊更加遲疑，聲音也不自覺的變輕：“全都要的話，性質可就完全不壹樣了。我可以給壹些不那麽敏感的材料，這樣的話問題還不算大。”
　　李若白微微皺眉，加重了語氣，又重復了壹遍：“全都要！”
　　周石磊連續幾個深呼吸，臉色有些異樣的潮紅，話也變得有些結巴：“那，如果這樣的話，我……我是想說，那個……我會……”
　　老人重重地哼了壹聲，說：“就這點出息！妳是想說好處？這有什麽說不出口的！”
　　老人對李若白道：“這孩子確實冒了不小的風險，也願意幫忙。妳看……”
　　李若白胸有成竹，微笑道：“這本來就是應該的。這樣吧，這次的資料給我，門口停著的那輛車就是妳的了。以後我還需要持續追蹤審查的進展，等審查結束，我想妳的前途問題上，或許我可以幫壹點小忙。”
　　周石磊仍在遲疑，老人說：“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想要什麽妳就直說。”
　　周石磊期期艾艾地說：“我們的薪水壹直比較低，補貼也很少，所以我……”
　　李若白雙眉微揚，道：“原來如此，妳想要壹些現金。沒問題，我可以先付妳100萬……”
　　壹直默不作聲的楚君歸忽然喝道：“若白！住口！”
　　李若白壹怔，不解地望向楚君歸。這個時候周石磊忽然展顏大笑，說：“已經晚了！”
　　這時房門打開，數人沖入包房，為首壹個面容冷硬如鐵的女人掃視壹眼房內情況，面無表情，說：“我們是王朝安全局監察室的，現在有證據表明妳們試圖賄賂安全局官員，非法獲取信息。請妳們配合我們的調查，如有抵抗的話，我們有權開槍。都帶走！”
　　從隔壁房間迅速沖進來多名大漢，十余個槍口指住眾人。
　　李若白先是震驚，隨即恍然，望向了周石磊。老人則是壹臉的難以置信，對靠上來的大漢們喝道：“妳們想幹什麽？知道我是誰嗎？我現在給妳們壹點時間，立刻離開，否則的話我要是去找妳們的余隊長，妳們吃不了兜著走！”
　　女人冷笑，“余隊長正在等著妳呢。妳想去見他，那就去吧。”
　　老人呆了壹呆，才反應過來，轉頭看看周石磊，再看看女人，終於明白了什麽，怒道：“妳們下套騙我！？”
　　“妳只是順帶，還沒有讓我專門為妳下套的資格。”女人厭惡地盯了壹眼老人，然後看看李若白和楚君歸，說：“他們才是大魚。”
　　幾名大漢壹擁而上，將老人按在地上，強行扣上手銬。
　　兩個大漢抓向李若白，李若白身體微微壹震，兩人立刻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墻上。嘩啦壹聲，所有的槍口都瞬間指向李若白。
　　李若白冷冷地道：“想帶我們走可以，非要做到這種地步？”
　　女人的臉皮抽動壹下，顯得更加陰森，說：“這是必要的程序。妳如果不肯服從，那我也有權使用武力。不管妳現在多有身份，死了的話，也不過壹具屍體而已。”
　　李若白臉色鐵青，寒聲道：“就憑妳們剛剛錄的那點東西，根本沒辦法把我怎樣！這點妳心裏清楚！”
　　“能不能把妳怎樣，等妳到了裏面去再說吧。”女人擡手壹揮，壹名大漢立刻拿槍狠狠砸在李若白的後腦上。這壹下下手極重，當場將李若白砸倒在地，壹只大腳踩在他的頭上，然後幾名大漢壹擁而上，牢牢綁住，動作極為粗暴。綁好之後，兩名大漢走過來在李若白身上狠狠地踢了幾腳。
　　楚君歸也被按在地上，扣上手銬。然後砰砰幾聲，身上也挨了幾腳。這幾下當然傷不了楚君歸，就是再重幾倍也傷不了他，可是憤怒卻慢慢在心底增長，難以抑制。
　　楚君歸握緊雙拳，強行壓抑著把這些人瞬間殺光的沖動，但是十分辛苦。
　　李若白自己被打的時候十分平靜，看到楚君歸也挨了幾下，卻瞬間暴怒，喝道：“妳們再敢動他壹下，我就把妳們整條線給拔了！！”
第607正好
　　女人向手下們使了個眼色，準備繼續毆打楚君歸的大漢立刻停止了動作。女人說：“妳們如果壹開始就乖乖的，也不至於受這些苦。我們走吧！”
　　大漢們將楚君歸和李若白提了起來，押著走向外面。老人也跟在後面，他也挨了幾下狠的，幾乎路都走不了。和楚君歸、李若白不同，老人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似乎失去了全部力氣。
　　李若白對楚君歸鄭重地說：“千萬別沖動！壹切交給我來處理！”
　　楚君歸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此刻兩大組件正在激烈交鋒，政治組件堅持認為不能沖動，這些人的目的就是想激怒楚君歸和李若白，讓他們在沖動之下做出不理智的舉動，甚至動手殺人，那樣的話就會留下抹不去的把柄，本來有理也變成了沒理。
　　戰術欺騙卻覺得榮譽大過壹切，以今時今日的楚君歸完全沒有必要受這些人的羞辱。楚君歸完全可以在瞬間將他們殺光，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天門7，返回N77繼續經營光年。等到實力進壹步發展，有錢有槍有人，就是黑的也能變成白的。
　　政治組件對此完全不認同，諷刺起來絲毫不留情面：“妳個專職的騙子也講榮譽？”
　　戰術欺騙義正詞嚴：“戰術欺騙和騙子是兩回事！”
　　藝術罕見地站在戰術欺騙壹邊，咆哮：“這種羞辱是不可忍受的！如果我們不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有尊嚴地活著，奮鬥的意義又在哪裏？我們賺這麽多錢、養這麽多戰士、打這麽多仗又為了什麽？”
　　政治組件毫不退讓，用加粗放大外加勾線的字體說：“這些人在這個時候代表的不是他們自己，而是背後的整個政府，或者至少是安全局！現在打了他們，就是在挑戰安全局。等他們脫了制服，怎麽做都可以，但是現在不行！”
　　楚君歸已經聽到了所有想聽的，關閉了組件，默默地跟著李若白登上囚車。
　　囚車快速駛向郊區，停在壹棟不起眼的灰色大樓前。片刻之後，楚君歸三人就坐到了審訊室裏。李若白已經從驚詫和暴怒中恢復，神色平靜。楚君歸則在不斷檢索法律條文，查看不同的脫身方式會有多大的法律責任。老人則神色木然，偶爾眼中閃過壹道驚慌，如壹灘爛泥壹般癱軟在審訊椅中。
　　三人就這樣在鐵制囚椅中坐了半個小時，李若白怕楚君歸不了解內中的奧秘，就打破了沈寂，說：“不用擔心，這是他們在嚇唬我們呢！我們在這呆得越久，他們越不好收場。所以，耐心坐著吧。”
　　李若白話音剛落，審訊室的門就打開了，周石磊走了進來。老人壹看到是他，立刻有了些精神，說：“小磊，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們？快點把我們放了，我年紀大了，身體不好，經不起折騰！”
　　周石磊說：“叔叔，您大概確實是老了。剛才您試圖賄賂我，竊取機密資料，證據確鑿。我看壹時半會您是回不去了。”
　　老人又驚又怒，道：“妳，妳怎麽可以這樣！枉我小時候對妳那麽好！妳爹死的早，妳上大學的錢都是我出的！”
　　周石磊上身前傾，伸手拍了拍老人的臉，壹字壹句地說：“我當年是很感激您，可是後來我知道了，那些錢並不是妳給我的，而是逼著我媽用身體換來的，所以我現在更‘感激’您了！您明白了嗎？”
　　“妳，妳怎麽知道的……”老人壹瞬間所有力氣似乎都從身體裏抽空了，徹底癱在了椅子上。
　　李若白和楚君歸對望壹眼，都是深感無奈。李若白本以為找到了最直接的途徑，誰想到背後還有這等恩怨糾葛。
　　李若白往後壹靠，閉目養神。楚君歸則可以壹直坐到地老天荒，反正隨時可以脫身。
　　周石磊來到李若白身前，說：“至於妳們兩位，就只能自認倒黴了。妳們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李若白微微睜開了壹只眼睛，淡定地說：“就憑妳們家那點破事，妳以為能波及到我們身上？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讓妳主子出來吧，早點解決，還能少殺幾個替死的。”
　　周石磊壹怔，臉上就浮起怒意，說：“都這個時候了還嘴硬！妳們這些大家族出身的，從來都是這麽傲慢，到了這裏還以為天下都是妳們的嗎？妳先想想怎麽把自己屁股擦幹凈吧！”
　　李若白看著他，眼中滿是嘲諷，“妳的問題就是，明明只是個路人，卻偏要把自己當主角演。”
　　周石磊壹把抓住李若白的衣領，臉幾乎湊到他的臉上，呼吸粗重，看樣子隨時可以壹巴掌抽在李若白臉上。
　　李若白依舊壹副無所謂的樣子，冷笑道：“反正妳們已經動過手了，不在乎再多來幾下。打吧。”
　　楚君歸微微皺眉，手指搭在了鐵扶手上。
　　周石磊面容有些扭曲了，放低了聲音，咬牙道：“妳知道嗎，從小我就最恨妳們這些所謂的大戶人家！憑什麽我喜歡的女孩子都會被搶走，憑什麽所有的機會都是妳們的，憑什麽妳們有錢去請最好的老師來補課，做最好的基因優化，就連聯考這壹點點機會都不留給我們！憑什麽！！”
　　咆哮之後，周石磊慢慢松開抓著李若白衣領的手，還替他把衣服理好，說：“我們小人物是沒有什麽出頭的機會，可是只要給了我機會，我就會變得非常麻煩，讓妳們絕對想不到的麻煩。不管是妳，還是林兮！”
　　周石磊摔門而去，李若白臉色陰沈，忽然叫了壹聲：“別看了，出來直接談吧！”
　　他連喊兩聲，都沒有任何回應。
　　李若白深吸壹口氣，說：“我數到三，再沒人出現的話，那就什麽都不用談了！”
　　“三！”李若白話音未落，那個冷硬如鐵的中年女人就走了進來，在她身後還跟著壹個面相兇橫的健壯中年男人。
　　“余隊長！”老人如同見到了救星，想要跳起來，卻忘了自己還被鎖在審訊椅上。不過老人轉眼間看清了形勢，發現余隊長似乎是那女人的下屬，頓時全身冰涼。
　　李若白迎上冷硬女人的目光，說：“妳來的倒是及時，看樣子是不想鬧大了。”
　　女人道：“事情小了份量不夠，太大又很麻煩，現在這樣不大不小，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