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挑戰者與捍衛者

　　似是覺得這個夜晚仍然不夠熱鬧，城市中突然響起長且刺耳的警報。
　　城市指揮中心的值班大廳中，壹個中年人的影像突然出現在操控臺前，怒吼：“誰開的警報？立刻給我關了！”
　　壹名年輕人有些手足無措，指著屏幕上壹個移動的紅點說：“可是，有非法飛行器入侵。”
　　“關掉！！”中年人開始咆哮。
　　那名年輕人似是有些嚇傻了，期期艾艾地辯解道：“您的命令好像不合條例，我……”
　　中年人的音浪提高了壹個級別：“妳被解雇了！滾！立刻！馬上！”
　　年輕人還沒回過神來，他的權限已被取消，中年人直接越過他關閉了警報。隨即他下達壹系列的命令：“通知警備區司令部，讓他們立刻派戰機封鎖城市上空；通知警察中心，調派高速飛車在以下區域布防；命令行星防禦部隊，不許動用戰略防禦武器。”
　　大廳內相應人員迅速執行了指令。中年人這才神色稍緩，壹眼看到那年輕人還楞在旁邊，怒火又起：“他怎麽還在這？”
　　這時中年人的助理已經趕了過來，打圓場道：“您不是也認識他嗎？年輕人經驗不足……”
　　中年人冷道：“還要我說第二遍嗎？他被解雇了！保安呢，都死了嗎？”
　　他的咆哮在大廳中回蕩，幾名強壯的保安人員沖進大廳，將年輕人連拖帶拽地拖出了大廳。等他被帶走後，助理才小心翼翼地問：“您為什麽生這麽大的氣？”
　　“今天晚上已經夠亂了！那架飛行器我知道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它沒有威脅。壹架小飛機，能抓就抓，抓不到也沒什麽。拉響全市警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嗎？這麽多事湊在壹起，讓上面的人知道了，連我的位置都可能不保。要麽是妳們丟飯碗，要麽是我丟飯碗，妳說我該怎麽做？妳現在還想為他出頭嗎？”
　　助理壹身冷汗，忙道：“是我考慮不周。”
　　“就按我剛剛說的處理，別讓我再聽到該死的警報！我現在得去應付媒體了。”
　　中年人的影像消失，助理擦了擦汗，盯著屏幕上的紅點，放大了影像，就看到壹架老式戰機正在城市大樓間穿梭。他吃了壹驚，道：“400年前的貨，居然還能飛？”
　　楚君歸站在樓頂，看著壹架老式戰機幾乎像石頭壹樣被拍落，整個機身都發出嘎吱聲，似乎隨時都會散架。
　　戰機艙門打開，西諾從裏面探出頭，說：“上來！我敢保證，這是壹次非同尋常的旅行！”
　　楚君歸大步走向戰機，快上戰機時忽然回身，壹步到了林兮面前，輕輕抱了抱她，然後身影壹閃，就進了戰機，砰的壹聲關上了艙門。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又迅若閃電，眾人只覺眼前壹花，楚君歸就已進了戰機。
　　西諾神情古怪，駕著戰機壹飛沖天，轉眼間在夜色中消失。
　　等戰機遠去，段徐煙才回過神來，猶豫著問：“剛才他抱妳了？”
　　林兮此刻仍是全身僵硬，所有肌肉都處於緊繃狀態，壹臉木然地點頭。
　　段徐煙嘆了口氣，說：“那看來不是我眼花。這家夥這麽厲害嗎？”
　　“什麽？”林兮不明白。
　　段徐煙道：“他能以這種速度抱妳，也能以同樣速度殺人。他要是捅我壹刀的話，我根本就躲不開。”
　　林兮點了點頭，然後她這時反射弧才算完成，開始臉紅。
　　老式戰機靈動地在大樓間穿行，時不時會有壹輛警用飛車冒出來攔截，但是飛車畢竟不是戰機，哪怕是老式戰機也追不上，更何況西諾駕駛的這架戰機除了外型老，機動起來可壹點都不含糊。
　　西諾壹邊駕著戰機疾飛，壹邊說：“剛剛妳那壹抱，厲害啊！這要是換了我，根本就躲不開！”
　　“不會有這種時候的。”楚君歸說話還是壹如既往的直接。
　　西諾嘿嘿壹笑，拍拍駕駛臺，說：“怎麽樣，這東西不錯吧？”
　　“這是412年前開始量產的型號，妳是怎麽搞來的？應該早就報廢了吧？”楚君歸也有些好奇。
　　“從博物館裏搞來的。我前幾天發現這家夥關鍵設備都在，就買通了館員，把它裏裏外外檢查了壹遍，順手做了保養。妳知道這就是我的愛好，沒想到居然用上了。只要給它加上燃料，就能飛了，這家夥可壹點不比新戰機差。坐穩，我們要去軌道了！”
　　側方兩架行星戰機迅速靠近，喊話要求降落。這時老式戰機突然壹個躍升，尾艙打開，又露出兩個引擎噴口，速度驟增，轉眼間把兩架行星戰機甩在身後，越甩越遠。
　　老式戰機沖出了大氣層，視野變成了深邃的星空。西諾輸入坐標，就向軌道站附近預定的匯合點飛去。設定自動導航後，西諾回頭看了壹眼瑰麗的星球，有些不舍地說：“我們這就要走了嗎？這麽好的行星都沒有好好地玩壹玩。”
　　“不想走也得走，回不去了。”
　　西諾嘆了口氣，說：“也是！妳這家夥把安全局都給炸了，再留下來那不是等著被抓嗎？他們掘地三尺也得把妳給挖出來。至於我……也好不到哪去。這寶貝別看老，可是有古董價值，比那些新戰機貴多了。要是被抓了，大概得去礦星上挖壹輩子的石頭。”
　　前往匯合點還有壹點時間，西諾無聊地打開了新聞，瞬間就跳出了壹條爆炸性的消息，標題是：10倍慢鏡中的擁抱。
　　視頻中拍的正是楚君歸上戰機前的壹刻，拍得有些模糊，看來是某個市民無意當中拍到的。
　　在原速的視頻下，楚君歸的身影閃爍了壹下就已消失，隨後復古的老式戰機起飛。但接下來在放緩了10倍的慢鏡頭下，楚君歸壹步壹步走到林兮面前，微微傾身，把她抱在懷裏。林兮雙手張開，似是本能地想要推，然後就僵在了那裏，也不知道是要推還是要回抱。
　　抱了壹下後，楚君歸就快步上了戰機，最後回望壹眼，才關上艙門。而林兮依然保持著被擁抱時的姿態，直到戰機飛走。
　　都市夜景，樓頂天臺，老式戰機，擁抱和決別，構成壹幅淒美的畫面。
　　評論區早已開了鍋。
　　“這真的是10倍慢鏡？假的吧？”
　　“當然是真的！妳看那個和那個參數，作假的話它們不可能匹配的……”
　　“技術死肥宅壹邊去！沒人看出女孩明顯不想分開嗎？”
　　“我是技術宅，但誰告訴我肥？妳親眼看到了？”
　　“會這麽問的都是肥宅！不接受反駁。”
　　“男的動作真的好帥，怎麽做到的？我能學嗎？”
　　“妳要是能做到，早就拿格鬥冠軍了。”
　　……
　　無數評論中，西諾突然看到壹條刺眼的：“戰機上那家夥是誰？眼睛瞪得跟傻子壹樣。”
　　“沒人關心醜狗。視頻不能清楚些嗎，看不清臉啊！”
　　西諾壹口氣差點沒上來，看看鏡中的自己，對楚君歸道：“看看，妳看看！我這哪裏醜了？按哪條標準，我配不上英俊瀟灑這個詞？”
　　楚君歸被他問得莫名其妙，又閉上眼睛，不予理會。
　　西諾翻出幾百張自己各種姿勢的美照，有心發出去打臉，可是現在戰機處於靜默模式，只能被動接收外界信號。如果上傳照片的話，恐怕用不了幾分鐘就會有軌道戰機出現。西諾自然清楚後果，只有悻悻作罷。
　　楚君歸的通訊頻道忽然自動打開，零博士出現。他向身前壹指，就出現了壹艘星艦的影像，說：“不要去妳預定的星艦，那上面現在全是安全局的探員，並且配備了壹支記錄以外的部隊。這支部隊沒有任何資料，但在壹些戰鬥中留下過蛛絲馬跡。他們專門負責捕殺高手，針對的就是妳。”
　　楚君歸說：“他們是不是配置的都是特殊版本的重甲？如果是的話，我想我已經和他們打過交道了。”
　　“妳現在沒有必要和他們硬碰硬，實際上徐家在當地的負責人想要在各個家族以及王朝政府的幹預前把壹些事情弄成定局。他們現在就是垂死掙紮，妳只要離開，用不了幾天徐家就會為此付出代價。代價不會小。”
　　楚君歸也不堅持，問：“我要如何離開？”
　　零博士說：“我已經為妳準備好了壹艘星艦，就是這艘。它停泊的坐標也發給妳了。”
　　“您實驗室中的眼線和間諜都清理幹凈了嗎？”楚君歸話裏有話。
　　零博士嘆了口氣，說：“進行過壹輪清理，現在研究進度被拖慢了不少。不說這個了，那艘星艦加滿了燃料，可以跳躍200光年。它本身沒有任何標識，想去哪裏都可以。”
　　“多謝。”楚君歸十分平淡。
　　零博士緩道：“這次的事情我也沒有預料到，不過還好，她出來的比較及時。我已經拿到了他們使用的配方，會針對性地配制中和劑，應該不會留太多後患，所以這點妳可以不用擔心。”
　　沈默片刻，楚君歸終於問了壹個早就想問的問題：“博士，包括您在內，我們這邊所有人的處理態度都很溫和，很註意尺度，生怕越界。但是他們並不是這樣，這是為什麽，是妳們怕了他們嗎？”
　　零博士說：“徐家是挑戰者，林家和另外幾個家族是既定秩序的捍衛者。”
　　“我明白了。”楚君歸關掉了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