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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須彌怪客 by 公孫夢

2018-5-26 06:03

第十章 妙清道姑
  柳媚等十二人來到太白山腳,柳媚等來時所乘馬匹依然拴在樹上。他們解了馬匹,騎壹匹拖壹匹,經過眉縣也不停留,縱馬揚鞭,直奔周至縣城。
  馬兒神駿,壹口氣奔到周至,太陽還未落山,決定在縣城過夜。
  顧敬找了家上等旅舍,包了壹座院子。
  飯畢,大家分開休息。
  柳媚到二老房中,講了前後經過。
  柳震道:“蕭笛呢?”
  柳媚十分奇怪,怎麽會想起了他?
  “被妳們趕走了啊,怎麽來問我?”
  “啊?他不是和妳們壹起來救我們的嗎?”
  “說些什麽呀?”
  潘潔道:“這就奇怪了,我們就是蕭笛救出來的。”
  柳媚目瞪口呆:“真的麽?”
  潘潔遂把經過講了。
  柳媚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她深吸了口氣道:“啊喲,我們根本就未見他呀!”
  柳震嘆道:“媚兒,爹爹錯怪了他,這蕭笛行為雖然怪誕,人大約不壞,是好人呢。”
  潘潔道:“那晚妳逃出莊,第二天東方三兄弟帶領壹班子人來找我和妳爹理論,硬說是我們縱容妳逃婚。說著說著趁我們倆不備,突然出手點了穴,以後把我們鎖在馬廄房的舊屋裏,終日看守著我們,說要是妳不回來完婚賠禮,今生今世就將我們用鐵鏈鎖在這裏。唉,不經此壹事,東方家自私的嘴臉真還看不出來呢!古人說,人不可貌相,東方敏平日溫和可親,未料翻臉就不認人。”
  柳震道:“媚兒,爹爹本欲征妳同意後才答應這門親事,只是東方家再三逼迫,爹爹只好同意,另外,覺得東方磊人品不錯才……唉,這事做錯了,媚兒,都是爹對不起妳!”
  柳媚道:“爹爹,事情已經過去,別再提了吧。”
  潘潔道:“這位徐公子媚兒是怎麽認識的?武功之高,令人驚異啊!”
  柳媚把相識經過說了。
  接著道:“孩兒意在救雙親出來,本不想傷人的,但今日卻把大莊主也殺了,這仇怨恐怕壹輩子也消不了。”
  潘潔大驚:“什麽?東方盛被妳們殺了?”
  柳震也大驚失色:“啊喲,妳也太……”
  柳媚愁道:“女兒也未料徐公子下手那麽狠,二莊主還有大莊主的小兒子只怕也活不成了呢!”
  柳震夫婦相對頓足,驚愕萬分。
  柳震道:“罷罷罷!今生今世休得安寧了,這又怎生是好?”
  潘潔道:“這天下之大,只怕無立身之地了。”
  柳震道:“東方家與正道武林關系非淺,與終南派、華山派有較深淵源,就連武當、少林也對太白劍派十分尊崇,如果今日連死兩位莊主,勢必引起正道武林的公憤,唉!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啊!”
  柳媚見二老如此,心情愈發沈重起來,悔不該請徐雨竹幫忙,釀成了難以挽回的大錯。
  她不由又想起蕭笛來,他於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就把雙親救出,與徐雨竹相比,實在是大不相同。
  這徐雨竹竟究是個什麽人呢?
  今日之事怪得了他麽?
  東方盛下令群毆,既然雙方刀兵相見,豈能沒有死傷?要是自己和江湖四英敗在東方手下,又能保得住性命麽?
  這樣壹想,心情稍微平定了些。她把這意思對雙親說了,又道:“如今事已做下,悔之無及,況且東方壹家也下了毒手,竟敢將爹娘用鐵鏈鎖住,大家既然已翻了臉,哪還管得了許多?爹、娘,是禍躲不過,東方家要怎樣就怎樣吧,怕又有何用?”
  潘潔道:“嵋兒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只是能擡手處且擡手,不要做得太絕。如今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天塌下來也得頂著。”
  柳震前思後想,也覺難以兩全其美。雙方既然動上了手,就必然會有死傷。況且東方家無義在先,自己壹方並非無理,怕也怕不了許多,只有走壹步算壹步了。
  他問:“媚兒,壹家人還回白鶴別莊麽?”
  柳媚道:“是的,壹家人就是死也死在壹處!”
  潘潔昂然道:“說得好!與其寄人籬下,不如就在自己家中拼了壹條性命。”
  柳震向受夫人影響,便道:“好,回白鶴別莊,管他什麽天玄會,飛蛇幫。不過,話說回來,也不能只憑匹夫之勇,壹家人白白斷送了性命。因此,依我之見,不如邀些可靠的武林朋友,壯壯聲勢也好。”
  潘潔道:“妳我夫妻退出武林多年,哪裏去找這樣的朋友?過去的生死之交,退隱的退隱,遷走的遷走,要找也找不到他們。依我看,眼面前就有壹人,只要請到他,還怕什麽人呢?”
  柳震柳媚不約而同問道:“誰呀?”
  “蕭笛。”
  柳媚臉上刷地紅了,但芳心卻大大歡喜。
  柳震道:“只怕他有怨氣,不肯來呢。”
  “錯了,夫君,他要是懷恨我們,今日還會來救我們嗎?”
  “可又到哪裏去找他呢?”
  “他壹定沒有離開長安,到時再想辦法吧。”
  柳媚沒有作聲,心中壹萬個願意。
  議完正題,柳媚回房安睡去了。
  第二日,他們回到了長安。
  柳震夫婦回到白鶴別莊,心中十分感慨。
  王光見老爺夫婦等人回來,高興得流下了眼淚。
  柳震念及他的忠心,請他做了白鶴別莊總管。對歸來的幾個弟兄,也分別提高了薪俸,並讓他們各掌所司。
  內管家顧敬不再管理莊務,專門訓練舊日夥計,提高他們的武力。
  蔡嫂也不再做飯,由她管理廚務。
  又叫王光雇請壹些青壯年補實崗哨,並讓他出外尋找蕭笛。
  這樣壹來,白鶴別莊又呈現了新氣象。莊裏又有了三十多人,不再顯得冷冷清清。
  柳媚則教荷花青蓮武藝,她二人自小隨夫人潘潔學藝已紮下深厚的根基。柳媚再加以點撥,二女進展很快。
  江湖四英也知那天闖下了大禍,便繼續留在白鶴別莊。柳媚和四人相處極融洽,有他們四人留莊,白鶴別莊的實力也就不弱了。
  徐公子回他的“靜園”後第二天便來柳家拜訪,言談舉止十分儒雅,給柳震夫婦印象極好。
  徐雨竹客客氣氣回答了二老問話,提及師門時只說礙於師命,不便奉告。
  他向二老提出,白鶴別莊壹有人來犯,他—定當先來援。
  以後幾天,沒有他的蹤影。
  第七天,他—早上門,請柳家壹家和江湖四英到“靜園”吃晚飯,得到柳震的允許後,便告辭走了。
  下午,柳震夫婦壹家和江湖四英,到了徐府“靜園”。
  園靜離白鶴別莊約有二裏地,是壹個比別莊還大上壹倍的莊園。
  進了莊門,早有衣著華麗的家丁報信,徐雨竹親自出來迎接。
  靜園裏,築有樓臺亭閣,還有壹池清水,平如鏡面,真是瓊樓玉宇、雕欄畫棟,別有天地,主人家的富貴非比壹般。
  柳家本已十分富有,見了這番景象,只能自嘆弗如。
  徐雨竹引著眾人沿著磚砌小道,步入壹間布置典雅的廳堂。
  眾人見墻上掛著名人字畫,茶幾桌椅纖塵不染,漆面如鏡。
  人壹落座,早有四名丫環捧著香茶獻上。
  柳媚註意到,其中兩人正是在城門口等她的小丫環,只是壹時忘了她們的名字。
  丫環們把茶盅壹放,躬身退出。
  這番儀禮,就不是壹般人家的規矩。
  大家不知為何,感到有些拘束,徐雨竹忙指著墻上字畫作了介紹,又請眾人到兩間廂房觀瞻古玩玉器。
  最引人註目的是壹只象牙底的翡翠花瓶。
  總之,兩間房裏裝在臺櫃裏的各種古玩,連做珠寶生意的柳震也大感驚訝。
  特別是那只翡翠花瓶,簡直是價值連城。
  富可敵國,這是柳震對徐雨竹家園的估價,只怕長安城中再無第二人。
  看完古玩,徐雨竹又領著眾人沿磚砌小徑,直向林茂幽深的亭臺走去,這裏已準備好今晚的酒席。
  眾人在主人禮讓下紛紛落座。
  八個丫環分侍壹眾客人,斟酒打扇,殷勤備至。
  柳媚雖是富家小姐出身,也不習慣這樣的侍候,江湖四英更是如此,所以吃得拘謹,毫無歡暢氣氛。
  食畢,丫環撤去酒宴,徐雨竹還未說話,柳媚就以眼色示意父母告辭。柳震當即稱謝壹番然後告辭。
  徐雨竹再三挽留,柳媚答說必須回莊,改日再拜訪。
  徐雨竹無奈,只好送客人出門。
  回到白鶴別莊,眾人均覺舒了壹口氣。
  郭青道:“啊喲,這頓飯吃得好累,而且未吃飽,真是怪事!”
  柳媚、沈雪珠、董雪雁壹齊笑起來,她們也正好是這種感覺。
  柳震也笑道:“連老夫也覺拘束呢,讓王光給我們重新弄壹桌來,大家痛痛快快吃吧!”
  眾人齊皆贊成,笑成壹堆。
  大家在客室裏坐下,對徐公子的來歷紛加猜測。
  柳媚道:“他自己說是官宦人家,祖輩在朝中做過大官呢!”
  郭青道:“怪不得好大的排場。”
  洪天龍道:“當過大官就那麽有錢,真叫人不敢相信。”
  沈雪珠道:“我們這些尋常百姓,過不慣地這種奢侈的生活。”
  董雪雁道:“怎不見他的夫人呢?”
  洪天龍道:“人家大概還未婚配,正等著如意夫人進門享福呢。”
  沈雪珠笑道:“哪家的女兒配享這個福?我看除了柳妹妹,誰也不配!”
  柳媚“呸”了壹聲道:“怎麽又提到我了?我才不稀沈雷珠道:”人家是落花有意,柳妹妹妳還看不出來麽。“柳媚粉臉通紅,道:”再胡說!“
  柳震和潘潔對望了壹眼,搖了搖頭。
  柳震道:”我們可高攀不起。“
  柳媚道:”休要再提,講別的不好麽?“
  沈雪珠道:”再說壹句吧,妹妹可要當心呢。“”當心什麽?“
  ”妳該知道。“
  ”放心,妹妹眼睛不會瞎的。“
  郭青道:”說真話,我可不喜歡這樣的人,不敢高攀。“洪天龍道:”所以,妳只配與叫化子為伍!“
  大家壹齊笑了。
  不壹會,王光指揮下人送上了飯菜,蔡嫂顧敬雖然不吃,但也上桌湊趣。
  大家象壹家人,熱烈歡快。
  飯畢,已是初更。
  顧敬道:”有事奉告各位。“
  柳震道:”就在這裏品茶夜談吧。“
  顧敬續道:”天玄會,飛蛇幫都有了動靜,下午在下進城打探消息,聽說天玄會總舵派來了外督堂主八臂魔馬申甲,副總巡察馬紅玉,總巡察追魂太歲楊海魁,護法尊者矮頭陀靜空。說是專程到長安對付壹掌追魂徐雨竹和白鶴別莊。“柳震大驚:”這四個魔頭都是功臻化境的高手,徐公子武功雖高,只怕對付不了四個魔頭聯手。“顧敬道:”飛蛇幫據說也來了幾個神秘人物,聽說連黑煞君陸大明都親自到大門迎接,可見來人身份之高。“潘潔道:”飛蛇幫最為神秘,背後必有兇魔撐持,我們倒要十分小心呢!“顧敬又接著說:”大白山莊大舉喪事,傳出了英雄貼,邀請各大門派參加喪禮,並商討對付壹掌追魂徐雨竹的辦法,將柳家說成忘恩負義,勾結邪魔殘殺正道人士的罪魁禍首,對柳小姐也編排了壹通,說得極為難聽,揚言要報太白山莊二十幾條人命之仇。“柳媚氣得跳了起來:”他們編排我什麽?“
  顧敬道:”都是無聊之詞,不必再提,免汙大家耳朵。“柳媚跺腳道:”說出來呀,怕什麽?“
  ”好,我替他說吧!“忽然廳外傳來聲音。
  這聲音柳媚極熟,其他人則陌生。
  只見廳外走進兩個道姑,壹老壹少。
  柳媚喜得撲了上去:”師傅,妳老人家來得正好呀,徒兒受人欺侮都活不成啦!“眾人急忙站起迎接這位大名鼎鼎的道姑。她正是少華山玉大峰玉貞觀主持妙清仙姑。
  妙清道姑摟住柳媚,笑道:”別說得那麽可憐,妳柳媚是好欺負的?“隨後推開柳媚,口頌法號:”無量壽佛,各位施主請了,恕老道來得冒昧。“眾人—壹見禮,向道姑請安。
  柳媚又拉著中年道姑道:”師姐,妳也不來長安看看人家,好狠心啦,跟師傅壹樣。“妙清笑道:”這妮子越來越不象話,自己不回山探望師傅師姐,怎麽倒編排起師傅師姐來了?“眾人大笑。
  柳震夫婦忙請妙清、王靜兩位道姑坐下。
  柳媚問道:”師傅,妳聽說些什麽了?“
  妙清道:”可多啦,說妳叛親,違背父母意願,欺騙大白山莊,先是許婚,後又勾搭徐雨竹逃婚,總之,汙泥濁水全潑在妳身上了。“柳媚恨得咬牙:”這些不要臉的畜牲……“
  妙清道:”事情已經鬧大,為師不能不管了,內情到底如何,妳詳細說說吧。“柳媚把前後情形略說了壹遍,直聽得妙清道姑連連嘆息。
  末了,柳媚問道:”師傅,妳和師姐怎麽下山來了?“妙清道:”為師與妳師姐本想到九華山,探訪幾位道友,哪知下山後聽到江湖議論紛紛,涉及妳的名聲,故前來這裏探望,並問明事情真相。“柳媚又把顧敬聽來的消息說了。
  妙清沈默壹會,道:”魔長道消、天下大亂矣!“柳震道:”在下早時退出江湖,誰知仍求不得個安靜,種種禍事接踵而來,命當如此,又奈其何?“妙清道姑道:”出家人本不問塵世中事,但媚兒遭到種種委屈,做師傅的也不能不問。“柳媚大喜道:”有師傅住下,還怕那幾個魔頭麽?“妙清道:”妳可別小看了人家,矮頭陀靜空、八臂魔馬申甲,追魂太歲楊海魁,還有那個黑牡丹馬紅玉,無壹不是難惹的角色,況且天玄會還有其他高手,媚兒這壹關可不容易過呢!“柳媚道:”有了師傅,徒兒便有了依靠,管他什麽高手不高手。“妙清道:”師傅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呢?妳依靠什麽?靠得住嗎?“柳媚道:”靠得住靠得住,只要師傅住下,可保徒兒平安。“”嘿嘿嘿嘿。“壹陣陰笑來自室外,”只伯是靠不住得很哩!“笑聲才起,妙清道姑已掠到堂外。
  只見離樓五丈遠,站著壹個矮小的黑影。
  柳震夫婦及柳媚、沈雪珠等小俠,也相繼掠出,站在妙清道姑兩側。
  ”什麽人,到此何為?“妙清道姑問。
  ”天玄會護法尊者矮頭陀靜空。“黑影回答,”到此莊索回命債!“柳震道:”原來是靜空大師,有話請到屋裏說吧。“矮頭陀道:”今日不來討茶喝,要的是柳震夫婦的腦袋,妳肯砍下來麽?“妙清道:”靜空,妳也是出家人,說話間血腥氣濃,哪象個念佛的人?“靜空道:”妳是何人,有妳說話的資格麽?“
  玉靜斥道:”她老人家是少華山玉女峰妙清仙長,妳休得無禮!“靜空壹懍:”原來是妙清道姑,依老衲之見,天玄會與柳家的血仇,妳還是不過問的好,回少華山靜修去吧!“妙清道:”天玄會血案與柳家無關,倒是柳家深受天玄會之害,妳們長安分舵姓鮑的,夜襲柳家大院,強迫小徒柳媚嫁與鮑大龍,這不是欺人太甚了麽?靜空大師,天玄會似該約束部下,不要魚肉鄉民才是正理。“靜空道:”妙清,老衲敬妳不問塵事,故好言相勸,快回玉女峰修真養性去吧。“妙清道:”貧道既然授了徒,也不能看著徒兒平白無故受人欺負。“靜空道:”不聽勸告,悔之晚矣!“
  妙清道:”這倒也不見得。“
  靜空雙掌壹錯:”既如此,老衲就領教領教少華山玉女峰的武功吧!“妙清道姑聲色不動,手握拂塵,直看著矮頭陀。
  矮頭陀靜空個子小,只及常人肩膊,只見他壹晃雙掌,繞了個圈”呼“地壹掌擊出,整個身子也縱了過來。
  妙清道姑身子壹旋,手揮拂塵,掃出壹股罡風,以拂塵纏矮頭陀手腕。
  兩股罡氣相撞,矮頭陀壹個倒翻翻出去了三丈,接著又躍到房上,說了聲:”後會有期,稍安匆躁!“人便隱沒於夜色中。
  妙清道姑被對方掌勁震得雙肩搖了兩搖,見靜空遁去,也不追趕。
  柳媚大喜道:”師傅老人家的太乙罡氣果真厲害,把賊禿震飛出去……“妙清斷了她的話道:”不對,靜空是借掌力倒飛去的。此人果然名不虛傳,他的內功只怕不在為師之下呢!“柳媚吐了舌頭:”好厲害!“
  柳震又請諸人返回大廳,秉燭夜談。
  大家議論天玄會此次來的人手,均是有名的煞星魔頭,須得有個妥善的應付辦法。
  妙清道:”天玄會人手頗多,高手如雲,長此下去,只怕不利,還是暫避的好。“柳媚對師傅的話不能不聽,只問道:”避往什麽地方呢?“妙清道:”麻煩的是太白山莊,已經邀約各大門派祭靈,少不得又編排妳壹番,若是正邪兩道都容妳不得,這天下又哪有安身之地?“柳媚道:”既如此,還不如就呆在家裏,否則,人家還說我柳媚果然有罪呢!“妙清沈吟壹會,也想不出什麽好主意,便道:”那就暫住幾天,等想出辦法來再說吧。“郭青道:”媚妹不必驚慌,明日我到長安城中,召長安分舵的高手前來相助。“董雪雁道:”我們子規島太遠哪,不然,我們島上的高手也不少呢!“郭青道:”遠水解不了近渴,還是丐幫的人靠得住。我本不想把丐幫牽入,但事態發展並不簡單,丐幫也該介入了。“沈雪珠道:”郭兄弟說得是,天玄會與飛蛇幫血案至今仍是個謎,到底是何人所為,又為了什麽?飛蛇幫原來隱伏,今年公開現世,與天玄會在長安為惡,是江湖上的兩大隱患,正道人士豈能閉目不見?“柳震贊道:”賢侄女所說甚是,柳家被卷入是非場中,他是天玄會硬給扯進去的,那夜天玄會入柳家行兇,回去後遭人屠戮,本與柳家無關,誰知湊巧有個蕭笛,便懷疑乃蕭笛所為,蕭笛武功怪異,不知師出何門,東方敏曾問過他可認識須彌怪魔,他居然說是認識的,所以在下也對他起了疑。未料此次被東方家扣押,蕭笛又趕來相救,足以證明其人不壞。但蕭笛究竟與須彌怪魔有無淵源呢?若無淵源,他為何年紀輕輕就有那麽高的武功?自然,這只是推論之言,並無實據,若說天玄會飛蛇幫血案系他所為,從武功上講倒也說得通,若從人品上講,似乎又有些不對。如果不是他所為,又會是什麽人呢?各位參詳參詳。“妙清道姑驚道:”什麽?須彌怪魔有傳人?極可能是這個蕭笛麽?“柳媚趕緊道:”不可能吧,老魔的徒弟能甘居柳家當個養馬人嗎?“妙清道姑道:”幾人不能只看壹時壹事,怪魔的徒兒也會偽裝,不壹定都以猙獰面目出現的。“洪天龍道:”若說年青人武功高絕的,恐怕還數徐公子第壹,這徐公子出自何人門下不也是個謎嗎?“妙清問:”誰是徐公子的師傅,從武功招數上看不出來嗎?“郭青道:”和蕭笛壹樣,看不出來。“
  妙清又道:”壹個二十出頭的年青人,居然雙掌同時震退黑煞君和懾魂夜叉,這份功力當真是驚世駭俗,當今之世,連貧道也想不出有何人能當此子的師傅。這徐公子為人如何?“柳媚道:”祖上是官宦人家,富可敵國,為人自是正派,溫文爾雅象個文弱書生呢。“潘潔道:”徐公子壹表人才,過兩天仙姑會見到他的。“沈雪珠道:”管保明天就會來。“
  董雪雁笑道:”自然啦,壹日不見如隔三秋呀!“妙清道姑見她們話中有話,問道:”此話怎講?“沈雪珠道:”問柳妹妹吧!“
  柳媚臉紅到耳根,啐道:”怎麽問我,我不知道!“妙清見她的神色,猜到了幾分,笑道:”媚兒,這有什麽害羞的?男女相悅,結為夫妻,本是人之大倫,武林兒女,不必如此忸怩。“柳媚急道:”師傅,說什麽呀,根本扯不上這些事的!“妙清道:”為師也沒有說扯上了呀。“
  人家壹齊笑起來,柳媚十分窘迫。
  妙清又道:”江湖形勢險惡,又該輪壹次大劫,各人須在武功上多下點功夫啊。媚兒,為師從明日起,授妳七星劍法的後十二招。“柳媚吃了壹驚:”怎麽?徒兒原先學的七星劍是二十四招,哪裏又來十二招?“玉靜道姑笑道:”師妹,七星劍法共三十六招,妳以前只學了兩成,最厲害的還在這後十二招裏呢。“柳媚不依道:”哎呀,師傅,妳老人家怎麽不早些壹次授完呢?害得徒兒處處受人欺負,師傅也真是的!“妙清道:”咳,妳不知道,後十二招過於狠辣,有違天和,故為師不輕易授人,如今江湖乃多事之秋,要能自保,就只有學會它了。“王靜道:”師妹,愚師姐從師多年,師傅也未授此十二招,還不快些叩謝師邀呢?“柳媚大喜,連忙盈盈下拜。
  妙清笑道:”免了免了,只要妳少戳妳師傅幾句,讓為師耳根清靜就不錯了!“幾句話,又惹得大家笑了壹陣。
  時過三更,大家分開各自回房休息。
  妙清不肯住柳媚閨房,便在樓後的平房中打掃出壹間,供妙清,玉靜師徒打坐。
  是夜平靜,無人再來打擾。
  蕭笛從太白山莊回到長安,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他白天走路,晚上施展輕功。快若流星,路上並不停頓,故比柳媚他們早到。
  回到四合院、莫威壹見他就氣呼呼埋怨,不該把他拋下,自己卻溜到外面玩去了。
  蕭笛笑道:”我到了太白山莊,妳敢去?“
  胡大、名珠、小鳳、胡英、胡勇都從自已房中出來,問他到太白山莊幹什麽。
  蕭笛把經過說了。
  古爺聽得大皺眉頭:”糟、糟,太白劍派的掌門給殺了,這個禍惹大啦!“莫威卻眉飛色舞,道:”好,好,什麽大莊主二莊主,無敵雙劍追風刀,通通完蛋,這壹掌追魂果然了得,做事幹幹脆脆,太白劍派威風掃地,哈哈,痛快痛快!“古爺給了他—巴掌:”渾小子,東方盛逼婚扣押柳莊主固然不對,但罪不至死,要是引起武林公憤,柳家擔當得起麽?“莫威頭上挨了個巴掌,壹楞道:”不關柳家的事呀,徐雨竹殺人,讓東方家找他他算賬就是了。“”徐雨竹不是柳丫頭帶去的麽?蠢東西!“
  莫威說不出話來了。
  名珠小鳳咯咯關個不住,胡英胡勇則啞笑,氣得莫威直朝她們瞪眼。
  古爺搖搖頭:”壹出手就把人打得不死就傷,這恐伯不是好兆頭。孟子說:“仁者無敵”,豈能如此嗜殺?“莫威不服,道:”徐公子疾惡如仇,對江湖黑道和白道牛的偽君子出手狠辣,這才是大丈夫本色!“古爺問:”妳小子是黑道白道?“
  ”從前是黑道,現在是白道。“
  ”那麽也該殺?“
  ”這個……我老莫改邪歸正了呀!“
  ”就不許別人改正麽?“
  莫威結結巴巴,無話可說。
  小鳳笑道:”不威風大爺,妳的歪理休矣,還是免開尊口的好。“莫威作出壹副苦相。
  蕭笛問:”盛昌珠寶店的吳高亮找到了麽?莫非還沒有音訊?“古爺道:”被妳說中,沒找到。“
  胡大嘆口氣,招呼小鳳他們開店去了。
  莫威道:”古爺,眼看江湖就要大亂,妳老和蕭老弟該授老莫幾手武功了吧,好讓我老莫也露露臉。依老莫看,妳老收老莫作徒弟,傳妳老衣缽最為合適。“”呸!妳也配當我老兒的徒弟?“
  ”呀,古爺,我老莫人生得醜,練武卻是個人才呢!我師傅就我聰明,資質佳……“”閉嘴,真是馬不知臉長,不識羞!“
  莫威嘆口氣:”唉,我老莫時運不濟,怎麽就碰不見壹個伯樂呢?“蕭笛笑道:”等妳變成壹匹馬,自有識馬的伯樂來了。“古爺嘻嘻直笑:”妙極妙極,說得好!“
  莫威氣得翻白眼。
  古爺道:”別喪著個臉,妳拿出家夥來,讓我老兒瞧瞧妳有幾斤幾兩。“莫威大喜,沖進屋取出單鉤,立個架式就在小院裏舞動起來。
  舞罷,頗有幾分得色,道:”這套鉤法我練了十年,下了苦功,加之人聰明……“古爺道:”閉嘴,來,與我老兒過招。“
  莫威道:”不敢,我怎是古爺對手?“
  ”我老兒不還手,妳就放心幹吧!“
  老莫大喜,心想,這種便宜事誰不幹,只要壹妳不還手,就讓妳嘗嘗厲害。
  他立即壹個”烏龍擺尾“,朝古爺橫掃。
  古爺向後壹退,壹只腳壹踢,”巴達“壹下,腳上的草鞋飛出,打在莫威下巴上。
  ”呸!好臭。古爺,怎麽還手了?“莫威急得大叫。
  古爺嘻嘻笑:”我老兒動“手”了麽?“
  蕭笛笑道:”沒有沒有。“
  莫威無奈,只得重來。
  三十個回合過去,他碰不到古爺壹片衣角,不由心虛了,便停手不幹。
  古爺道:”妳的招式古板拘泥,非這麽壹招招順著來不可。對敵時,必須做到隨心所欲,意生招式,身鉤合壹。還有,妳這鉤法顯然是從雙鉤鉤法中脫出來的,妳使的是右手鉤,只是壹半,所以破綻多。“莫威奇道:”噫,老爺子卦算得準,壹點不錯,我師傅使雙鉤,我老莫說,雙手使鉤,這追魂散怎麽撒得出去?我又無三只手,所以學的是雙鈞,使的是單鉤。“古爺道:”妳壹招招慢慢來,我老兒替妳更正更正。“莫威依言,壹招招使,古爺替他壹招招更正,還把壹些劍法刀法摻揉進去,創立了七七四十九招,成了壹套新鉤法,威力大大增加。
  莫威喜不自勝,道:”這套鉤法就叫追魂四十九式吧,這名稱叫起來頂能嚇唬人。“古爺懶得理他,只催他練功。
  三天過去,他把鉤法練熟,又叫蕭笛傳他幾招。
  蕭笛道:”三天來,我琢磨出三擡鉤法,也不知管不管用。“”太少太少,三招頂什麽用?“
  ”先學了試試吧。“
  蕭笛接過單鉤,只見他舞起壹道白光,勁風呼呼,鉤法淩厲,銳不可當,十分怪異。
  莫威眼也看花了,什麽也沒看會。
  蕭笛耐心地慢慢邊比邊講。莫威這才悟出這三招的厲害,喜得他連連誇獎。
  這三招名稱是:”小鬼勾魂“,”無常索命“,”閻王判死“。
  莫威壹聽,叫道:”難聽死了,又不吉利,不好不好。“蕭笛笑道:”妳外號追魂散,這名稱正好配妳。“莫威大不以為然,但只好如此。
  足足三天,他才勉強學會。
  古爺天天外出,今日帶回了消息。
  天玄會飛蛇幫到了大批高手,要與徐雨竹、柳震壹家算帳。
  柳媚的師傅妙清道姑到了白鶴別莊。
  丐幫人手進了柳家,準備與天玄會、飛蛇幫對陣。
  太白山莊於下月舉行治喪大會,並請赴喪的武林同道主持公道。
  太白劍派上代祖師,從隱居地返回太白山莊,替太白劍派討回公道。
  這壹件件的消息,都使武林大大震動,壹場酷烈的廝殺壹觸即發。
  各方江湖人士紛紛趕往長安,親睹這場罕見的較量。
  蕭笛胡大等人聽了都倍感憂慮,替柳家多擔了壹份心。
  胡大道:”古爺,我們也去柳家幫忙吧。“
  這話正合蕭笛心意。
  古爺道:”不到時候,看看再說。“
  私下裏,蕭笛和古爺商談了壹番。
  第二天,古爺又到集市上看相。
  他仍然滯留在盛昌珠寶店門口附近,監視著那兩扇緊鎖的大門,象壹個耐心的獵人,守候著四處轉悠的野物。
  忽然,人群中出現了壹個身材頎長的中年書生,大約四十五六歲,身著壹襲白綢長袍,手執檀香折扇,壹派斯文儒雅。他身後跟著個俊美的書生,二十來歲,身著壹襲紫綢長袍,也捏著壹把小紙扇,而人衣著相襯,十分顯眼,惹得不少行人佇足相望。
  白衣書生看看緊閉的店門,眉頭微皺了皺,轉身對紫衣書生輕輕說了幾句,旋又轉回身去,朝來路走了。
  古算子忖道,這兩人氣度不凡,必是有來頭的人,不妨跟過去看看。
  兩個書生不疾不徐走著,古爺離他們五六丈遠,佝著腰,壹步三搖,不忘肩上的旗幡,招徠著生意。
  其實,他根本無心著相,這只是迷惑人的壹種手段,可也怪,偏偏就有人找上了他。
  ”餵、算命先生!“有人從後面追上了他。
  古算子心想,真要命,三言兩語打發了吧。於是轉回身來,只見兩名面目兇惡的彪形大漢迎面而立。這兩人臉面,壹紫壹紅。
  ”二位要看相?改日吧,小老兒有事呢。“古算子說了就打算走。
  ”慢!“紅臉大漢壹把揪住了他的胳膊:”妳肩上扛著招牌,大爺們照顧妳生意,妳反而不看了,什麽意思?“古算子被他緊捏,”啊喲“壹聲,道:”這位,別捏那麽緊,小老兒骨頭禁不起呢!“”妳算不算命?“
  ”自然算的,好吧,二位要算什麽?“
  ”算算妳老兒何時壽終正寢!“
  ”這是什麽話?“
  古算子明白了,這兩位兇神是那兩位書生的保鏢,自己的行跡露了,只有硬裝到底吧。
  ”二位,莫說笑,小老兒有急事呢。“
  ”妳不是算命的吧?“
  ”啊喲,小老兒在這壹帶算命頗有名氣,不算命喝西北風呀!“”妳是壹只攆山的狗。“
  ”不敢當,不敢當。“
  ”大哥,跟他嚕嗦什麽?賞他壹掌了事。“另壹個紫臉大漢說。
  紅臉大漢道:”賞他壹掌費事。“
  說著,運功於臂,五指壹用力。
  ”哎喲,救命啦!妳這人好不講理……“古爺大喊大叫。
  紅臉大漢隨即放開他的胳膊,壹笑道:”老兒,回家挺屍去吧。“兩個大漢得意地笑著,逕自走了。
  古算子再在人叢中找兩個書生,早沒了影,只好自嘆晦氣。
  他從圍攏來看熱鬧的人堆中擠出去,回了畢羅店。
  忽然,他感到被紅臉大漢捏過的手臂隱隱火燒般疼痛,便解開衣襟褪了壹只袖伸出胳膊來看,好家夥,竟有五個淡淡的血色手指印。
  蕭笛莫威不解,問:”怎麽了,古爺?“
  ”撞了鬼啦!“
  莫威大吃壹驚:”真的?“
  ”這不是鬼捏出的印跡麽?哪還有假!“
  古算子說著,又看了看五個指印,忽然想起了兩個人來,忍不住叫道:”天,是這兩個惡鬼,我老兒怎麽沒想起來呢,真是自討苦吃哇,晦氣晦氣!“莫威急忙問:”誰有那麽大本事把妳老給打傷了?“古算子道:”壹個叫赤焰爪方勝,壹個叫墨掌苗剛,聽說過麽?“莫威嚇得跳了起來:”飛天魔獠座下的哼哈二將,天老爺,快快離開長安,逃命去吧!“蕭笛道:”飛天魔獠?聽說過他的兇名,不是好幾年前就消聲匿跡了嗎?“古爺道:”不錯,當今武林最具兇名的,壹是須彌怪魔,另壹個就是飛天魔獠,須彌怪魔年歲大些,成名更早,這飛天魔獠卻是二十年前才名震江湖的。但他並不常年在江湖上走動,每隔壹二年,兩三年不等,他就要從潛居處出來,做上壹兩個大案,便又潛得無影無蹤。此人生性極為冷酷,又極喜愛珠寶,只要聽說什麽地方有名貴珠寶,他必生方設法弄到手,為此不惜多傷幾條命。他手下有兩個忠誠護衛,便是我今日街上遇到的兩人。這兩人武功非同小可,飛天魔獠壹向不必親自動手,有這兩個惡鬼就足夠應付壹切。“蕭笛問:”古爺臂上傷痕要緊麽?“
  古爺低頭壹看,”哎呀“壹聲,道:”只顧說話,毒素深入了呢,得趕快運動祛毒。“他便到床上盤腳坐下,運起神功,不壹會便物我兩忘。
  蕭笛心想,這魔頭出現在長安,自然不是好兆頭。師尊曾對自己講過,這飛天魔獠功臻化境,雖比不上須彌怪魔,但也僅是伯仲之間,當世只怕無幾人是他的對手。他手下的兩員大將,也是壹流之選,武功出神入化,生性兇殘,造下了不少殺孽,天玄會和飛蛇幫的血案是不是他們做下的?如果是,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其目的何在?另外,也有可能是別人做下的,他們或許是飛蛇幫的首腦人物。當然,這樣想並無依據,不管是何種情形,柳家的危險愈來愈甚,該怎樣做才能助柳家脫此壹劫呢?如果明日上門,會不會被柳家拒之於門外?
  想起柳家,自然又思念起柳媚來。她的壹顰壹笑,舉止言談,宛若就在眼前。
  唉,想起她來,真如李白詩所說,”相思無日夜,浩蕩若流波。“現在,無端又出來個風度翩翩、武功高絕的徐雨竹,論身世,論家底,和柳媚堪稱壹對,自已壹介山野草民,又何能攀高枝呢?更何況柳震夫婦疑心自己與須彌怪魔有淵緣,又懷疑天玄會、飛蛇幫的血案是自己制造的,連柳媚也不信任自已了呢,縱是生有百張口,只怕也辯解不清,叫他如何上門去呢?
  想來想去,不禁愁思綿綿。
  直到古爺運功完畢,他還怔怔坐著,
  ”餵,小老弟,我老兒已告無恙!“
  蕭笛慌忙回過神來,答道:”古爺,飛天魔獠出現在長安,只怕又有多少人遭殃呢!“”不錯,此獠無緣無故怎會到長安來,我老兒定要找出他的蹤跡。“莫威從外面進來,也不知他是什麽時候出去的,壹腳跨進門檻就叫道:”天,古爺,少管閑事吧,我們還是速速離開長變為妙。“”到哪裏去?“
  ”逃命去呀!“
  ”呸!妳就只知道保壹條命,有詩雲:‘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懂了麽?“莫威道:”誰惹得起飛天魔獠呀!“
  古爺道:”自命俠義道,豈能見危而遠避?孟子曰:‘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看不可兼得,舍生而取義也’,妳枉自七尺男兒之軀,竟是個怕死的儒夫,丟人現眼!“莫威道:”孟老夫子是什麽人?武林高手嗎?怎麽壹句也聽不懂?“古爺氣得吹胡子:”妳小子愚鈍頑劣,不學無術,妳大概字也不識吧!“”識字有什麽好?當不得飯吃的,當初師傅教我讀‘三字經’百家姓‘,我老莫就不愛讀,常被師傅罰跪挨板子,不過,字總算認得壹兩百個,妳老就說說這位孟大俠那番話的意思不就得了?“”呸?什麽孟大俠,老兒也懶得與妳詳說,就說這話的意思吧。孟夫子說,我想要活著,也想要義,但這兩種不能壹起獲得,所以寧肯丟了性命也要選擇’義‘。“”啊,懂了懂了,要老莫選擇義就是選擇死,妳二位既然願意丟了性命,我老莫就舍命陪君子吧,死了壹了,妳們二位死了,我又怎能活著,還不是被天玄會挖心掏肝。“這壹番歪理只聽得蕭笛大笑,卻把古爺氣得直瞪眼睛:”妳妳妳,哎,算了算了,跟妳纏夾不清,徒自傷神。“蕭笛道:”古爺,事已急迫,柳家朝不保夕,得想個辦法才好。“古爺道:”稍安毋躁,有了準確消息,再去助拳吧,妳只管聽我老兒的,包妳誤不了事,光急也無用。“蕭笛無法,道:”下午我出去打個轉,看著珠寶店有何動靜。“古爺同意,只叫他不要露了形跡。
  飯後,蕭笛走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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