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惡人也怕惡人纏

　　上回說到，楊偉帶著工作隊乘亂出擊，堪堪避過了村中的堵截，外人眼中看來也不過如此，但經過這些事件的佟思遙是知道的，群體事件，最怕的就是人多、紮堆進而引起沖突，楊偉這看似不經意的胡弄其實是抓住了實質，把可能聚眾的村民都驅散了，最後這壹斷電、壹切通信信號，佟思遙壹下子明白了楊偉從頭到尾的深意，這事辦得，有點嘆為觀止的意思，而且這事，自己是如何也辦不出來的。
　　但楊偉此時心裏想到的只有壹個念頭：只要壹出村上路，這基本就成功了壹半，如果直接在村中間被堵了，那不用說，基本要被村民們的唾沫星子淹死，就淹死妳還沒地兒伸冤去！下午這工作組被圍就是個例子，到時候幾百人弄弄哄哄，磚頭瓦片石頭蛋亂飛，真再傷上幾個就賠大，連扔家夥的人也找不著，那樣的話，還不如呆在礦洞裏安全呢！
　　但始料未及的是，這村裏的老百姓這幾年淩駕在法律之外也是得慣了便宜，訓練成精了，人走了還可了勁地追，居然還放出壹群狗來，那狗遠遠竄起來就是條影子，嘴裏嗚嗚有聲地不是叫而是吼，楊偉壹看便知這東西鐵定是拴死了養了群專咬人的惡狗，這下，楊偉還真火了，連自己行事都處處小心，每壹步都是攪亂的成份多壹點，傷人害命的心卻是從來沒有過，這村民們這樣搞，這不真要出事嗎？而且，敢拿著五連發、七七式巡山的，還算得上是老百姓嗎？這裏頭鐵定有人在搞事！
　　對付壹群法盲，最好的辦法就是比法盲能幹出的蠢事更蠢壹點，更法盲壹點，壹句話，法盲對法盲，看誰拳頭強！
　　楊偉，要發飈了！這不是不發飈，如果不鎮住背後追來的村民，自己這壹幫人都危險了，不管是已方還是對方，如果造成傷亡，那可就更難以挽回了！
　　壹聲大喝之後，平時經過無數次訓練兩翼的混混們自動慢下了腳步，向中間靠攏，形成了四列隊伍，齊刷刷地堵在了工作組壹行的背後，都站定了轉過身來，直豎豎地看著楊偉雙槍在手，壹幅凜然不可犯的樣子，此時就聽楊偉說道：“兄弟們，後面有惡人二百、惡狗壹群，妳們怕不怕！”
　　“不怕！”壹群人震天響著壹聲號子，回蕩在郎山四周，驚起了夜宿的鳥兒，撲楞懍地亂飛。
　　“好！今天有兄弟們捧場，我楊偉今天當回惡人，我要看看這郎山的惡人惡狗能惡到幾時！……混天，帶隊往前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我斷後！”楊偉說著，轉過了身，面對著身後已經越來越近的追兵。
　　“隊長小心！”楊混天應了聲，僅僅是頓了頓身子，就繼續腳不停步地往前行。軍人的作風在此時表露無疑，任務高於壹切。
　　那佟思遙這時卻也是慢了下來，快步貼近楊偉身邊，把壹樣東西插在楊偉的腰裏，楊偉不用看也知道是繳獲的那把七七式，就聽佟思遙說道：“小心！”
　　“謝謝！”楊偉莫名地感到心頭壹熱。末了追問壹句：“佟隊，妳不怕我亂開槍。”
　　“我不希望妳傷人，但更不希望妳受傷，留給妳自衛吧，還有六發子彈。妳當過兵，而且是壹個有榮譽感的軍人，摸著自己的良心辦事吧！出了事，我和妳壹起擔著。”佟思遙說完，很有深意地拍拍楊偉的膀子，又是快步追上了前行的隊伍。
　　楊偉頓時只覺心頭壹熱，這佟隊這女人看樣還真把他當自己人了，壹個警察、壹個女人的信任和理解，在這個時候，讓人覺得分外感動。
　　沖突，此時已像蓄水過警的水庫，只需壹個誘因，但會排山倒海地爆發！
　　……
　　回頭咱們看這村裏，幾分鐘前，村裏，老秋奉著郎誌江的命令叫醒了田狗子，這田狗子大名田小平，養狗是個好把式，這在村裏給郎誌江養著七八條狼狗，個個是膘肥體壯，這是牧羊犬和狼狗的雜交品種，不但剽悍如狼，而且在繼續了牧羊犬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的特性。就像楊偉壹眼看到的壹樣，這種雜交狗從小就拴緊了不見人，壹放開鏈子，什麽人都敢咬！除了認田狗子是誰也不認。後來郎誌江偶而發現了田狗子這本事，每次有黑子從礦上逃跑，都是請田狗子帶著壹群狗滿山遍野找人，有時候，這狗可比自己手下的馬仔還好使喚，特別是找人，壹找壹個準，從未失手。今天追了個黑子，還沒睡下，壹聽老秋叫馬上就起身了。
　　等村裏郎誌江的壹群鐵桿剛剛組織起來，那群不明來歷的人已經沖出了村上了大路，田狗子壹嗓了喊著：追！自個騎了個摩托車，壹聲呼哨，壹輛車、七八條狗便朝著大路的方向追了上來；身後，二十幾輛摩托車和十幾輛三輪車都點著了火，有些趕上來的村民直接扒著上了車，形成了第壹拔追擊的隊伍。村裏陸續聞訊起來的人和開出來的車是越來越多，往常每次有查礦、封窯的只要壹進村，不管妳什麽時候來，這郎山村的人心齊的得很，壹致對外。這保安剛剛進村打傷了幾十號人，還真挑起了郎山人的血性，都趁著人多準備來幹了！
　　摩托車、三輪車、伴著狗的狂吼沖著上了公路，先行的隊伍跑了不到壹公裏，後續保安就和最大的敵人遭遇了……狗！
　　……
　　遠遠地，村民們被眼前的景象嚇了壹跳，那些人根本不是逃跑了。而且齊刷刷地站在公路上，此時正是上弦月最亮的時候，影影幢幢地怕不得有上百人，借著月光和車燈光，那隊伍站著如石雕木塑壹般巋然不動，為首的壹個兩只手各提壹支五連發，這槍村民們是最熟悉的，村裏郎家兄弟手下都有那玩意！
　　沖突是不可避免了，最先追上來的卻是田狗子，隔著壹二十米停下了車，壹呼哨，後面跟著的七八條大狼狗毫不停留地沖了上來！
　　楊偉大喝壹聲“來得好！”雙手開弓，跟著就是壹陣“通通通通”不間斷的槍聲！透過影影幢幢的燈光，幾百人都看得見五連發槍口吐出來的火舌和持槍人偶而現形在燈光下猙獰的臉色！殺人和尚的威風時隔幾年，又重現在這壹內陸的山村裏頭，不過，這次是殺狗！
　　說時遲，那時快，七八條狗影子像在半路被抽了脊梁壹般，瞬間倒了壹地，最後壹只已經是撲到了楊偉面前，五連發槍直接在狗臉上爆了，霰彈槍巨大的沖力把狗身沖得翻了幾個跟頭才砰得壹聲重重地摔在地上，四周的保安們都是第壹次見隊長這槍是使得如此出神入化，不僅打架所向披蘼，這槍使出來，使拳頭還要厲害，要說壹槍放倒壹條狗可能在場的保安十有八九都能做到，但瞬間連開八槍、槍槍斃命，這可就有點神乎其技了！要知道，那霰彈的後座力可不是玩的，有時候要不小心，能把人震得蹲壹屁股！
　　雙槍、八發子彈、彈彈斃命，保安們的眼中看著楊偉都泛出壹種狂熱！
　　槍聲仿佛把周圍的空氣壹下打得凝固了！那田狗子壹下子嚇得差著從摩托車上跌下來，後頭剛剛上來的車壹見這陣勢，嚓得壹聲急剎車，司機連帶著車上的人壹下子傻了！
　　這八槍，給了劈面給了郎山人壹個下馬威，五連發能打到這個水平就不壹般了，這雙手開弓、槍槍中標的本事，郎山人別說見過，聽到沒聽到過。
　　如果惡人見了更惡的人，那麽先前的惡人就成了善人！這是壹個很簡單的道理，村民們吃慣了法不治眾的便宜，每次壹遇見有人查礦就群起攻之，每次這事都不了了之，即使警察在也沒辦法。老百姓雖然是弱勢群體，但成百上千的弱勢也必然會轉勢，成為壹道勢不可擋的洪流。
　　如果弱勢群體的轉勢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和權益，那是值得同情的。
　　但如果這弱勢群體的轉勢是為了爭奪利益，這個群體就成了可厭的！
　　而現在郎山村這情況，村民已經被郎家兄弟巧妙地借勢轉化成自己利益的幫兇，已經不再是弱勢了，而且是隱隱地成為壹股可恨的惡勢力！
　　在中國，警察是人民的警察，即使再壞像自己家裏出了個壞小子壹樣，怎麽也壞不到敢把槍口對準自家人的份上，郎山人深知道這個道理，最不害怕的就是警察！歷次的圍攻中，就從來沒見過那個警察敢開槍！唯壹壹個昨天開槍示警的警察最後還不是讓村民們石頭砸跑了，現在估計腦袋還打著繃帶呢！
　　可眼前不同，壹照面便殺了七八條狼狗！擺明了肯定不是警察，這人的架勢，看樣根本就沒把村民放在眼裏，根本沒把開槍放在眼裏！壹瞬間的功夫，郎山村人都被震憾得忘了往前沖，連後來的也楞生生地剎住了步子。
　　人家不顧忌，咱可得顧忌了，別真給來壹家夥就拉倒了。村民的心裏想法大致相同，這事誰也不願當出頭鳥，別吃壹家夥就賠大了，那五連發的威力郎山村人最清楚，打到正經地方，壹槍放倒壹頭山豬，這槍要真招呼上了，人那受得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聽楊偉壹聲大喝，兄弟們，亮家夥！
　　身後的保安隊伍裏都幹過道上群毆的活，知道這第壹氣勢是重要的很，如果氣勢出來了、震住對方了，這架十有八九就打不成了，而且經常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只見個個手伸進腰裏壹抽，“啪啪啪”壹陣陣脆響，明晃晃的甩棍借著月光和燈光亮在頭頂，上百根金屬棍子，那氣勢可不是蓋的，村民們心裏多少都有點寒意頓生的感覺！
　　就聽楊偉又是斷喝壹聲，那聲音裏惡狠狠的感覺：“妳誰他媽帶頭的，滾出來，想單挑，老子陪著，想群毆，只管來！”說道這楊偉又是惡狠狠地呸了壹口，示威似的左的壹扣板機，通的壹聲悶響，嚇得在場的人心裏又是壹驚。這是最後壹顆子彈了。
　　“裝彈！”楊偉把槍扔給旁邊的遊關偉，這貨也是興奮的緊，接過槍和彈袋嚓嚓就裝滿了五顆遞給楊偉，第二支遞過去的時候，楊偉卻沒有什麽表示，也沒有接，而是悠然自得地掏出煙叨了壹支，那樣子，囂張之極！
　　對恃，正在楊偉需要的，前方的壹隊人馬需要時間，按照那樣的行進速度，最起碼需要30分鐘的時間！而囂張是現在最好的辦法，壹囂張，摸不清底細的村民是絕對不敢輕舉妄動的，楊偉就是農民出身，農民的性子他比誰都了解，聚眾紮堆弄事行，放單了讓誰當出頭鳥，那是誰也不肯幹的，都只願意在背後撿好處討小便宜！
　　……
　　對恃雙方沿著公路向前兩公裏，壹隊人馬正飛快的跑著，聽到槍聲，佟思遙和壹幹老兵心裏都是壹驚，但都沒有停著步子，後衛掩護正是為了前隊長快速行進，這點覺悟不管佟思遙還是楊混天帶著保安隊都還是有的！現在最大目的就是沖出這段路和車隊匯合，要不後面兄弟可就白冒險了！
　　壹路上，只能聽到腳步雜亂的聲音，隊伍裏工作組人員粗重的喘息的聲音！三個保安輪流換著背著受傷的張月容，壹幹老兵們在兩翼護著工作組人員，行進的速度絲毫未減。
　　張月容此時，聞著保安脖子裏透出來濃重的汗味，有點感動、有點眼潮、有點鼻子酸！這輩子從小到大壹直生活在城市裏，越來越冷漠的世界讓壹個人的心裏難得有回感動，而今天仿佛是壹輩子的感動都要濃縮在今天，從被救到現在，只要清醒的時候就覺得有壹種莫名的感動壹直包圍著自己……
　　而江葉落就是另壹種感覺了，先是羞怒於礦洞中的被辱，後驚訝於這群身著迷彩服人的悍勇和機智，當楊偉只身斷後的時候，江葉落只覺得對這人的惡感全部沒有了，不管怎麽說，敢舍身救人的人都是可敬的，壹路上，這記者的敏銳感覺就出來了，壹邊跑壹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問：“佟隊……後面的人……有……危險……嗎？”
　　“妳說呢？”佟思遙沒有回答這話。反問了壹句，江葉落壹下子意識到，這問題有點蠢，要沒危險自己還潑了命地跑。
　　“佟隊，剛才那刑貴……也是……隊長嗎？”江葉落喘著氣又問了句。
　　“嗯！”佟思遙此時怕麻煩，沒敢說這楊偉的身份。
　　“那他是不是比妳職務高……，警督還是督監，我看妳好像也聽他指揮嘛！”這江葉落又是問了個不知趣的問題。
　　“警務秘密！不得亂問！”佟思遙有點哭笑不得，楊偉當警察，鳳城這道上可有得笑話看了。
　　“切！騙三歲小孩呀，妳們廳長我都采訪過……混天，妳總知道吧！”那江葉落說道，看佟思遙不副不待理的樣子，又把話頭轉向了壹旁護著自己的楊混天。
　　“不得亂問，我們是秘密部隊！隊長刑貴，佟隊是副隊，這次奉命救妳，其他不許多問！”楊混天很正色地說道，又給江葉落吃了個閉門羹。
　　黑暗裏，江葉落可能沒發現，前後幾個保安都在捂著嘴偷笑……
　　……
　　距佟思遙壹隊不到兩公裏的地方，車隊所在地，槍聲壹響，把這裏炸鍋了。鳳城黑窯多、這黑槍也不少。壹聽那悶聲，刑警裏頭十個有八九都能分辨出是霰彈槍，不是土統就是五連發，而且這聲音這麽急，好像是幾支槍同時開的。這還真就急了，武鐵軍在這壹刻下了最後的決心，壹掏手機，背！居然沒有信號了，而且居然是所有的人的手機都沒有信號了。
　　這壹急，武鐵軍馬上喊集合。安排刑貴開車找通信工具，通知武警開拔，自己卻是掏出了偷槍，嚓地壹拉保險，喊道：“剩下的人，跟我去接應妳們隊長，帶槍的槍上膛，亮明身份，如果對方敢於公然襲擊警察、非法持槍的人，我授權妳們可以開槍！”
　　這話說得是冷峻之極，壹幹大案刑警身上有涼嗖嗖的感覺。而且武鐵軍知道，越是亂的時候越得快刀斬亂麻，對於警察，槍聲就是命令，而槍聲離此就不遠，如果楊偉已經帶著救出來的人行進到了此地，那麽此時就是警察介入的最好時機了，可以速戰速決，避免陷入到群體事件中。
　　壹輛越野警車，呼嘯著上了高速路，壹隊警察朝著郎山村的方向開始跑步前進！
　　警察的對面，楊混天和佟思遙帶著人狂奔著，漸漸地離車隊越來越近了……
　　……
　　工作組的安全撤離，都是有賴於村口不遠與村民對恃的壹群保安，在兩方即將會合的時候，對恃還是繼續中……
　　先前的對恃，持續了足足有十分鐘安靜的時間，後續的村民越來越多，楊偉大致算了下，要有二百多人的樣子，但懾於剛才的槍聲，都不敢輕舉妄動了，不過人越多這膽子就越壯，漸漸地這村民騷動起來了。
　　楊偉這壹聽又有點火了，典型的無組織無紀律，壹把奪過蔔離手中的五連發，單手持著，通得又是壹槍，那槍口的火焰噴出了幾寸長，在黑夜裏看得格外清楚，村民們壹下子又是噤若寒齒，就聽楊偉又是惡狠狠地口氣叫囂道：“讓妳們當家的出來說話，就說老子是鳳城惡棍楊偉，今天來挑他的場子了，他有槍，老子也有槍，他有人，老子也不缺人，讓他滾出來說話！再他媽躲躲閃閃，老子炸了妳們的黑窯！”。楊偉這說著又是通的壹槍，那氣勢如排山倒海壹般，這當過兵殺過人的人，真擺出惡相來，頓時讓人覺得有點不大適應，不僅村民不適應，連身邊的保安都有點不適應！
　　這個時候，郎誌江已經站在了人群的後頭，每次圍攻政府來人，這人都喜歡在壹旁做為旁觀者看熱鬧，不過這次嘴裏有點發苦，什麽時候來了這麽個楞貨，這通通通地放槍，還怕招不來人不成，虧得是黑夜，要是白天，還以為這裏槍戰呢！
　　大佬終究是大佬，郎誌江壹這口氣，不是警察、不是與政府有關的任何人，而是道上壹位有名有姓的人物，看樣這事是無法按老辦法來了，這就分開人群往前走，壹幹村民自動讓開了壹條通路。
　　楊偉壹看是壹位壯碩的中年男人，看不清臉膛，不過看那村民兩邊讓路的樣子，估計是正主出場了！
　　楊偉這個時候卻擺了個極端讓人不爽的POSS，右手握著槍，槍管平靠在肩上，左手掏了支煙，壹伸頭，這蔔離幹這事慣了，馬上點火，楊偉很拽了抽了口，斜著眼看著從人群中出來的郎誌江，壹臉不屑！那樣，仿佛壹個攔路搶劫得逮住了只肥羊壹般。
　　“兄弟，妳也是道上有名有姓的人物了，我郎誌江那裏不對支應聲，這又打我的人，還開槍威脅，這有點不地道了吧！”郎誌江的聲音非常平和，聽不出喜怒來。
　　“呸！”楊偉叨在嘴裏的煙抽了幾口就被吐到地上，壹臉兵痞樣子的楊偉開口了：“圍攻工作組的是妳支使的是不是？”
　　“哈……”郎誌江壹笑，說道：“兄弟，莫非以妳的身份，要當公家飯替政府辦事不成！”
　　“哈，老子家飯吃得不少，都他娘在看守所吃的！”楊偉很巧妙地表明了自己不是公門中人。
　　“那這陣勢又是為何？”
　　“哼！老子有仇報仇，有冤伸冤，今天工作組那女人是老子的相好，妳他媽也不打聽打聽，敢動我惡棍楊偉的女人是什麽下場！”楊偉口氣裏惡聲不斷，說得還是煞有介事。
　　壹幹混混保安心裏就笑道，這剛才還說給三河媳婦呢，這隔了壹會又成自己相好了，真能謅。不過道上這事說不來，總得找個像模像樣的借口吧，而楊偉找的這個借口就不錯，天下兩個最大的禍害，壹個是錢，另壹個是女人！而且女人的禍害更大！把這事跟女人扯到壹塊，有點說不清查不明的意思。這事被楊偉攪和，現在看來，倒成了為了女人尋恤滋事的事件。
　　郎誌江確認這不是警察，先是放了壹半心，不過壹聽楊偉這惡名和這爛事，再叫壹句苦也，這事真假倒先不說，楊偉這攪屎棍的大名他是聽說過的，對於有錢有勢且涉黑的煤老板來說，這個就不入眼的壹混混，可這些混混也是惹不得的，自己是求財人才是找事，那能安生得了。而且今天自己手下壹群班底，壹部分在後山看場子，壹部分都現在都找不著人影，不過看來人已經知道工作組女人受傷，那鐵定是已經去過礦場了。如果這班底子在，拼起來估計是個五五之數，可現在，明顯自己已經落了下風。就聽郎誌江的口氣已經是有點見軟：“楊兄弟，明天這事我不在場，可這人多眼雜，還真說不清是怎麽回事，我和賭棍高玉勝大哥有點交情，改天讓高大哥給各位擺壹桌說合說合怎麽樣，容我查查，真是我們的不對，我郎誌江登門賠罪如何？”郎誌江本也想說兩句硬話，可壹看兩人中間橫七豎八的死狗，這話還真硬不起來！如果人都在自己手下還有的可說，不過看樣，這人是已經被救走了，這心下就更沒底了。身邊的村民倒是不少，可郎誌江就是這裏長大的，太了解了這裏了，這村民也是圍攻圍攻政府部門來的人還行，真遇上了打家劫室或者根本就毫無顧忌的流氓地痞，鐵定是跑得比山西的兔子還快，就像剛才，幾槍就把人鎮住了！
　　流氓對流氓，強中更有強。流氓的得性和惡相被楊偉今天演繹到了極致，和徹頭徹尾的流氓比，村民不行，雖然不怕警察，但怕這惡人上門呀。郎誌江也不行，他是個有身家的人，要真論光棍之道，豈能和楊偉壹樣無所顧忌，對恃，郎誌江已經勢頭上輸了壹籌。
　　“好！光棍眼裏不揉沙，好漢膀上能跑馬！妳也算是壹方大哥了，有幾分膽氣！”楊偉壹幅匪態誇得郎誌江哭笑不得，就聽楊偉又是說道：“想說合，我現在就給妳開條件，做得到，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
　　楊偉，看樣是真把郎誌江詐唬住了，那麽，他開了個什麽條件呢？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