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男綠女

常書欣

歷史軍事

仲夏的早晨,地處中條山麓的鳳城在顯得格外寧靜,薄薄的晨霧裏影影憧憧可以看見近處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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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貌似狠辣詐與唬

紅男綠女 by 常書欣

2021-10-8 17:19

  金根來、男、民族漢、現年五十四歲,系鳳城市金村村長兼支部書記……
  錦繡派出所裏,壹位三十左右的年青人,正歪歪扭扭地填報案材料……村長的媳婦抱著孫女進城了,女兒女婿陪同著來錦繡派出所報案來了,原本還以為抓到派出所了,可到了派出所才知道,根本沒有這麽回事。女兒女婿再壹分析,得,那有坐著廂貨車去抓人的警察,這便火急火燎來派出所報案來了。
  雖然很多人蔑視法律,對執法者也沒什麽好感,但事攤到了自己頭上,最先想到的還是那個欲說還休的稱號:人民公安!
  派出所小劉接了案子,接案子之前接了所長個電話,就壹句話,金村的事,先擋著……這事怕是楊偉和所長早打了招呼,心領神會的小劉,壹看材料再壹看這壹家三代,有點不耐煩地說了句:“大娘,這才幾個小時,四十八小時才夠得著失蹤!”
  “不是失蹤,是綁架、綁架……”村長女婿,像個八面玲瓏的生意人,邊說邊給民警遞了支芙蓉王,民警沒接,這人訕訕放桌上了。
  “綁架!?開玩笑吧,鳳城聽說過綁那個老板,沒聽說過綁那個村長呀?綁也綁個富村的,您那金村有這水準?……那綁匪打電話要贖金了啦?”小劉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了。
  村長女兒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牙尖嘴利地說了句:“我說民警同誌,是不是非得等出事了才算案子呀,今兒早上煤場和我們村鬧得亂哄哄的,這不明擺著是煤場人把我爹抓走了嗎?妳們管不管,要不管我直接到公安局裏報案。”
  “就是就是!”村長媳婦不叠地補充著:“他爹帶著人到煤場鬧過事,這是記恨上了,這幫天殺的,闖進來就抓人,把我小孫女都嚇著了……”
  壹家三代人,除了傻傻的小孫女,都是壹臉愁色……不過村長媳婦這話就露底了,壹聽這自報家門,帶著人進煤場鬧事,民警驀地笑了,村長女兒悻悻回頭斥了句:“娘,妳少說兩句……”
  “沒良心的,白養活妳了……妳爹都這樣了,妳還埋怨我……我……我這命怎麽這麽苦呀?妳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村長媳婦這悲從中來,老淚橫流、泣不成聲……小孫女也跟著嚎上了……女兒女婿是壹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好好……幾位聽我說壹句,咱們別等四十八小時了,咱們等二十四小時怎麽樣?這中間要有了其他情況或者接到綁匪的勒索電話,馬上立案出警……現在我們沒法子立案,人證物證都沒有,就這位老人家看見了,這讓我們怎麽立案?我們要立了案,村長要是壹下子出現了,這不成了笑話了嗎?妳們別說到公安局,就到公安廳也是這麽個理,您說是不?……”
  民警連蒙帶勸,這壹家四口看沒有什麽招了,才悻悻告辭出了派出所……壹出派出所,只見得兩輛警車押送了八名村民回來了,這村長女兒詫異地喊了幾句:“二叔、三舅……根子哥……嗨,這……這怎麽了,這怎麽都進來了……”
  幾位鄉裏鄉親,都有點不好意思的遮遮臉,被煤場大網網了個結實,又被警察帶進了派出所,這可夠丟人的了。村長女兒奇怪地拉住壹位押解的警察問。這警察冷冷地說,還能有什麽什麽事,哄搶煤場、砸治安室唄……這些村民可真夠嗆,人家治安室剛設了壹天就被他們砸了,這辦得是人辦的事嗎?
  “娘,妳在家也不說說他,我爹都幹了些什麽事?”姑娘隨口又是壹句,埋怨著,心下裏知道八成又是當村長的爹出的餿主意。
  壹家人看著鄉裏鄉親,都被壹古腦地趕進了滯留室,壹家人心下覺得這不安之意更甚了幾分……
  ……
  ……
  天廈,十六樓。
  周毓惠這次很聽話,沒有再摻合煤場的事,上午就應邀來陪林氏兄妹來了,三個人不鹹不淡扯了壹個鐘頭,這林國慶倒有個好處,就是嘴上功夫厲害,從國內要聞扯到國際關系、從五湖四海扯到大江南北又扯到了異域風情,還把和楊偉壹起出國的糗事亂扯了壹通,倒是把周毓惠和幾位女士的好奇心都勾起來了,眼看著十點多了,還沒見楊偉的人影,這家嘴裏就忿忿了:“楊偉這小子,向來沒譜,這……這不會放我們鴿子吧!”
  “呵……”周毓惠笑著接了句:“我看今天呀,他十有八九要食言!幾位別介意,今天煤場確實有事,他得處理完了才能回來。”
  “小周……”林涵靜欠欠身子,很誠懇地說道:“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林姐您別客氣啊!”周毓惠笑著說道。這兄妹倆真是兩個性子,壹個是淡吐不俗、惜言如金;壹個是胡吹大氣,滿嘴跑火車。
  “這次我見著楊偉,我怎麽覺得他的性子有點變了,眼光裏躲躲閃閃,說話呢也溫和多了,就偶而笑的時候,都很勉強,就跟變了壹個人似的,……幾個月前我在牧場見他的時候,很開朗、很樂觀的壹個人,好像天下沒有能讓他發愁事,我就納悶了……咂,是不是對我們……”林涵靜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還是女人家心細,壹眼便看出不同來了。
  老林這貧嘴立馬接上了:“咂,那還用說,心理有障礙唄!”
  “哥,我看是妳心理有陰暗成份吧!不要老把妳那點爛事掛嘴上,虧得是楊偉,要是別人,巴不得看著妳倒黴呢。”林涵靜說了句,眼裏滿是恨鐵不成鋼。
  “又埋怨我……得,我不多嘴了。”林國慶訕訕笑笑,對這個妹妹還是有點怵。
  “林姐,妳哥說的沒錯,他現在心理確實有點障礙……不過不是妳們想得那個障礙……”周毓惠淡淡地說道:“而且,妳們來得確實也不是時候。”
  “這……怎麽回事……”倆姓林的,詫異上了。
  周毓惠思索了片刻,有點黯然地說道:“壹個月前出了壹次車禍,我和司機受傷了,那,我現在怎麽樣妳們看到了……另壹輛車裏兩死壹重傷,重傷的現在還昏迷著,都是他最貼心的朋友和兄弟,這些天他壹直不在,前天才上的墳,哭得死去活來,精神狀態肯定不太好,要有什麽不周的地方,二位多擔待點……”
  周毓惠不知道為什麽壹下子把這茬都吐了出來,也許覺得在林家兄妹面前,楊偉強裝笑顏的背後,其實在心裏比那壹個人想得都多,比那壹個人都難受……
  “啊!?”
  林涵靜和哥哥對視了壹眼,兩人的心思頓時復雜起來,沒成想,還有著這麽壹茬事……
  ……
  ……
  距離煤場向南五公裏外,脫出了金村人的視線、也脫出了警察的視線……
  楊偉在車下足足踱步來回思考了半個多小時,這個金根來太過於特殊,不和其他流氓地痞壹樣,拿刀槍就嚇唬得住,和此人嘴上交鋒了幾次,這老頭見事很明,這也解釋得通人家為什麽經常哄搶卻沒出過事了,看來不是壹味的法盲村長,如果真讓這家夥壹肚子怨氣回到村裏,以後這煤場還真不用幹了,畢竟在人家金村邊上,今天是有所準備討了個小便宜,要真弄事,這幫壹天無所事事的村民天天來搗亂,那煤場幹脆不用幹了,直接和村裏人打仗得了。
  又拔了幾個電話安排了幾件事,這才上了車。
  沒辦法,箭上弦上,不得不發,再硬骨頭也得啃。
  讓金根來詫異的是,上車的這個人,換上了副很誠懇地口氣,壹上車,反倒道歉開始說好話了,開口就是:“金村長,按理說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沒來由地走到現在,實在是妳我都不願意看到的,我兄弟死了,兩死壹重傷,重傷的也許這輩子都成植物人了,差不多是三條人命了,我在查是誰搗得鬼,手段實在是過了點,有不周的地方,您老多擔待,只要告訴我誰在背後搗的鬼,咱們前事壹筆勾銷,我親自上門磕頭向您賠罪怎麽樣?”
  “哼!磕頭!?……受不起。妳是王大炮什麽人?”金根來不屑地說了句,又詫異地問道,看來也認識王大炮。
  “兄弟,異姓兄弟……小輩我姓楊,名為國,以前在鳳城混的時候有點渾號叫惡棍,不知您老是不是有所耳聞。”楊偉委婉地道出自己的來歷,很低三下四的那壹種。
  “噢,壹個小流氓加壹個小地痞,我說呢,倆壞種湊壹塊了,王大炮死和我無關,不過那小壞種,死了活該!”金根來冷冷地說道。這話裏,好像也並未把王大炮放在眼裏。其實理論上講,金根來和王大炮都屬於壹類人,都是地方壹霸,只不過壹個是準官方村長、壹個是準綠林的大哥,說不上誰服氣誰。
  壹民兵聽著這話有點不得勁,指著老頭罵:“這驢貨……欠揍……”
  “咂,都他媽閉嘴……”楊偉訓了句,牧場裏的人都知道場長這流氓得性,都訕訕不敢再罵了。就聽楊偉很誠懇地朝著金根來說道:“大炮惹著您了!?”
  “沒有!他見了我也得叫聲叔,這小子為人不錯,夠仗義,不過辦事太囂張,要不也死不了那麽快。哈……”金根來隱晦地說了句,壹句話更確定了楊偉的想法了。
  楊偉的心壹下子提起來了:“那妳知道他這不是事故嘍?”
  “知道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妳呢?”金根壹擡著壹雙老臉,不用說,這當年也不是善茬,幾千人大村的家長,幾十年積澱下來的霸氣,倒也不吹噓的,說話的時候看楊偉的眼神都有點居高臨下的意思,這家夥,八成在村裏頤指氣使慣了。
  楊偉這口吻帶著很客氣地成份又是問了句:“老人家,妳真不怕我下黑手?”
  “妳不敢,妳要敢的話,還用繞這麽大圈子……妳比王大炮有腦筋,知道掛著協警的名頭,可那有什麽用?警察是妳爹還是妳娘,就是妳爹媽也吃不開,協警更扯淡了,嚇唬嚇唬老百姓還成!我知道妳把派出所買通了,可那又怎麽樣,除非我這輩子出不來。抓了這麽多村民,怨已經結下了,妳還是想想自己的後路吧,早點卷著鋪蓋滾蛋……”
  金根來雖被銬著,但這氣勢不是蓋的,現在楊偉明白為什麽連錦繡派出所也不願意惹這個村長了,實在不是個什麽善茬。
  楊偉,瞬間被老頭的氣勢氣得心潮起伏。拳頭捏得格格響了幾聲,不過看著金根來壹張皺紋縱橫、如同蒼桑老樹般的臉,這拳頭又輕輕地放開了。淡淡地說道:“金村長,說說妳條件吧,要錢,沒問題,說個數,我想辦法。盡量滿足妳。”
  不過今天可碰上個軟硬不吃的主了,金根來撇撇嘴:“到這份上了,我還能再被妳收買嗎?有倆臭錢了不起呀?……趁早滾出金村的地界,就妳們今天辦的事,誰也饒不了妳。”
  話說到這裏,多多少少給了楊偉點啟示,再看金根來壹臉得意之色,八成是覺得村民已經抄了煤場的後路了。
  沈默了壹會,楊偉咂咂嘴壹副決然地說道:“我知道妳在金村根深蒂固,估計妳現在對妳手下的村民還抱著絕對的信心,我這人向來先禮後兵,既然好話妳壹句都聽不進去,那咱們只能真刀真槍來了。好,看妳也混過光棍,咱們私底下解決……解決之前,我讓妳看看我的手段,看完了我放妳走,公平地來對壹場,如何?”
  金根來絲毫不懼:“好啊,敢說這話,也算個人物,我知道郎山兄弟倆是倒在妳手裏的,我還真想看看妳到底有多厲害。”
  “妳認識郎誌江兄弟倆!?”
  “那倆畜牲,拿人命當豬狗,遲早要遭雷劈的!”
  楊偉看著侃侃而談的金根來,似笑非笑地笑了笑,不過卻挨了老金壹個大白眼。回頭對著開車的民兵喊了句:“走,回煤場!”。
  ……
  金根來壹臉得意,比楊偉還要得意的多,心下估摸著也許煤場早亂成壹團了,幾句話對下來,更有把握了,這個人是沖著自己的知道的事來的,這就沒什麽問題。只要自己不開口,他們就沒辦法。他們沒辦法,只能放人,而放了自己,自己有的是辦法對付這些人。
  五公裏的路很近,壹會便到,讓金根來詫異的是,除了門外的治安室,煤場裏整整齊齊,清理的幹幹凈凈,活動房子裏人進進出出,偶而還有壹輛兩輛拉煤車來裝貨,絲毫不見被砸了的樣子,這心下狐疑地看看楊偉,不知道這葫蘆裏裝了什麽藥。
  警車進煤場轉了壹圈,賊六把攝錄機遞給車裏的楊偉,警車毫無停留,又開著出了煤場。
  楊偉調試著錄下的畫面準備回放著,舉在金根來的面前,說道:“老金,妳是不是很奇怪妳來了幾百人沒起作用啊,給妳看看經過……”
  播放開始了,亂糟糟的聲音響在耳邊,金根來的眼越睜越大,砸治安室、進煤場、被煤、被水龍頭沖、被網撈、被狗追幾個精彩的瞬間,看得老金咋舌不已,明白著放著治安室讓村民砸了,這錄像放到公安手裏,罪可輕不了……幾分鐘播放時間,楊偉收起攝錄機的時候,笑著說道:“老金,妳跟我打架,可是業余對專業啊,我要是下手再狠點,今兒可得廢妳們村幾個人了啊……就我手裏這東西,這錄像我放公安手裏,妳們村這幾個姓金的傻逼,起碼也得兩年勞教吧!?協警雖然算不上真正的警察,可好歹也是派出所的外圍人員吧!”
  再看金根來,壹臉怨毒,咬牙切齒地說了句:“算妳狠!這次是妳有準備,我就不信妳天天能裝備這麽齊活,妳準備好吧,下次我們全村人上,壹人壹口唾沫淹死妳們……”
  “哈……哈……老金,風度風度,妳有點失態了啊,妳不好好地坐這兒嗎?妳又沒什麽事。”楊偉笑道,看看老頭被氣得不輕,倒覺得這老頭也不是壹味的混。
  老金卻是不加理會,吸吸鼻子說道:“都是我們金村老少爺們,惹壹個就等於惹了我們壹村。妳等著,這事沒完。”
  “別嚇唬我啊,當然沒完,要完了我早把妳扔了,還拉著妳耗油啊!……妳壹村人,妳壹村又能怎麽樣,呀呀呀……看……妳們村怎麽冒煙了?”楊偉故意說道。
  “妳們……妳放火了?”老金朝著村裏壹看,還有未盡的煙,村口還有來來回回奔著的人,這下怒從心頭起,掙紮著起身撞向楊偉,嘴裏惡狠狠地喊著:“老子跟妳拼了……”
  “摁住他……”楊偉按住金根來的肩膀,兩民兵幹脆壹左壹右坐下來把金根來夾在中間。就聽楊偉訓斥道:“老金,不要以為妳是無懈可擊的,壹群烏合之眾而已,妳真以為妳是農民起義軍呀,啊……要真打,老子民兵連八百多號兄弟,壹夜就能把妳們村拆成垃圾場……三百多人打不過我們八十人,妳還有臉混呀?就妳們這破村,我去倆人放把火,妳連老窩都沒有了。”
  開車的民兵在前頭笑,這連長忒能吹了,牧場現在壹共還不夠八百人,壹張嘴這人數就翻了幾倍。
  金根來的囂張氣焰被打壓了不少,不過跟著這怒氣又上來了,壹臉怨恨地盯著楊偉,怕是對這個既打人又放火的惡棍恨上了,仿佛恨不得要咬楊偉幾嘴。
  “好了,老金,這夠不夠看,如果夠的話就告訴我實情,順道咱們各回各家……”楊偉說道,試圖第二次說服金根來。
  “呸……”
  老金唯壹能用的武器就是唾沫了,猝不及防的楊偉被唾了壹身。
  “媽媽的,這頭倔驢……走,進城!”
  楊偉實在是無奈地笑笑,若無其事的找了塊抹布,擦了擦唾沫,繼續往前走……
  ……
  ……
  車進了市區,楊偉指示著方向,沿著鳳西大道壹直向西,拐進了壹個小胡同,停了下來,民兵們詫異的緊,不知道連長要幹什麽,可老金的心更懸了起來,這幫小子看來早預謀好了,不遠處就是城裏女兒和女婿經營的糧油店:金姑娘糧油店。
  “老金,人人都有軟肋,我不知道我找得對不對,妳會砸場拉煤,我也會砸糧店拉面拉大米,我看妳這店裏堆得貨不少嘛,正好給我補補損失……”楊偉謔笑著,幾個民兵看連長這麽損,也跟著笑。
  “哼,大白天搶糧店,妳是活得不耐煩了。”金根來努力平了平心境,淡淡地說了句。這村長,倒也不是壹味的法盲。
  “喲,看來妳也多少懂點法嘛,知道大白天不能搶,得到沒人的地兒、得到晚上搶是不是?……可我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白天就敢搶妳信不信?我這招是跟妳學得,叫法不治眾,來的人越多、來的人越亂,這警察也沒辦法不是……別他媽再唾我,再唾我,我脫了襪子往妳嘴裏塞啊!”楊偉說著,看老金臉上不善,警告了句。
  本來就唾的金根來壹下子止住,沒準這壞種真敢那樣幹。略壹思索卻是不以為然地說了句,有點挑恤地說道:“好啊,有種,妳搶搶我看看……”
  老金壹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現在這上午時分,還真不相信楊偉敢幹這事。
  “妳這頭倔驢,見了棺材都不會掉淚……等十分鐘啊!”楊偉說著掏出了電話喊著:“老騾,鳳西路,離鳳西廣場壹公裏,有壹家金姑娘糧油店,把人都聚這兒……多少人?……大上午,別來那麽多,三二百號人就行了,對對……開幾輛工具車,拉面拉大米拉油……利索點啊……讓人都給我聚這兒,等我的電話……”
  老金吧唧著嘴,不屑地說道:“嚇唬誰呢?二三百人?妳以為妳是黑社會呀?妳就是黑社會,還沒人管妳了是不是?”
  不過這話裏,還真有點外強中幹了,也許心裏正是懷疑,這事,會不會就是真的,要那樣的話,可麻煩了!
  “啊呸……”楊偉作勢吐了口,罵道:“我他媽就是黑社會,都沒妳黑!這糧店裏全拉走都不夠十萬錢,說起來我還賠著呢!壹會兒我們去鳳臺小區妳姑娘家,朝她要損失,我就不信,我整不了妳,我還整不了妳家閨女……再不行,還有個孫女呢,我直接抱走拉倒……妳這把老骨頭,還真不值錢,不過妳家裏那小孫女可水靈噢,沒準那家大戶肯花大價錢買呢……”
  楊偉這話說得流裏流氣,這餿主意壹茬壹茬,不像真的,可也不太像開玩笑,不過這麽著壹說,老金很例外地沒有犟嘴。楊偉心底暗笑,這個軟肋找得應該沒錯……
  光頭騾的行事就是拖拖拉拉,足足十幾分鐘,人才到位了,沿著壹溜做生意門意的臺階上,林林總總先是來了幾十號流裏流氣的小青年,越聚越多,還真就有三二百人,蹲著的、站著的、抽煙的、聊天打弄的,五顏六色的服裝和五顏六色的頭發,壹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家。路過行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都躲著這些人走!心裏沒準還納悶,嘿……這群英薈萃、流氓還開上會了不成?
  兩輛工具車開來的時候,楊偉笑著回頭了:“老金,人車都來了,有三二百人吧……妳看到了啊,我還用搶嗎?現在我指揮著三五個人先進糧店,我看裏面只有倆看門的嗎,先把人摁倒了,要不打暈了,然後大家七手八腳搬大米搬面,知道呢,這是搶糧;不知道的呢,還以為那個單位團購來了不是不是?……我聽說妳老人家經常指揮著人哄搶東西,我這辦法對不對?……我十分鐘就能讓妳的店壹幹二凈。”
  金根來臉色鐵青著,壹言不發,臉上皺紋快速顫動著……
  “給妳十秒鐘考慮……這是妳逼我的,不要給我談條件!妳沒資格了。”楊偉說到。
  金根來的臉色依然是鐵青著,還是沒有開口……
  等了壹會兒,看著金根來還是沒有反應,楊偉無奈地說道:“老金,妳再不開口,馬上就開始了,我可明告訴妳,哄搶這事沒開始前有人聽我的、壹開始了,我也攔不住,就像妳指揮村民壹樣,有時候,妳明知道錯,也得繼續下去……再過半個小時,妳家姑娘在鳳臺小區家,也會和店裏壹個下場;如果還不行的話,趁著今天人氣旺,我晚上進村搶妳家、砸妳家門,妳看到了,妳有三千村民,都在明裏,真正敢打敢殺的沒幾個;可我手底全是流氓地痞加訓練過的民兵,誰討便宜誰吃虧,這得打過了才知道,那方更惡點,妳心裏應該已經有數了……”
  看了壹眼金根來,楊偉話裏誠懇的語氣更濃了幾分:“走到現在我也不願意,我知道妳關心鄉裏鄉親,雖然妳這當村長沒幹過什麽好事,可起碼知道尊重人命;天下最大不過人命,我兄弟呢,我也關心他,他再壞再不堪,可不明不白的死了,這口氣,我怎麽咽得下去……對不起了,如果妳執意不開口,這筆債,只能從妳頭上開始算了……”
  再看金根來壹臉悲憤沒有開口,楊偉無言拿起了電話……
  等等!……沈默了半晌的金根來終於開口了,盯著楊偉,欲言又止……
  楊偉回頭,詫異地看著金根來,那張老臉有點扭曲,是在親情面前不得不屈服和不甘心屈服而扭曲……就聽他恨恨地說道:“妳夠狠……把人撤走吧,妳贏了……”
  金根來,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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