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

酒徒

歷史軍事

 我想,五千年浩瀚歷史中,重重天威下,總有壹兩個男人站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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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羽化(3)

家園 by 酒徒

2018-8-28 17:48

  從議事廳裏出來,跟在李世民身後的長孫無忌和侯君集二人都有些提不起精神。關於如何趁機奪取博陵,二人私下裏準備了很多看上去方便可行的方案。可今天的議題剛剛開了個頭,便被劉弘基迎面堵了回去。不但害得二人失去了壹個絕佳的展示才華機會,而且給唐公留下了貪功、涼薄印象!真真是得不償失!
  “二公子最近曾經招惹過弘基兄麽?怎地他今天處處都針對咱們!”長孫無忌壹邊走,壹邊憤憤不平地道。“明明是個難得的好機會,被他壹說,我們幾個都成了勢利小人。可成大事者豈能學宋襄公?眼下博陵六郡分明就是塊肥肉,即使咱們不動手,羅藝、竇建德等人也不會放過!到時候壯大的是人家,吃虧的肯定是咱們自己!”
  “弘基兄本是個有遠見的,可就是太在乎人情,以致於因私而廢公!”侯君集的雙手緊握,關節處攥得發白,“他和李將軍是朋友不假,但眼下是問鼎的關鍵時刻,多壹分力量,就多壹分把握!”
  “也許是他有自己的考慮吧。父親曾經說過,弘基這個人小事上不聰明,大事上卻很少犯錯!”李世民倒不
  像兩個心腹那樣氣急敗壞,笑了笑,低聲回應。
  “那要看大小怎麽來衡量!”長孫無忌聳聳肩膀,冷笑著點評。“壹葉障目,泰山亦不為大!”
  “要是把私情看得比國事還重,未免南轅北轍!”侯君集的語鋒如刀,且帶著股酸酸的滋味。
  “好了,好了,妳們兩個也別發牢騷了。父親經歷的事情多,既然他肯接受弘基的意見,說明他們看到了咱們未曾看到的地方。多從對方的角度上想想,比咱們幾個私下詆毀他更有意義些!”李世民掃了兩位心腹壹眼,笑著搖頭。
  他也不贊同今天的結論,但他本能地保持了劉弘基個人的尊重。這倒不是因為他自己有個把柄被握在對方手裏。畢竟眼下河東李家舉義已成定局,謠言並非空穴來風。況且李家在河東準備了這麽長時間,朝廷方面不可能壹點蛛絲馬跡都察覺不到。
  “我總覺得二公子應該再去見壹次唐公,詳細陳明利害。難免其被庸人所誤!”雖然自家主公已經發了話,侯君集依然不願意暫時放壹放自己的觀點。
  “二公子說得也對,唐公他們幾個閱歷多,想得也肯定比咱們深!”長孫無忌不像侯君集那樣固執,笑了笑,非常愉悅地接受了李世民的批評。
  換個角度思考,也許得出的結論更為全面。這是李世民長時間以來壹直在心腹當中提倡的觀點。長孫無忌試著把自己想象成劉弘基,低下頭苦苦思索了片刻後,忽然腳步壹停,用力拍了壹下自己的後頸。
  壹抹會心的微笑湧上了李世民的嘴角。“怎麽樣,無忌,想到弘基為什麽堅持李家不立刻出兵河北的原因了麽?”
  “我猜到壹點,二公子果然高明!”長孫無忌臉上的笑容更為明顯,非常幹脆地回答。
  “我也是剛剛猜到了些端倪。家父在看人方面遠強於我等,弘基兄果真是大事不糊塗!”李世民長出了壹口氣,十分謙虛地說道。
  只剩下侯君集壹個不明所以,雙眉之間擰出了壹個很大的川字。“二公子和無忌兄在說什麽?我怎麽壹點兒也聽不明白?難道事實不像我等先前所料麽?還是其中又出了什麽變故?”
  “變故倒沒有,君集,妳是個將材,但不適合猜這些彎彎繞!”李世民輕輕拍了拍侯君集的肩膀,笑著安慰。“不過也不用沮喪,弘基兄的年齡是咱們的壹倍還多。閱歷深了,看問題自然會更周詳壹些!”
  “就憑他今天那幾句話?”侯君集對劉弘基本來就不太服氣,被李世民這樣壹說,肚子裏的醋意更濃。
  “對,就憑他今天那幾句話!”李世民收起笑容,鄭重地回答。“弘基兄這個人不願意惹事,妳和無忌今後也不要主動招惹他。他在用兵方面未必如妳等,但在待人方面,卻強出咱們太多!”
  見侯君集依舊滿臉茫然,李世民搖了搖頭,低聲命令:“無忌,妳先說說吧,弘基今天到底哪點被父親大人看中了,以至於最後將其與幾位前輩壹同留下議事!”
  “我是胡亂猜測的,如果有誤,還請二公子和君集點撥!”長孫無忌略作沈吟,緩緩說道。
  “請無忌兄賜教!”侯君集見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二人說得鄭重,不得不將肚子裏的邪火先熄滅下,擡起胳膊,向長孫無忌做了個請的手勢。
  “民間很多習俗,如喪葬、祭祀,與其說是為了讓已逝者在陰間過得更舒服,不如說是做給活人看的!”長孫無忌四下掃視了壹圈,然後壓低了聲音。“唐公欲爭奪天下,必須收天下有識者之心。所以弘基兄才有‘即便死去的人不懂得感激,活著的人心裏也會有個判斷’之語。妳我先前的考慮只顧忌到是否有利,而弘基兄的觀點卻在是否合情。打天下不是兒戲,在座中少不得有人要亡於半途。唐公今日如何待仲堅,在別人眼中就是今後會如何對待與李家有功者。人皆有私心,換了妳我,會希望自己剛剛身死,老婆孩子便由著人算計麽?”
  “這兩件事情豈能混為壹談,他李仲堅又不是為了唐公而死的!”侯君集被問得心頭壹堵,喘息了好壹會兒,才低聲反駁。
  “可在外人眼裏,他就是咱唐公府的旁支。兵敗身死也是受了李家的拖累啊!”長孫無忌點頭,目光瞬間變得無比深邃。無論劉弘基今天的作為是通過精密計算,還是出於本心,對他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壹課。‘有時候看似利益最大的解決方案並不是最恰當的方案’,以前修身時,對前輩的這句話還不是很理解。現在,長孫無忌深深地體會到了其中精華。
  “可,這其中得失……”侯君集此時已經完全明白了長孫無忌的意思,卻依舊為錯過了壹個良機而惋惜不已“唉!弘基兄的考慮的確很對,只是……”
  “不僅如此!”李世民用胳膊攏住兩位心腹的肩膀,低下頭,用僅僅三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補充,“羅藝壹時半會兒打不下博陵,萁兒如果支撐不住,唯壹的援軍就是河東。咱們早出幾天兵和晚出幾天兵,其間收效差別不大。此外,更關鍵的壹點在於,弘基兄和父帥都相信仲堅還活著,如果他平安回到博陵,落井下石的人肯定第壹個倒黴!”
  “活著!”侯君集和長孫無忌被李世民的推斷嚇了壹跳,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地問。
  “對!活著!”李世民點頭,“我開始也很懷疑仲堅是詐死脫身。現在越來越堅信這個判斷。以李密那種愛炫耀的性格,如果他真的殺死了仲堅,早將人頭掛在寨墻上了。不會到現在還不肯公開展示戰果。況且當年遼東兵敗,在人地兩生,援盡糧絕的情況下,幾十萬高句麗人都未能困死仲堅。現在光憑劉長恭和翟讓這兩夥不共戴天的死對頭,還能做到幾十萬同仇敵愾的高句麗人未能做到的事兒?”
  “可他至今音訊皆無!”真相來得太突然,以至於毫無準備的侯君集本能地選擇了懷疑。
  “如果放任他回到博陵,豈不是所有人麻煩都很大!”長孫無忌想得更遠,皺著眉頭提醒道。“壹旦他發覺謠言是被人有意散發的……”
  “咱們什麽都沒做過。河東舉事在即,有壹些流言四下傳播也很正常!”李世民輕輕拍手,兩掌之間幹幹凈凈。
  “的確,朝廷在各地都安插有眼線!半個月前,從劉武周麾下逃到太原來的馬邑郡丞李靖還混在流民中不知去向,估計是向朝廷告發去了!”侯君集這次反應倒很迅速,聳聳肩肩膀,壹臉狡猾。
  “那廝倒是個有真才實學的,就是時運差了些!”提到馬邑郡丞李靖,長孫無忌臉上倒湧起了幾分敬佩之意。“此人在十幾年前就深受楊素賞識,無奈時運不濟,壹直抱負難伸。好不容易混了個邊郡的郡丞,還壹直被王仁恭和劉武周二人壓著。當日我曾經勸唐公收他入幕,但唐公對此人成見很深,寧可棄置壹旁,也不肯安排些雜務試試他的身手!”
  “無妨,朝廷既然十幾年都將他棄而不用,更不會在關鍵時刻讓壹個來歷不明的人擔當大任。我們眼下需要考慮的不是他,而是如何跟回到博陵之後的李將軍相處!”李世民擺擺手,非常大氣地說道。
  “受到這樣大的挫折,他應該明白獨木難支了!”侯君集笑著回應。
  “我估計唐公和弘基兄等人眼下商議的也是如何處理好此事。在其下落不明時照顧其家人,總比等水落石出再臨時改弦易張強!如果河東需要派人運送輜重和糧草支援博陵,希望二公子主動把這個任務接下,不要讓其落在別人頭上!”長孫無忌考慮了片刻,低聲提醒。
  李世民只是略加思索,便明白了長孫無忌的本意。“我今晚就會向家父主動請纓!”給了對方壹個會心的微笑,他點頭答應。
  經歷了壹場背叛之後的李旭很難再為朝廷效忠。那樣,作為壹方實力非常有限的‘諸侯’,他便是河東的迫切拉攏對象。即便其暫時不會加入唐公陣營,也可以作為壹道屏障,阻擋於河北群豪的西進道路上。而在關鍵時刻奉命出使博陵,並代表河東雪中送炭的那個人,將獲得博陵上下的壹致感激,並且理所當然地成為連兩家的紐帶。
  李世民願意做這條紐帶。實際上,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在朋友和敵人之間,他更願意選擇跟李旭做朋友。畢竟從十四歲起,那個騎著黑色戰馬的高大身影便是他的模仿對象,除了源自國公家的權謀之術外,其他方面,幾乎在壹舉壹動之間李世民身上都有對方的痕跡。
  他就像壹個被補充完美了的李旭。擁有不輸於對方的身手,不輸於對方的勇氣,不輸於對方的指揮能力,並且去除了對方身上那些與生俱來的懦弱及在生活中形成的優柔。在同樣的機會下,他會做得會比李旭更好,並且個人成就會遠遠高於旭子。
  ‘我沒有害妳的心思,是妳自己的固執導致了為世人所不容。希望經歷了壹番磨難後,妳會變得練達!’李世民在心裏悄悄地嘀咕,年青的臉上充滿了陽光。
  整個壹個下午,他都在書房內與長孫無忌和侯君集二人討論出使河北的具體細節。眼下唐公本人脫不開身,世子建成又遠在外邊聯絡故舊,能代表河東李家的人選只剩下了他壹個。因此,早著手做些準備,屆時任務完成得便會從容許多。
  令人沮喪的是,當李世民興沖沖向父親請纓時,卻得到了壹個否定的答復。
  “我已經決定派弘基去,他作戰經驗比妳多,關鍵時刻也能幫萁兒出出主意。”李淵看了兒子壹眼,有些冷淡地說道。“並且他跟仲堅交情很深,跟博陵軍中壹些出身於當日護糧隊中的將領也比較熟悉,彼此之間很容易把話說明白。縱使壹時有分歧,也不會引發什麽誤會!”
  “萁兒從小跟我壹塊長大的,兄妹之間還會有什麽隔夜仇。上次我的確逼得她有些緊了,但過後便將話說開了,彼此都沒放在心上!”李世民笑了笑,低聲向父親解釋。“上壹次與妹妹的商談結果很不理想,但這次和上次不同。首先目標就不壹樣,其次,眼下萁兒壹個人支撐著六郡大局,最需要的是來自家人的安慰。”
  “萁兒可能不會放在心上,但妳會。妳打小就是個拔尖的性子,即便暫時向別人妥協了,事後想起來也會怒氣沖天。並且壹發了火,便不管不顧!”李淵板起臉,說話的口氣漸漸嚴厲。
  “我小時候頑皮胡鬧,的確沒少給阿爺惹禍。但現在畢竟長大了,哪會還像當年?”李世民被父親說話的措詞和語氣嚇了壹跳,站直了身體,陪著笑臉回答。
  “此事就這樣定了。妳抓緊時間訓練那些郡兵。等妳哥回來後,咱們立刻揮師南下。”唐公李淵不想跟兒子過多爭執,將聲音提高了幾分,命令。
  “不再等等麽?”李世民心裏非常失望,表面卻選擇了順從。“我總覺得咱們準備得並不充分,特別是後路,極不安穩。劉武周狼子野心,壹旦得知咱們離開太原,肯定會立刻傾巢而來!”
  “我已經向始畢可汗稱臣,同為始畢可汗的臣子,劉武周必定會有所顧忌!”李淵嘆了口氣,非常無奈地說道。
  “突厥人只想做收漁翁之利。根本不會為咱們出頭。阿爺這筆買賣,可能做得有些虧!”李世民也跟著嘆了口氣,提醒。
  向突厥人稱臣引之為援的決策,是他對父親所有選擇中最為反感的壹件。比剛才否決了由其出使博陵還令人失望。跟李旭壹道轉戰雁門時,他曾經親眼看到被突厥人攻下的那些縣城的慘狀。那都是人間地獄!在突厥狼騎眼裏,中原百姓全是獵物,根本不是他們的同類。獵人對待獵物,自然是殺得越多越顯本事,心中不會存有任何憐憫。
  “我也知道此舉是掩耳盜鐘,糊弄糊弄自己,讓手下人心安而已。”父親的聲音提得更高,怒氣洶湧而來,令李世民忍不住想轉身逃開。“但我不扯大旗做虎皮成麽?還沒等舉事,便有人將消息泄漏了出去。害得仲堅兵敗不說,還害得建成、元吉、婉兒不得不匆匆忙忙向回跑,連昔日的故人都沒聯絡全。還有智雲,雖然不是妳們壹母所生,怎麽說也是妳的親兄弟,消息壹泄,他立刻被官兵抓住送往長安。沒等咱們化家為國,他的腦袋便給掛在了城墻上!再拖延下去,等到長安與洛陽都做好準備,咱們光憑自己,有本事攻下兩座堅城麽?”
  ‘劉弘基出賣我!’剎那間,李世民覺得從頭到腳壹片冰冷,仿佛整個身體都不再屬於自己。‘不對。如果是劉弘基或長孫順德出賣我,父親應該早就召我對質。不會等到今天,更不會議事時還好好的,轉眼就變了臉色!’
  他素來有些急智,雖然被從天而降的巨石砸得兩眼發黑,身體動作和口中的言辭卻沒有絲毫遲滯。緊握著父親的手,李世民雙膝跪倒,眼淚順著兩腮亂滾。“殺智雲的人,兒將來定會親手斬之。但事以至此,壹切更要慎重。萬壹突厥人大舉殺入中原,重演五胡舊事。咱們李家便會留下千古罵名!”
  “妳不要轉移話題。”李淵用力甩開兒子的手,目光中充滿了失望。“千古罵名也好,千秋英名也罷,自有為父我來承擔。但到底是誰走漏了咱家要舉事的消息,別告訴我說妳不知道。倘若建成和元吉也被東都的人捉了,是不是最合妳的意?化家為國,化家為國,難道皇帝的位子,真值得妳犧牲親生兄弟來換麽?”
  “阿爺如果懷疑是我做的,就請下令殺了我。兒決無怨言!”聽了父親的指責,李世民立刻想到了誰在暗算自己。元吉今天才剛剛從外地趕回來,緊跟著自己便失去了父親的信任。不是他從中挑撥離間又
  會是哪壹個?
  “咱家舉事在即,最忌兄弟父子不和。若是兒壹死能換得家族安寧,兒雖死亦無撼!”再度扯住父親的衣角,李世民壹邊叩頭,壹邊大聲哭道。“當時就我壹個人在太原,受益者肯定是我,這是兒子怎麽辯都辯不清楚的。但各地官員如果沒有確鑿憑據,光憑壹些謠傳,怎敢隨隨便便就抓捕咱家的人 ?壹旦被人栽上逼您造反的罪名,他們有幾個腦袋可以被朝廷砍?望父親賜兒子壹死後,壹定要挖出真正的告密者,免得將來前方與人交鋒,背後又射來冷箭!”
  推測出不是長孫順德和劉弘基揭發,李世民心裏便有了把握。在當日定謀之時,他的確只想到此舉可能為河東除去李仲堅,沒想到會將自己在外邊的所有兄弟姐妹全搭上。所以扣過來罪名越多,其中破綻也就越多。只要父親的火氣散了,肯定能發覺他的冤枉。
  看著匍匐於腳下的兒子,李淵心痛如刀割。他手中的確沒有任何證據說明是世民蓄意謀害其親生兄弟,但如果建成和元吉等人橫死,最大的受益人的確是世民!可根據幾句讒言就處死家族中最擅長用兵的次子,那簡直等於自斷臂膀,這種缺心眼兒的混帳事情,除了朝廷上的廢物們,其他人怎肯去做?
  “如果是我想害哥哥和弟弟,何不做得更幹凈些,連他們回家可能的路線都送出去。反正害也害了,何必只做壹半?”腳邊的哭聲繼續傳來,聽得李淵心煩意亂。
  不是世民!他漸漸相信這壹點。世民是自己親手教導出來的兒子,身上流著李家的血脈,不會像楊家的禽獸那般無情無義。可那又是誰把消息走漏出去的呢?誰將時機掐拿得如此準?
  “妳起來吧!”漸漸恢復冷靜的李淵嘆息著說道,“我希望不是妳們兄弟中的任何人。將來事成,妳們兄弟幾個少不得都分茅裂土,何必這麽早便同室操戈?妳下去練兵吧,我會派人查清楚到底是誰幹的。倘若將來能抓到他,我壹定會親手割了他的頭,祭妳弟弟的在天之靈!”
  “是!父帥!”李世民抹了把額頭上的血,哽咽著答應。
  “先到後房找人打盆水,將臉洗幹凈!”李淵被“父帥”兩個字喊得心裏發涼,又嘆了口氣,命令。“別讓其他人知道今天我跟妳說的話,今天的確是為父莽撞了。妳好好帶兵,咱們李家到底有沒有機會化家為國,還要打上幾年的仗才能見分曉。在此期間,能多壹個朋友,就少結壹個仇家!”
  “是!”李世民又答應壹聲,緩緩向內堂走。‘如果父帥手中有足夠的能征慣戰之將,今天的事情會如此好搪塞麽?’他在心中問自己,然後得到壹個比刀鋒還冰冷的答案。
  “我聽說馬邑郡守李靖曾經在太原城出現過,此人據說用兵深得其舅韓擒虎將軍的真傳!”在臨出門前,李世民轉過頭,向自己的父親薦賢。
  “我知道此人,其才華甚高,但心術不正!”李淵疲倦地揮了揮手,說道。猛然,他的胳膊停在了半空中,雙目圓睜,其中充滿殺機。
  “來人,給我追查李靖的去向!”下壹刻,李淵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就像雄獅的怒吼般孤單而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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