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我的新屬性

　　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艾米的房車裏，被艾米的私人醫生郁遂良博士，放在稍顯窄小的手術床上，用各種儀器檢查了壹個來回。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進入房車的救護室了，上壹次進入，是因為我在步行街上保護艾米，被枯樹砸傷的時候。
　　X光機、心電超聲檢查儀、紫外線消毒燈、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手術床和無影燈……看上去設備比上次只多不少。
　　“妳醒了？”
　　郁博士在給人治病的時候，通常不會戴著那只谷歌多媒體眼鏡，這讓穿著白大褂的他，看上去靠譜了許多。
　　不過還是為了代替香煙，嘴裏叼著壹個棉簽，看見我醒來，為了和我交談才剛剛拿掉。
　　“恭喜，妳的變性手術做得很成功……”
　　“妳妹！”如果不是早知道他喜歡這麽跟患者開玩笑，我絕對會被他嚇得掀開褲子檢查壹番。
　　想要起身，卻覺得胸腔劇痛，只好不甘心地又躺下了。
　　“葉麟——”看著打印出來的各種檢查結果，郁博士挑起了壹邊的眉毛，“妳有心臟病史嗎？”
　　“心臟病？我哪有那種東西！”
　　惡聲惡氣回答郁博士的同時，內心卻升起不祥的預感。
　　郁博士並不以為忤，仍然聲音平板地敘述道：“妳在昏迷當中，出現過兩次心率過速，壹次心室撲動，怎麽看怎麽是心臟病的癥狀。”
　　“我不是餓的嗎？”我提出反對意見。
　　“我給妳打過葡萄糖註射液了，妳現在已經回復了正常血糖值，不過血液裏倒是含有壹種我不確定成分的東西……”
　　“不是蛇毒？”
　　“妳腳上的那處咬傷？”郁博士把打印單放在分析臺上，向我走近了壹步，“赤鏈蛇的毒素是針對冷血動物進化的，對冷血動物有很大的殺傷力，但是對溫血動物幾乎無害，妳的腳腫了，只是壹點點過敏反應。”
　　我試著活動了壹下左小腿，果然癥狀輕多了，可能和小芹幫我把毒素吸出，也有很大的關系。
　　排除了其他可能之後，我只好向郁博士承認：藍閃蝶亞種，藍摩爾亞美尼亞蝶，被我給嘎嘣脆地吃了，並且我懷疑它是壹種毒物。
　　“吃了之後立即有心率過速的癥狀？”郁博士露出十分好奇的表情，“是3秒鐘之內就有，還是10秒鐘之後才有的？”
　　誰會那麽有閑心，吃了昆蟲之後還讀秒啊！3秒鐘和10秒有很大區別嗎？
　　我告訴郁博士我記不住了，反正我的類心臟病癥狀，很可能是因為吃了藍閃蝶，中毒造成的。
　　郁博士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好壹會，又重新看了壹遍檢查打印單，才壹本正經地說：“沒救了。”
　　“沒救了！？有妳這麽不負責任的醫生嗎！”我氣得壹下子從手術床上坐起來了，這次胸腔沒有刺痛。
　　“就算我真的沒救了，當著患者，妳也應該委婉點說吧！我哪裏沒救了？我還能活多長時間？”
　　“在藍閃蝶亞種毒性未知的情況下，妳的壽命也未知。”郁博士嘖了嘖嘴，然後很不負責任地問我：“50萬美元的蝴蝶，好吃嗎？”
　　“好吃個屁！難吃死了！”我氣道，“還真當我是貝爺，吃什麽都雞肉味啊！”
　　我心裏真是又急又悔，壹時糊塗，把那麽壹丁點的藍閃蝶當飯吃了，沒轉化成卡路裏不說，還中了毒，弄得壹天犯好幾次心臟病，我特麽這是要被加上“病弱”屬性啊！哪有病弱的斯巴達啊！超坑爹啊！
　　不，不對，不是坑爹，如果不是因為這只藍閃蝶的懸賞是出自艾淑喬，我不會那麽執著地想得到它，自然也不會落得掉進陷阱，再把它吃掉。是坑兒子啊！艾淑喬妳超坑兒子啊！雖然我不認妳是母親，但還是要說壹句，妳超坑兒子啊！
　　情緒壹激動，居然又有點要發作心臟病的意思，壹直對自己的斯巴達體質超自信的我，簡直委屈得想哭。
　　“可惜那50萬美元？”郁博士誤會了我的表情。
　　“不要緊，以後還有機會的。”他對我做了壹個“樂觀起來”的手勢，“艾淑喬在亞美尼亞也設了同樣價格的懸賞，畢竟那是藍摩爾亞美尼亞蝶，在亞美尼亞數量更多嘛！在中國的這份懸賞，本來就是有壹搭無壹搭的……”
　　誰有心思去亞美尼亞抓蝴蝶啊！老子都因為這破蝴蝶得了心臟病了！客死他鄉怎麽辦！而且艾淑喬這麽執著地想要雅蠛蝶，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我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並沒換，但是手表、手機等雜物都不見了。
　　心中壹驚，但是轉眼看見它們壹個不少地被放在桌上的搪瓷托盤裏，就安下了心。
　　呆會可別忘了把手機裏的那封遺書刪掉，另外我失蹤期間，到底都有誰給我發來了短信，有點好奇，等壹下也壹起看看。
　　突然想到，郁博士說“藍閃蝶毒性未知，所以我的壽命也未知”，從這個角度講，那封遺書真的未必沒有意義。
　　“我會死於……藍閃蝶毒性引起的心臟病嗎？”我嚴肅認真地問郁博士。
　　“妳早該死。”
　　“誒？”
　　“我是說，我重新翻了壹下妳的檢測資料……”郁博士從衣袋裏摸出壹根煙，但是考慮到患者在場，又郁悶地放了回去。
　　“妳的病毒性心臟病，是每次發病，都逐次程度降低的。如果我所猜不差的話，妳吃掉藍閃蝶以後的第壹次發病，是最劇烈的吧？”
　　我點了點頭。就是因為那種無比接近死亡的感覺，才促使我寫下了遺書。
　　“哼，因為妳的心臟很年輕，又經過了很長時間的體育鍛煉，所以才能抵得過第壹次發病……還真是命大啊……”
　　“我想親眼看壹下妳的心肌組成，所以，如果妳不幸死在我前面，遺體可以不可以……”
　　“絕對不會給妳解剖的！妳死了這條心吧！”我吼道，“餵狗，餵奧巴馬也不給妳！”
　　“年輕人真不講道理——”郁博士平靜地擦去我噴到他臉上的唾沫，眼神突然壹凜，“妳的發病規模逐次降低，不代表就可以高枕無憂，就算藍閃蝶引起的病毒性心臟病痊愈了，也不能保證，毒性不會轉移到其他臟器上去。”
　　“所以……”我沈聲道，“我仍然有近期死亡的危險嗎？”
　　郁博士點了點頭。
　　“不過，妳也不用太過悲觀，我會竭盡所能，為妳提供壹流的治療條件，我的科研贊助人還不希望妳馬上就死。”
　　艾淑喬喜歡讓自己感興趣的獵物活著，在玩膩之前，不會讓獵物隨便死掉的。
　　“由於藍摩爾亞美尼亞蝶本身就十分稀少，吃掉它的案例更是絕無僅有，所以，妳也是我不可多得的罕見患者，我會賭上醫者的尊嚴來努力治愈妳的。”
　　雖然是艾淑喬的手下，但是郁博士用很令人感動的熱誠對我說道。
　　“我甚至可以放下尊嚴……”
　　“等等！妳剛剛說賭上自己的尊嚴，這麽壹會又要放下尊嚴，妳是想治死我啊！治死我好對我進行解剖嗎！”
　　“年輕人怎麽不聽人把話說完……”郁博士皺起了眉頭，“我是說，為了治療妳，我甚至可以放下尊嚴，向我斯坦福大學的師兄，當年有‘毒王’稱號的藥理學天才，尋求指導啊……”
　　郁博士這麽壹提我才想起來，最初艾米向我介紹郁博士的時候是這麽說的：“郁遂良是媽媽公司裏最了不起的專職醫生——（大喘氣）的同學。”
　　所以妳那個師兄，就是現在艾淑喬公司裏最厲害的醫生唄？被妳這樣的怪人稱為天才，肯定不是壹般人啰？還是說因為妳是醫學和工程學雙料博士，分散了精力，不如妳師兄專精於藥理學，所以才要在治療我中毒的方面，向他請教嗎？
　　問題是他的外號聽起來很不吉利啊！“毒王”？上大學的時候配置過含笑半步癲壹類的毒藥嗎？還是在實驗室裏調制冰毒，賣給毒販子賺外快啊！
　　“萬壹有了我師兄的幫助也治不好……”郁博士沈吟了壹會，遞給我壹份好似科幻小說插頁的宣傳單。
　　“妳還可以考慮這個‘人體冷凍復活計劃’，最短期限是20年，只要艾米小姐肯幫妳支付費用……”
　　誰想當冰棍啊！妳只是想騙取經費來支持自己的改造人計劃吧！誰知道20年後我從冷凍中復活，有沒有只剩下大腦，被妳移植進終結者機器人裏邊啊！
　　不過不負責任地稍微想壹下，還蠻帶感的，我終於和擎天柱大哥變成同樣的鋼鐵之軀了，另外有了那副身體，我就可以教訓任何敢欺負我妹妹的人了吧？
　　想到此處，我壓低了聲音，對郁博士請求道：“那個，我現在身體情況不穩定，就算突然掛掉也不奇怪的事情，妳可以對別人保密嗎？”
　　“我不能對我的雇主保密——”郁博士誠實以告，“除非妳用更多的錢收買我。”
　　“不用對艾淑喬保密——”我說，“妳只要對我的父親、朋友、同學保密就好了。”
　　頓了頓後我又說：“尤其不能告訴艾米。”
　　“好吧——”郁博士聳了聳肩，“只要不違背我雇主的意誌，我就幫妳隱瞞。”
　　我稍微打起了點精神，“妳就對他們說，我只是饑餓過度，現在已經完全康復了。”
　　“妳確定？”郁博士手托下巴，像觀察某種特殊標本那樣觀察我，“如果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妳玩鬧追打的話，妳的心臟……”
　　“不是說心臟那方面，每次發病都比前壹次弱嗎？”我擠出壹絲微笑，“頂多我受點苦罷了，總比被當成將死之人，整天被哭哭啼啼吵到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