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章 狙擊手的尊嚴

　　“葉麟，暴君雷克頓被妳騎了之後，鱷魚池裏的其他鱷魚都在笑話它！”
　　熊瑤月真是令人無語，天知道她是怎麽理鱷魚之間的對話的。
　　鱷魚們被送歸原位之後，熊瑤月是第壹個過來看它們的人，這個女漢子壹直以來都覺得艾米的鱷魚池是世間奇景，在體檢表格性別那壹欄填寫“男”的舒哲卻對鱷魚們怕得要死，他現在叫了兩個保鏢去他的房間外站崗，然後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出來了。
　　得知我用“摁嘴巴”的方法制服鱷魚之後，熊瑤月興致勃勃地想要重復我的豐功偉績，我趕忙叮囑艾米的保鏢團，千萬不要讓熊瑤月和任何壹條鱷魚單獨在壹起。
　　這個命令倒像是擔心鱷魚們會被熊瑤月傷害似的，不過畢竟是“熊”嘛。
　　相比於熊瑤月，小芹在人前的表現也稱得上淑女了，我在班長的房間找到她時，她正在很用心地擦壹扇室內門的玻璃。
　　那扇玻璃被小芹擦得又光又亮，可以說是纖塵不染，透過玻璃可以清晰無阻地看到後面的景物，潔凈得可以說幾乎不存在。
　　右臂綁著塑料夾板的班長坐在床頭，壹臉想去幫忙但是小芹不允許的樣子，看來小芹照顧受傷的班長照顧得很敬業，不管她是不是在執行壹早定下的“我比較呆”計劃，我都感覺心頭暖洋洋的。
　　我剛想誇小芹兩句，她回過頭見我進來了，暫停了用百潔布擦玻璃的動作，壹本正經地問我：
　　“阿麟，這裏看起來像有玻璃的樣子嗎？”
　　妳妹！搞了半天那裏沒有玻璃啊！沒有玻璃妳擦什麽勁？快把我剛才的感動還給我！
　　仔細壹問，我才知道剛才有脫逃的鱷魚從窗外經過，這扇室內門玻璃映出了那條鱷魚的映像，小芹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直接就拿起茶幾桌上的煙灰缸丟了過去，結果把室內門玻璃給打破了。
　　“打破了就打破了，”我說，“讓彭透斯找工作人員來換壹個新玻璃就行，何必要偽裝成有玻璃的樣子？”
　　“那可不行！”小芹撅嘴道，“如果艾米知道我辦了這種蠢事，她壹定會笑話我的！除非妳能讓班長承認這扇玻璃是她打破的！”
　　被我和小芹的目光同時註視，班長臉上的表情顯得很無奈。
　　“好，好，到時候我跟艾米說是我打破的，反正小芹用煙灰缸打鱷魚也是為了保護我。”
　　有了班長的保證，小芹終於不繼續假裝擦玻璃了，我問房間裏的兩個女孩：“鱷魚沒有沖進屋來吧？妳們有沒有受驚嚇？”
　　“沒有，”班長搖著她唯壹能活動的左手，“鱷魚離我們最近的壹次就是從窗外爬過去，鱷魚畢竟比蟒蛇胖很多，爬不進通風口。”
　　我回憶著非洲巖蟒在這間客廳裏被我壹劍兩段的場面，沈聲道：“妳們兩個最近要千萬小心，大家討論後認為，蟒蛇和鱷魚不是孤立的兩個事件，這兩次襲擊是有計劃和針對性的，不排除是黑聖嬰的謀殺行為！”
　　“什麽？”班長和小芹都吃了壹驚，小芹想都沒想就第壹個問道：“是要殺我嗎？因為我是女主角所以要把殺掉對不對？是愛薯條下的命令吧？早聽說婆媳關系比較難處，沒想到竟然有這麽可怕！”
　　班長倒是冷靜地思考了5、6秒鐘，才開口問：“這兩次都是黑聖嬰入侵電腦系統放出動物的，對不對？但是他為什麽要殺我和小芹呢？難道是艾淑喬的命令？可是憑黑聖嬰的本事，不應該用這麽低能的暗殺方式吧？”
　　“很遺憾，”我首先回答了小芹的問題，“據小茵和我的分析，妳不是黑聖嬰的謀殺目標，班長才是。”
　　“怎、怎麽可能！？”小芹急得漲紅了臉，“黑聖嬰為什麽要殺班長？要殺班長還用得著出動蟒蛇和鱷魚嗎？放壹只得了狂犬病的狗進來豈不是更容易得手？我初中的時候就計劃過……”
　　說到壹半小芹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忙把自己的嘴巴給捂上了。
　　“不錯，”我點了點頭，“如果是艾淑喬想要殺班長，她會給黑聖嬰更多的可調動資源，就算國際殺手也能雇得來，搞不好在壹公裏以外就用狙擊槍要了班長的命了。”
　　班長聽我這麽說有點不服氣，她出生在獵人世家，小小年紀就習得了槍械專精，未來說不定也會在特警隊裏用狙擊槍對付罪犯，在她看來被其他狙擊手幹掉是壹種恥辱。
　　“我可沒那麽容易被狙擊槍打死，”班長說話的時候帶著與生俱來的獵手的驕傲，“除非對方有本事根本就不使用瞄準鏡……”
　　就在這時，對面教學樓天臺上有什麽東西發出了耀眼的閃光，被班長眼角的余光捕捉到，班長立即驚叫壹聲，用左手攔腰抱住跟她在壹個彈道軌跡上的小芹，把小芹給撲倒在床墊上了。
　　兩個女孩如蝴蝶翅膀般揚起的校服裙下，是微微透光的黑天鵝絨褲襪以及臀部和大腿過渡處那奇妙的曲線，我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
　　小芹被班長的突然舉動弄得壹頭霧水，班長壓住小芹10秒鐘以後，終於意識到自己是跟小芹壹樣風聲鶴唳，反應過度了。
　　“我……我聽葉麟說對方可能有狙擊槍，然後對面的閃光就被我當成狙擊槍瞄準鏡的反光了……”
　　班長在誤以為子彈將至的情況下仍然在乎小芹的安危，小芹嘟著嘴稍稍有些感動，但是她很快又嚷起來：
　　“真愚蠢！妳用煙灰缸打破了玻璃也就算了，現在又往我身上撲什麽撲！妳的右胳膊有沒有受傷？讓我檢查壹下！妳故意讓自己二次骨折我可不饒妳！”
　　班長在小芹的匆忙“檢查”下發出“啊啊”的呼痛聲，小芹這才作罷。
　　“嗯……雖然我認為狙擊手之類的東西未必會出現，但班長妳還是應該萬事小心，小芹妳這段時間壹直和班長在壹起，妳也同樣要提高警惕。”
　　“我絕對會提高警惕的！”小芹雙手握拳做了個“交給我”的手勢，“任何人都甭想當著我的面弄傷班長，就連她自己也不行！”
　　“敵人未必是看得見的威脅，”我繼續說，“雖然按照對偶的原則，蟒蛇、鱷魚之後應該是獅子、老虎，但是獅子和老虎咱們已經見識過了，所以之後到底是什麽誰也猜不透，在我弄清楚究竟是怎麽壹回事之前，妳們壹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盡量和大家呆在壹起，不要單獨行動。”
　　班長點了點頭，並且用左手梳理著因為剛才撲倒小芹而弄亂的秀發。
　　“妳放心好了，我沒那麽容易被幹掉的，倒是妳想怎麽弄清事實？”
　　我思考了幾秒鐘要不要說實話，最後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我打算去帝王大廈找艾淑喬，當面向她問個明白，有可能的話，也和黑聖嬰直接對話。”
　　“這太危險了！”小芹第壹個反對，“如果愛薯條把阿麟捉住，再讓妳沈睡個壹年半載可怎麽辦啊！”
　　“那不符合邏輯，”我朝小芹擺了擺手，“艾淑喬現在已經不需要我的血液了，把我捉住對她沒用。而且我不會壹個人去帝王大廈的，我打算讓彭透斯陪我壹起去。”
　　彭透斯的武力值連任老爺子都不能小覷，在陪同人選方面小芹也說不出什麽反對意見。
　　“葉麟，如果妳堅持要去的話，我也只能說壹句萬事小心。”
　　班長明白她跟著去也不會有什麽幫助，搞不好還是累贅。
　　“每隔壹個小時我就打壹個電話過去！”小芹說，“如果沒人接我就去帝王大廈救妳！就算用直升飛機撞大樓我也要把阿麟救出來！”
　　我額角流汗地勸小芹冷靜：“兩個小時打壹次電話就行了，如果我不方便接，妳可以再打給彭透斯試試，總之我壹定會安全返回的。”
　　囑咐班長和小芹築起工事、防禦敵襲之後，我又和大家打了壹圈招呼，然後由彭透斯開車把我帶到了帝王大廈的內部停車場。
　　時間正值晚6點，冬季的夜晚總是來得那麽早。通過觀景電梯直上頂層的過程當中，我看到冬山湖水波光粼粼，帝王大廈放射的光汙染被二次反射至夜空，不知幹擾了多少昆蟲通過群星判斷方向的能力。
　　我事先給艾淑喬打過電話，她知道我要來，並且也知道我此來的大致目的，於是接待我的場所就設在了帝王大廈頂層的小會議室。
　　這是壹個通體雪白、裝飾得很有未來感的不足15平方米的小房間，其中的壹面墻上掛著小茵曾經棲身用的顯示器，中間潔凈的小方桌可以圍坐下四個人。
　　我和郁博士等人曾在這裏開過會，不過現在房間裏只有我和艾淑喬兩個人，彭透斯被她留在了門外。
　　艾淑喬和我面對面坐著，在我們的側面是完全黑暗的顯示屏，黑聖嬰並沒有展露他的面容讓我認識。
　　“妳懷疑我用黑聖嬰在謀害舒莎？”艾淑喬鮮紅的嘴唇向上曲成壹條戲謔的弧線，“我為什麽要那麽做？在當今的電腦時代，黑聖嬰是戰略級的重武器，我為什麽要下達那麽愚蠢又不合道理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