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吃相

牧塵客

歷史軍事

秦始皇二十六年,即公元前221年,秦國大將王賁率領大軍由北方燕地迂回進攻齊國。 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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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下邳古城

帝國吃相 by 牧塵客

2019-5-18 16:46

  從雉縣出發,壹路過許昌、亳州、徐州,輾轉壹千八百余裏,歷經十天之後,陳旭壹行人終於到達下邳。
  下邳是壹座古城,夏朝時候有個下邳古國,春秋時期宋襄公修了城墻,戰國時期齊威王封鄒忌於下邳,因此下邳還算繁華,人口數萬。
  因為青徐兩地自古被稱東夷,和代表中原的商周文化有很大的區別,加之靠近沿海,人們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服飾都和中原地區也有很大的區別,遠古時候主要靠捕獵為生,弓箭據說就是夷人發明的,因此造字的時候,夷這個字就是壹個人背壹把弓的樣子。
  東夷追尋至遠古是顓頊和後羿的後代,和越族壹樣,族群眾多。
  論語有記載,東有九夷:壹玄菟、二樂浪、三高驪、四滿飾、五鳧更、六索家、七東屠、八倭人、九天鄙。
  由此可見東夷不僅僅包括黃河下遊的齊魯地區,還包括了遼東和朝鮮半島甚至是日本列島,都被劃做東夷範圍。
  陳旭這是穿越來大秦之後第壹次出遠門,自然也對沿途風光感覺到無與倫比的驚奇。
  後世人描寫秦朝武力如何強大,但卻很少去描述秦朝人民的生活情況,這壹路行來,落入陳旭眼中的除開破爛和窮困之外,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詞語來形容。
  沿途所見,無論城鎮村寨,皆都是竹木泥石構成的低矮茅草房,與他當初在小河村、清河鎮或者雉縣看到的沒有太大的區別。
  而沿途所見之民夫走卒,也都衣衫襤褸黑瘦不堪,這種在陳旭看來壹貧如洗的生活狀態,完全對不起大秦帝國這個偉大的名字。
  窮啊!怎麽會這麽窮!
  走在下邳古城之中,看著兩邊低矮的茅草房,陳旭忍不住在心裏不斷感慨。
  低矮不過兩丈的土石城墻已經非常陳舊,縱橫交錯三五條街道,其實就是壹個比雉縣大不了多少的縣城,遍地都是泥土和荒草,街上石板都沒有,地面坑坑窪窪,偶爾有牛車馬車顛簸著搖晃而過,車軸摩擦發出嘎吱嘎吱的。
  陳旭壹行人皆都衣衫怪異騎著高大的駿馬,而且還都帶著刀劍,而且馬背上還蹲著壹只猴子,王五等人的馬鞍旁邊甚至還掛著弓弩,壹看就屬於那種可以橫行霸道的品種,因此當他們這群人出現在下邳城之中之時,不光引來了無數人驚奇的圍觀,還引起了街上的壹片混亂。
  穿過壹條狹窄的小街之後眼前出現壹條小河,寬不過三丈,兩岸也是荒草重生,壹座小石橋架在小河之上。
  “大叔問壹下,這條河可是叫沂(yí)水?”陳旭在橋頭下馬之後拉住壹個文士裝扮的中年人拱手行禮。
  “小郎君,此河正是沂水!”中年人也趕緊行禮說。
  陳旭松了壹口氣。
  下邳很小,壹路穿城而過就只有這壹條小河,而且的確叫沂水,那麽眼前這座橋必然就是黃石公專門等候張良的圯橋了。
  不過他轉頭四周仔細的張望了好幾圈,也沒見到壹個粗布短袍的老翁。
  “估計張良和黃石公都還沒到?”
  陳旭在心裏推算了壹下,英布從大梁得到消息回到小河村花了六天時間,然後他們從小河村到下邳用了十天時間,也就是說距離張良刺殺秦始皇前後也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加上如今秦始皇的命令已經通傳天下大索逃走的刺客,因此張良此時應該還如同喪家之犬壹樣東逃西躲,估計等跑到下邳來還需要不少時間。
  “走吧,先去找地方吃飯!”
  陳旭帶著虞無涯和英布幾人把這條小河四周和石橋挨著看了壹遍,然後牽著馬在附近找到壹個腳舍歇息吃飯。
  飯菜很簡單,味道也不好,粗糙塞牙的麥飯加上壹些水煮的肉食和野菜,壹頓飯吃的幾個人如同吞毒藥壹樣,但壹路上前來都是這種生活水平,因此也只能暫時忍耐。
  “店家!”吃完飯陳旭把腳舍的店主叫了過來。
  “小郎君何事?”店主是壹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須發有些花白,神情也很小心翼翼,主要是陳旭這群人的氣場太足了,而且穿的衣服也怪異無比,除開英布之外,清壹水的長褲皮帶t恤,外面還罩著壹件風衣,就像外星人壹樣。
  “妳這裏最近可曾見到行為可疑的年輕人?”陳旭笑著問。
  店主心說妳們壹群人就是老子幾年來見過的最可疑的人了,但這句話他可沒敢說出來,而是趕緊笑著搖頭:“莫說是我們腳舍,就連城中最近都未曾見過神態可疑之人來往!”
  “妳如何知道?”陳旭好奇的問。
  “呵呵,我們下邳乃是窮鄉僻壤之地,不是緊鄰大城,更不是東來西往的要沖,城中攏共數兩千來戶,腳舍也只有三五家,平日來往的人也不多,如若有形跡可疑的陌生人,自然很快就會有人知道!”店主趕緊笑著解釋。
  “嗯,有道理!”陳旭捏著下巴想了壹下,“妳這腳舍壹年賺多少錢財?”
  店主楞了壹下苦笑著說:“莫說賺錢,能夠保證壹家老小生計就算不錯!”
  “既然這樣,妳把這腳舍借我用壹段時間,我每天付給妳五十錢,妳看如何?”陳旭問。
  “啊?”店主張大嘴巴有些發楞,似乎完全沒明白陳旭的意思。
  “放心,我們具都是正經人,這是我的戶籍牌!”
  陳旭從身上掏出自己的壹塊小木牌遞給店主,“妳這腳舍借我用壹段時間,或許半個月或許壹個月,放心,我們不會弄壞妳的物件,如果弄壞都照價賠償,人馬吃喝也都正常付錢,妳們壹家還是在店內照常居住經營,壹切收入都歸妳們自己,我們只是借這個地方等壹個人,壹旦等到就會離開,而且妳對下邳比較熟悉,也可以幫我們關註和打聽壹下是否有陌生人出現,如果確認是我們要找的人的話,另外還有五百錢的酬金!”
  “好好!”看過陳旭的身份牌,聽完陳旭的話之後店主連連點頭,而且驚喜的有些合不攏嘴。
  “那就好!”陳旭笑著讓王五去褡褳口袋取來壹千五百錢拿給店主,“這算是我們第壹個月的定金,如果不到壹個月就全部歸妳了,如果超過壹個月,我們再結算,妳先去幫我們找幾件當地人穿的舊衣服,我們要簡單的裝扮壹下充作腳舍的幫工和廚工,從今天起,妳這個腳舍就歸我們管了,對了,此事切莫傳出去!”
  “放心放心,小郎君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泄露出去!”店主歡天喜地的帶著陳旭等人去後院,把壹家老小全部都叫出來與陳旭見面。
  兩個兒子,兩個女兒,最小的十三四歲,最大的已經二十多了,衣服雖然都是補丁打補丁,但都還算趕緊整潔,和大街上那些衣衫襤褸又黑又瘦的普通鄉民看起來還是區別很大,然後還有壹個中年婦女,體態略胖,相貌普通,就是典型的大秦婦女形象,除此以外竟然還有壹個六十多歲須發銀白的老太太,是店主的老娘。
  壹家人都萬分緊張和膽怯的看著陳旭和跟在後面挎劍的王五等人,拘謹的大氣都不敢出。
  店主把陳旭的要求說了壹遍,然後就讓兩個兒子出門去尋找壹些寬大的舊衣服回來,接著又讓自己的老婆和兩個女兒帶領陳旭等人安排馬匹和住房,壹通忙碌下來已經是晚上了。
  “恩公,妳千裏迢迢的帶著我們來這個破地方到底想幹啥?”晚上睡覺的時候,虞無涯終於問出了心底埋藏了十多天的問題。
  從清河鎮出發開始,這個問題就壹直縈繞在他心頭,但秉承著陳旭壹貫的神秘感和他並不多話的作風,他壹路上都沒問,當然王五幾個和英布也沒問,但眼下陳旭竟然躲到這麽壹個窮鄉僻壤的小城中開腳舍,這麽古怪的舉動讓他再也忍不住了。
  “妳當初在鹹陽見過妳大師兄和張良在壹起,那個張良妳壹定還認得吧!”陳旭洗完腳躺倒床上問。
  “自然認得,我當初離開鹹陽還是他幫忙找的商隊!”虞無涯點頭。
  “我這次就是為張良而來!”陳旭望著黑黢黢的茅草屋頂說。
  虞無涯楞了壹下說:“恩公,您找張良幹什麽?而且何必要跑這麽遠,那張良是韓人,您要找他直接去新鄭和大梁說不定很快就能尋到!”
  “妳不懂,我需要在壹個合適的機會壹個合適的地點找到他才行,英布帶回來的消息妳已經知道了吧,秦始皇在博浪沙遇刺……”
  “您是說刺殺始皇帝的是張良?”虞無涯驚呼壹聲坐了起來,壹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微的白光。
  “不錯!”
  “您是如何知道的?”虞無涯驚疑不定。
  “天機不可泄露!”陳旭賣了壹個關子。
  “嗯,此事壹定十有八九,是我沒想到而已,當初大師兄和張良就在鹹陽商討刺殺始皇帝的事,看來他們籌劃之後在博浪沙動手,可惜可惜……”
  虞無涯連連搖頭嘆息,“可惜那皇帝命大福大竟然逃脫了,不然壹下被那大力士用鐵錐砸死了多好,恩公就可以起兵造反了!”
  陳旭翻個身不想和這個二貨說話了。
  造反……特麽的造反這麽容易嗎?
  而且造反成功了又怎麽樣?
  除開殺戮之外,天下依舊是天下,只會再多幾十年的混亂而已,亡秦之心不死、蠢蠢欲動的六國貴族絕對不會輕易罷休,但要讓陳旭把六國貴族斬盡殺絕,他自認為沒有項羽那種屠夫般的心腸,他做不到,永遠都做不到。
  “恩公,妳又如何確認張良逃脫之後會跑到這個破地方來?如果他不來豈不是要白等許久?”虞無涯重新躺下來說。
  “問那麽多幹什麽?有些事情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陳旭閉著眼睛咕噥壹句,很快就鼾聲響起進入了夢鄉,這壹路騎馬趕路,實在是累的夠嗆,每天沾到床就能睡著。
  而院子當中,王三和王五兩人抱著鐵劍靠坐在馬廄旁邊的草料堆邊值夜。
  “三哥,妳說陳裏典千裏迢迢跑這裏來開個腳舍是想幹啥?”王五打著哈欠郁悶的問。
  “我如何知道,陳裏典行事壹貫神神秘秘,上將軍讓我們前來保護他,只能聽命,勿要多言!”王三正色說。
  “知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對了,這個英布我感覺心思復雜,平日要多多提防壹些!”王五突然壓低聲音說。
  “慎言,此人劍術高超,妳我皆不是其對手,不過有無涯大哥在,十個英布也只能俯首,而且陳裏典既然敢收留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勿用太過操心!妳先小憩壹會兒,我壹個人看著就行了!”
  “好!”王五點頭抱著鐵劍閉上眼睛,很快就呼吸平靜陷入沈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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