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以牙還牙

　　方寶聽著淩展的捷報，大喜道：“好，威遠幫的頭領被打死，其余的粉哥不會翻起多大的風浪，是我們進行下壹步計劃的時候了，阿展，給參加行動的兄弟發些錢讓他們去放松壹下，妳回銀座這邊來，有事情要商量。”
　　淩展答應著掛斷了電話，而方寶放下手機，便對杜雨靈道：“雨靈，我先走了，有什麽事我們再聯系。”
　　杜雨靈明白他要做大事，點了點頭，道：“哥，妳需要什麽就給我說壹聲，我會盡力幫妳的。”
　　方寶想起壹事，道：“對了，妳身邊那個秋萍想加入龍盟，我已經答應了，讓她做風堂的副堂主，負責情報。”
　　杜雨靈“嗯”了壹聲道：“秋萍已經給我說過，她沒有加入山口組，當然可以有自己的選擇，今後有什麽事，我也可以交給她，我人不在龍盟，可心在龍盟。”
　　杜雨靈說“心在龍盟”的時候，壹雙大眼睛裏透著深意，方寶卻沒有再多想，轉身出了瞭望臺，乘電梯離開了東京塔。
　　回到了銀座的租住屋，歐陽光與陳偉已經在房間裏等著了，過得壹陣，淩展回來，大家只是擊掌慶祝了今晚對海龍幫首腦的成功行動，然後就圍坐在了壹起，歐陽光望著方寶道：“阿寶，妳說只要找到了姜向強等人的行蹤就會讓日本人知道中國人的厲害，應該不是擊殺姜向強他們這麽簡單吧？”
　　方寶點了點頭，不再賣關子，微笑道：“當然不是，現在中國人被日本幫會的人用槍打死，我們也應該跟著小日本學學怎麽遊行示威了。”
　　歐陽光第壹個反應過來，驚喜的道：“妳是說，在姜向強他們的死上做文章。”
　　方寶又壹點頭道：“不錯，姜向強先生他們是在日本守禮守法的華裔，但遭到了日本幫會慘無人道的槍殺，白鳥家族死了壹個人就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現在我們死了六個，難道不應該發出自己的吼聲嗎？”
　　淩展和陳偉這才完全明白了方寶的意圖，同時擊掌稱好，陳偉笑道：“好主意，這叫做以牙還牙，讓他們知道中國人不是好欺負的，他們能遊行，我們同樣能夠。”
　　但歐陽光在喜悅後卻沈凝起來，道：“這主意好是好，不過還需要壹個人的幫助，否則就做不到。”
　　方寶想的只是大概的戰略方向，具體的事情就沒有歐陽光熟悉了，立刻道：“需要誰的幫助。”
　　歐陽光道：“國家要遊行集會都是需要政府批準的，在日本雖然沒有中國管得那麽嚴，但還是必須要具有壹定資格的團體申請才行，我們龍盟當然不行，而要搞這種大型的遊行，在整個東京，只有壹個組織壹個人可以。”
　　沒有等方寶詢問，他繼續道：“這個組織就是日本中華同鄉總會，是在日本政府註了冊的最大合法華人組織，這個中華同鄉總會每到中國的傳統節日就會開壹開聯誼會什麽的，偶爾也會對有困難地在日華人捐款，有壹定的影響力，而這個中華同鄉總會的會長叫做顧世寬，爺爺輩就從中國到了日本，先是經營的小餐館，後來開始涉及外貿生意，把日本的電器汽車等高檔產品銷往中國，然後又把中國的筷子服裝等廉價商品等運到日本，如今在日本有壹個總公司三個分公司，中國有壹個公司五個規模不小的工廠，員工達到了數萬人，算是在日華裔中最富有的人之壹，上次日本人遊行打傷了華人，是他帶頭捐的錢，而且向日本政府提交了抗議書，有壹定的號召力和愛國心，我們可以請求他幫助，利用姜向強他們的死舉行示威遊行，參加的華人越多越好，就連在日本的中國留學生也應該團結起來展示中國人的肌肉。”
　　方寶立刻道：“好，光哥，這事就交給妳辦，約那位顧先生出來，我想跟他好好地談談。”
　　歐陽光點頭道：“沒問題，明天我就辦這事，媽的，在日本的中國人從來都知道忍了再忍，從沒有舉行過壹次遊行示威活動，現在終於有機會痛快壹把了。”
　　……
　　第二天，方寶和淩展陳偉什麽地方都沒有去，在屋子裏壹邊等待著歐陽光的消息壹邊商量如何應對這次遊行有可能出現的情況。
　　就在下午三點過，歐陽光打來了電話，方寶剛壹應答，就聽到他在手機用低沈失望的聲音道：“阿寶，我剛才派的人和顧世寬聯系過了，他回絕了示威遊行的事，說日本人正想找在日華人的岔子，我們要是去遊行，壹定會激發矛盾，日後更難在日本生存，另外還說他是白，龍盟是黑，白與黑最好不要接觸在壹起，他不反對我們，但也不支持我們。”
　　方寶道：“操，這個沒膽的家夥，光哥，換壹個做這事行不行？”
　　歐陽光道：“只怕不行，要向東京申請遊行並得到批復，然後發動各行各業的華人，目前只有顧世寬最有可能做到。”
　　方寶沈默了壹陣，道：“顧世寬住在什麽地方妳知不知道？”
　　歐陽光立刻道：“當然知道，他在澀谷區的上原山半山腰有壹幢別墅，目前和老婆及兩個孫子住在裏面，他還有壹個兒子，不過目前在中國管理生意。”
　　方寶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既然這位尊貴的顧會長不願意見我，那只有我去拜訪他了，光哥，妳派人到他家外守著，只要顧世寬回去了，就通知我。”
　　歐陽光答應了壹聲，便掛斷了電話。
　　……
　　晚上九點，方寶接到了歐陽光的通知，說顧世寬已經回到了別墅，而在別墅裏除了他的家人之外，還有三名傭人及兩名保鏢。
　　結束了和歐陽光的通話，方寶也沒有多帶什麽人，揮手招了淩展與陳偉就下了樓，由熟悉東京的陳偉開車，壹個小時後，便到了涉谷區的上原山，在上山入口處，歐陽光派來查看情況的壹位風堂叫遊鵬的兄弟過來接他們，並駕駛著壹輛摩托在前面帶路。
　　上原山是富豪聚集的地方，道路修建得非常的寬闊平坦，綠樹環圍，清爽幽靜，在繁華的東京，實在是壹塊罕有之地，能夠在這裏居住的，至少擁有上億資產。
　　在山道上行駛了十分鐘之後，那騎著摩托的遊鵬停下來，過來告訴方寶等人，前面是別墅區的保安門崗，沒有得到裏面主人的邀請，是無法進去的，不過他早就探好了壹條路，可以避過門崗，到達顧世寬居住的別墅外。
　　停好了車，開始沿著山壁攀登，雖然這山壁頗是陡峭，可是長滿了植物，以方寶等人的身手，要爬上去自然沒有什麽問題，繞了壹個大圈子，半個小時後，便到了壹塊平地，初冬之際，秋菊盛綻，梅花初蕾，就像是公園壹樣。
　　遊鵬帶他們穿過花叢，立刻見到前方有數幢歐式別墅掩映在花草之間。
　　在壹叢菊圃後停下腳步，遊鵬指著右手第壹座別墅道：“那就是顧世寬的家，我剛才躲在這裏看到他的車進去的。”
　　風堂目前除了歐陽光這個兼職堂主及秋萍之外，只有三個人，三個人都是熟悉東京地形的本地華裔，而這遊鵬是陳偉的師弟，曾祖父輩就到日本來了，家裏在池袋有壹個小絲綢店，從小在東京長大，和真正的日本人沒什麽區別，只是在家裏接受父母的中國教育比較多，由於他在學校的時候就因為華裔的身份經常受日本孩子的歧視與欺負，才會到耀光武館習武，只學了壹年，雖然身手還不算好，但腦瓜靈活，反應靈敏，善於和人打交道，淩展才會把他推薦到風堂。而歐陽光派去和顧世寬聯系的正是他。
　　見到方寶三人在看那別墅的環境，遊鵬又道：“盟主，妳們進去要小心，這些別墅都安著監護設備的，顧世寬身邊的兩個保鏢妳們對付當然輕而易舉，不過要是驚動了外面的保安，就有些麻煩了。”
　　這時淩展卻笑了起來，道：“要是這事都搞不定，我們也不用在寶哥身邊混了，偉哥，妳跟著我。”說著就舉步向顧家的別墅而去，陳偉便隨在他的身後。
　　淩展在俄羅斯受過嚴格的訓練，其中有躲避監控及破壞程序的課程，方寶當然放心，便靜靜的在菊叢後看著，只見淩展到了別墅的右側，從懷裏掏出壹支筆，用筆頭對著上方的壹個監控鏡頭晃了晃，跟著就和陳偉迅速的從墻頭翻了進去。
　　那筆當然不是普通的筆，而是筆形無線幹擾器，能夠短時間幹擾到無線信號，就算小區的保安看到屏幕顫動，但很快恢復，也不會起什麽疑心。
　　大約十分鐘之後，只見顧家的鐵門打開了，陳偉走了出來，向著他所在的方向揮了揮手。
　　知道兩人已經把裏面搞定，方寶讓遊鵬原路返回，便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走了進去，白鳥家族早就知道他的樣子，也不用對著監控器遮遮掩掩了。
　　……
　　進入了大門，只見壹片綠茵地靜悄悄的沒什麽人，而陳偉帶著他進入了正前方的主樓，頓時見到客廳裏躺著五個人，其中有兩個彪悍大漢及兩名中年婦女和壹名瘦削的男子。
　　陳偉壹指道：“寶哥，這五個是顧家的保鏢和傭人，已經被我們弄暈了，顧世寬和他老婆還有兩個孫子在樓上，阿展正看著。”
　　方寶點了點頭，順著樓梯走了上去，到了二樓，便見到壹扇門大開著，明亮的燈光從裏面透了出來，走了過去，只見是壹間大臥室，而淩展正坐在床邊，在他的身前，站著壹對穿著睡衣的男女，男的大約的五十來歲，身形高瘦，面部頗有儒雅之氣，而他旁邊則是壹個四十來歲，身材豐腴的女人。兩人站著，臉上都帶著恐懼之色。此刻，淩展的手裏在玩著壹把帶著消音器的無聲手槍，以他的身手對付裏面的人當然用不著槍，不過這玩意兒對人有強大的威懾力，會避免壹些沒有必要的對抗。
　　方寶進了屋子，對淩展道：“他還有兩個孫子呢，在什麽地方？”
　　淩展從床邊站起道：“都睡著了，我打暈了陪睡的傭人，把門關上，他們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方寶點了點頭，對淩展道：“阿展，先把顧夫人帶出去，我想和顧先生單獨談談。”
　　淩展答應著，揮了揮槍，示意中年婦女跟著自己出去，那女人果然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只是對顧世寬道：“阿寬，他們要錢妳壹定要答應，錢財是身外之物啊。”
　　顧世寬連連點頭道：“我知道，小英，妳出去，我會跟這位兄弟好好配合的。”
　　等到淩展和那女人走出去，顧世寬的目光卻盯在了方寶的臉上，然後道：“妳們是龍盟的人，對不對？”
　　方寶見到臥室旁邊有壹對白色的藤椅，便拉著顧世寬去坐下，拉了拉椅子，與他面對面，然後微笑道：“顧會長，好眼光，居然看出我們是什麽人了。”
　　顧世寬道：“我剛拒絕了妳們的要求，就有人闖到了家裏，當然能夠猜得到幾分。不知道閣下貴姓？”
　　方寶仍然笑道：“不瞞顧會長，我就是方寶，龍盟第五代盟主。”
　　瞧著方寶對自己和顏悅色，顧世寬臉上的畏懼消減了幾分，趕緊道：“方盟主，我已經聽聞妳的大名了，想不到如此年青，姓顧的可從來沒有做對不起龍盟的事。”
　　方寶點頭道：“我知道妳沒有做對不起龍盟的事，可是妳又做了多少對得起中國人的事？”
　　顧世寬忙道：“這八年我主持華人同鄉總會的工作，對有困難的人我是幫了的，捐的錢也不少。”
　　方寶望著他道：“那妳能不能具體算算八年裏到底幫了多少人？”
　　顧世寬想了想道：“壹兩百人總有吧？”
　　方寶緩緩的點頭道：“壹兩百人，妳覺得很多嗎，顧會長，我想妳應該知道，在整個日本，只有池袋的普通華人小店還在被收保護費，每年被日本人欺負華人不知有多少，這些妳管過沒有？”
　　顧世寬苦著臉道：“我怎麽管，那是日本黑幫做的事，連政府都管不了，白鳥家族是極端的日本右翼，仇恨華人，保護費越收越多，就是想把華人趕出日本，至少是趕出東京，而日本政府也不想看到華人在某壹處聚居的過多的局面，所以是默許他們這樣做的，沒誰能夠管。”
　　方寶輕輕拍了拍手，笑道：“很好，非常好，顧會長，妳的頭腦夠清楚，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那妳覺不覺得，既然沒有誰能夠幫我們，而我們只能自己幫自己。”
　　顧世寬長長的嘆了壹口氣道：“方盟主，我很佩服妳的壹腔熱血，也佩服妳的民族自尊，同胞之情，可是，中國人有壹句老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有時候沖動不僅會付出血的代價，而且於事無補，甚至還會把事情越鬧越糟，我雖然不是黑道中人，但對黑道的事情也是有耳聞的，妳知道白鳥家族為什麽想占住整個東京嗎，我告訴妳，東京不僅是亞洲乃至世界上最大的都市，而且GDP連續多年穩居世界首位。如今每年GDP超過了三萬億美元，是倫敦的三倍，香港的七倍，上海、北京的近二十倍，他們是不會讓別人分壹杯羹的，山口組東京會都快被趕出去了，更別說中國幫會。當年張盟主和白鳥家族訂下互不侵犯條約的事我也知道，那是因為東京會的勢力還大，整個山口組不像現在這樣四分五裂，各自為政，白鳥桓進顧慮太多，才不得不隱忍定下了協議。”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道：“而如今東京會已經翻不起浪，山口組別的分會也不給崗山支援，所以白鳥家族的下壹步絕對是壹心壹意的對付龍盟了，雖然妳們的實力還不大，但從目前來看是對白鳥家族在東京勢力的唯壹挑戰，二代目白鳥吉作比他的父親更崇尚武士道的暴力，我敢肯定，對龍盟的打擊，很快就會來的。看在大家都是同胞的份上，方盟主，聽我壹聲勸，最好是把龍盟撤出東京都，包括橫濱都不要呆，到別的日本幫會勢力薄弱的地方去，或許還能夠存留。”
　　方寶冷冷壹笑，道：“顧先生果然對形勢很了解，看來我要多謝妳的提醒了。不過妳覺得東京都的華人就任由白鳥家族欺榨勒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