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江山

知白

歷史軍事

家積貧則苦,國積貧則弱,家苦國弱,民何以生? 盛世文明興,亂世野蠻起,好在這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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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妖孽的妖術

不讓江山 by 知白

2022-2-10 19:45

  南平江兩側的景色,這世上再偉大的詩人也不能表達完全,再偉大的畫師,也不能描繪所有。
  中原江山有這樣壹道大江橫貫東西,也許正是大自然對於江南的壹種偏愛。
  北方諸強,在歷史上有無數次攻入中原,卻沒有壹次攻過南平江。
  冀州的百姓們所承受過的災難,到南平江就戛然而止。
  從李叱開始對歷史過往感興趣,他就在不斷的去追查冀州這片大地到底遭受過多少次摧殘。
  越是查到的多,越是令人心裏覺得心裏寒冷。
  從有史料記載以來,到現在為止,冀州曾經出現過三次人口死絕的慘烈景象。
  那三次,都是南平江北無活人。
  死絕之後,就從各地往冀州遷移人口,所以想想看,其實冀州早就已經沒有什麽冀州本地人了。
  李叱站在船頭,看著南平江兩岸的風景,隔著江,卻是對比鮮明。
  江北岸隱隱可見的破敗村子,說的好聽壹些,大概也是……
  蕭條庭院,又斜風細雨,重門須閉。
  而大江之南看到的,卻讓人有壹種淡淡的欣慰,未來可期。
  大概是那種……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
  “好在中原還有這條大江。”
  李叱的視線從南岸回來,再次看向北岸。
  江北大地的血氣重,養不出小橋流水人家,卻養的出金戈鐵馬。
  “也不知道那位小侯爺會如何罵妳。”
  余九齡輕輕嘆了口氣,想想就能知道,那小侯爺會有多氣惱。
  李叱也嘆了口氣,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兩全其美。
  三艘大船在來時他們經過的那船塢停下來稍等了片刻,不多時,兩人縱馬而來。
  悄悄潛入藥材庫房裏,壹把火點燃後,陳大為和剛罡就立刻脫身。
  兩個人棄馬上船,再次起航。
  剛走出沒多遠,就看到壹隊騎士踏著煙塵而來。
  其中壹人催馬沖上高坡,壹人壹馬立於高坡之上。
  李叱站在船邊看著,雖然看不清楚那人的臉色,卻知道他此時應該真的很生氣。
  高坡上,小侯爺曹獵看著那三艘船逐漸遠去,緩緩吐出壹口氣。
  許問君催馬到了他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小侯爺,現在要追還來得及,他們操船不熟,咱們船多人多,不出百裏必能拿下。”
  曹獵側頭,瞇著眼睛看了看許問君。
  曹獵道:“以往和妳說話,我說十句妳回不了壹句,今日妳的話怎麽這麽多?”
  許問君壹怔,然後就明白過來。
  曹獵看向那遠去的船,忽然間自嘲的笑了笑。
  “這個王八蛋……騙了我,卻壹直都在告訴我,他說過很多話,現在回想起來,都是實話,那時我卻不肯信。”
  曹獵嘆道:“他說做生意哪有沒兇險的,是他不想把我也拉進來騙了,他還說過幾個月我就知道了,他卻根本沒有用幾個月……”
  說到此處,曹獵再次重重的吐出壹口氣。
  “真他媽的。”
  這家教森嚴的小侯爺,接連爆了粗口。
  然後壹擺手:“回豫州!”
  他催馬下了高坡,壹邊縱馬壹邊對許問君說道:“我急著回家去等我父親,哪裏有時間去追他,追壹個王八蛋還是回家相比,當然是回家更重要。”
  許問君點頭,可心裏想的是……小侯爺啊小侯爺,妳是真的沒想追。
  也就是許問君,若是余九齡是曹獵的人,此時應該已經捧哏了壹句……那是,妳父親當然比王八蛋重要。
  然而許問君也覺得李叱那人有點意思,騙來騙去,卻避開了小侯爺。
  當初小侯爺說把那三艘船送給他,可他卻執意不肯,如數結算了錢款。
  許問君又想到那家夥的武藝,心中只有壹個念頭。
  將來若是再遇到,不知是敵還是友。
  船上。
  李叱看著那隊騎士離開,想揮手,又放棄。
  算了吧,何必討罵。
  沈如盞走到他身邊,沈默片刻後說道:“這世上不如意事……”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叱笑著說道:“不如意的事就不管他,如意的事就攥著它,攥死。”
  沈如盞忍不住笑起來,然後才醒悟,李叱這樣的人,絕大部分時候不需要有人勸他。
  他所經歷的足夠多,這些經歷,都是他能給自己的勸慰。
  逆著水流走了大概五十裏左右,三艘船轉而向北,依然是逆流。
  不過好在時節正好,從江南來的風並不只是柔情萬千,也可以猛起來。
  就好像老天爺都在幫李叱算計著日子,在需要風的這壹天,風來。
  如果說第壹天的時候有南風送行是巧合,接下來的好幾天都有南風……妳說氣人不。
  風吹船輕,破浪而行。
  本來計劃著需要十天左右才能到固州,結果七天就到了。
  到了固州之後更神奇的事發生了,連著七天的南風不見了,好像都是人們自己幻想出來的。
  從滹沱河轉入大定河,由東往西走,東風來了。
  坐在船頭,余九齡看向左邊的李叱,又看了壹眼右邊的沈如盞。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壹句:“承認吧,妳們倆誰是妖?”
  坐在他身後的陳大為和剛罡都點頭,兩個人也都覺得這事就不能按照常理解釋。
  要是沒人做法,就不能有這麽順的風。
  人家乘船遠行的時候,親朋好友送行都要說壹句壹帆風順……
  他們這哪裏是壹般的壹帆風順,他們這是拐著彎的壹帆風順。
  就是這麽神奇,神奇到妳都想找個道人用照妖鏡照照李叱,或是照照沈如盞。
  李叱笑了笑道:“這個季節,風從東南來,又有什麽不對勁的。”
  沈如盞道:“我也覺得他們說的有理,而妳說的才是遮掩,妳到底是什麽妖?”
  李叱聳了聳肩膀,心說這大概就是運氣,只是運氣。
  余九齡起身道:“我現在就去請個神仙來。”
  說完走到船尾那邊,站好,深吸壹口氣後雙指往前壹指:“急急如律令!”
  陳大為好奇的跟過來,問:“九哥妳這是幹什麽呢?”
  正好看到,余九齡左手把褲子解開往下壹扒,右手雙指指向遠處。
  急急如律令……尿!
  陳大為都看懵了。
  他認真地問道:“妳們修妖的人,撒個尿也得念咒才能出來嗎?”
  余九齡回頭看了他壹眼:“急急如律令,妳也尿!”
  陳大為道:“啊!是什麽,為什麽會有壹股神奇的力量拉著我往前走!”
  他裝作被拖拽到船邊,解開褲子就尿……
  剛罡看著他倆,覺得自己認識這倆人都是壹件很丟人的事,是恥辱,絕對不能傳出去……
  他站在那看著,余九齡問:“妳不尿嗎?”
  剛罡哼了壹聲:“幼稚。”
  余九齡呸了他壹口,尿完了抖三抖,剛要走,剛罡對他說道:“妳不念咒我怎麽尿?”
  陳大為道:“我也會。”
  他雙指指向剛罡說道:“我的咒語還簡單呢,簡單又有效,可以去掉三個字……急急尿!”
  剛罡:“……”
  從固州轉入大定河後壹路往西走,大概兩百裏就是白坡湖,到了那距離冀州就沒多遠了。
  大定河從白坡湖經過,過白坡湖之後的水路在冀州往南六十裏左右。
  但是船卻沒有辦法從白坡湖直接繼續走,因為大定河匯入白坡湖的地方極狹窄,還有幾處斷崖般的坡口。
  船要想過去,除非船長出來兩條腿跳上去,跟跳臺階似的,連著跳它四五下才能進入。
  然而跳上去也沒意義,因為水路高的那壹段就幾裏長,接下來還要往下跳。
  所以李叱他們的隊伍就要在白坡湖的北岸停下來,而在這,李叱安排好的人已經等了三天。
  兩百裏水路又順風,比回來的時候往北走還要快。
  白坡湖。
  這湖面看起來水平如鏡,然而在湖岸生活的百姓們都知道,那看起來的平靜下邊,有數不清的暗流。
  三艘船在北岸停下來,岸邊的人已經在揮手。
  李叱下船的時候居然看到了唐匹敵,這讓他有些驚喜。
  唐匹敵看到李叱走過來,也往前迎,李叱的腳步就不由自主的開始加快,朝著唐匹敵傻笑。
  他傻乎乎的張著嘴想說些什麽,可唐匹敵卻從他身邊過去了。
  “妳大爺!”
  李叱回頭罵道:“妳不是來接我的?!”
  唐匹敵道:“接銀子。”
  李叱道:“為父我辛辛苦苦這麽久,才從安陽騙來的銀子,妳居然連壹句謝謝都不說?”
  唐匹敵道:“銀子是妳的,我只是拿來用,我謝妳做什麽?”
  李叱:“這他媽的才是妖孽的想法……”
  余九齡哈哈大笑道:“果然壹妖還比壹妖高。”
  唐匹敵問:“什麽妖?”
  余九齡指了指李叱道:“我們回來的時候,往北走了七天,七天都是南風,轉到大定河走了兩天,兩天都是東風,妳說他是不是用了妖法。”
  唐匹敵回頭吩咐人道:“盡快裝車,盡快運回冀州。”
  寧軍士兵隨即上前,把壹箱壹箱的銀子裝進馬車。
  李叱問:“已經到了?”
  唐匹敵道:“比妳早壹天,安陽軍的先鋒隊伍已經到了大定河南岸,應該是在等大隊人馬。”
  李叱嗯了壹聲:“那剛好來得及,晚壹天我們都要倒黴。”
  余九齡問:“我們都要倒黴?我們為什麽要倒黴?”
  李叱雖然說的雲淡風輕,可是余九齡卻敏銳的覺得他們好像是很驚險的避開了什麽滅頂之災。
  然而他問,李叱就不說。
  李叱不說,是怕嚇著他。
  唐匹敵壹邊走壹邊說道:“如果不是壹路順風的話,妳們壹定會晚幾天。”
  李叱點頭:“壹定會。”
  唐匹敵嘆道:“那沒有別的可能了,妳確實是用了妖法,不然怎麽可能這麽巧。”
  李叱聳了聳肩膀:“安陽軍來的比我預料的快了幾天,所以才顯得巧。”
  就在這時候,有斥候從遠處飛騎而來,格外急迫。
  斥候縱馬到了近處,看到李叱的時候楞了壹下,沒有想到李叱居然這會回來了。
  “報,當家的,安陽軍開始渡河了。”
  “過來了多少人?”
  “剛開始渡河。”
  李叱看向唐匹敵,唐匹敵道:“妳說不是妖術,還能是什麽。”
  他壹擺手:“去傳令,放水。”
  李叱道:“咱們走快些,還能看到。”
  隊伍裝完車之後迅速的上了官道,車夫也不惜馬匹,壹個勁兒的揮舞馬鞭催行。
  馬車都是跑起來的,幾十裏路,用了平時三分之二的時間就趕了回去。
  等進了冀州城,李叱和唐匹敵他們不顧其他,直接登上城墻。
  站在高處用千裏眼看著,就看到大定河上遊有壹層水浪席卷而來。
  看到這壹幕,余九齡的眼睛都睜大了。
  他問:“在上遊截流了?”
  李叱點了點頭。
  余九齡又問:“如果我們晚回來半天,是不是就被大水淹沒了?”
  李叱又點了點頭。
  余九齡艱難的咽了口吐沫,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然後長嘆壹聲:“好在妖精是我們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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