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天使降臨

　　“給。”
　　理查將壹個小試劑瓶遞給卡倫，裏面盛放的是理查的精血，屬於人體血液中比較精華的壹部分。
　　“嗯。”
　　卡倫很自然地收下放進口袋裏。
　　因為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有小傑瑞在，理查的造血功能很強，否則也不可能壹次次被打出血又能壹次次地重新精神抖擻。
　　門口的保安檢查過會員證後，卡倫和理查得以進入莊園，裏面巡邏的隊伍很多，安保做得十分嚴密。
　　畢竟，這裏是高消費場所，很多名人在這裏的放浪形骸，是不能被允許傳播出去的。
　　壹輛馬車從二人身邊駛過，車簾收起，可以看見坐在裏面的是壹個女人，雖然妝容很厚，但也無法遮蓋住她的年紀，應該近五十了。
　　卡倫和理查原本也是可以坐馬車進去的，但為了仔細看看裏面的環境，拒絕了這壹待遇。
　　等馬車過去後，理查湊到卡倫身邊小聲道：“她是包麗法夫人，壹位很有名望的作家。”
　　“是她？”
　　“咦，妳看過她的書？”理查有些意外。
　　“嗯。”
　　卡倫壹直有看書的習慣，閑暇時會從書架裏抽出壹本書翻翻，從瑞藍到維恩，壹直保持到現在，再加上他的閱讀速度比普通人要快很多，所以閱讀量已經很高了。
　　這位包麗法夫人有幾本成名作《親愛的，我想輕輕對妳說》、《寄往天堂的情書》、《我的臉，想念妳的手背》。
　　文筆精煉卻又細膩，主題都是對自己過世亡夫的追思以及對二人曾經恩愛生活的回憶。
　　所以她的書雖然沒有那種爆款暢銷，但壹直有著很穩定的讀者受眾，她本人也經常出席壹些公眾或者政府組織的活動，影響力不低。
　　理查豎起三根手指：“這位夫人玩得可厲害了，蒙眼的拳擊手，她壹個人點了三個。”
　　前方有壹個男子停下腳步，特意轉過身看向理查，還對他揮了壹下手。
　　理查也對他揮手，又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卡倫，示意自己這裏有朋友，讓對方先進去。
　　對方個頭很高，體格很健壯，看起來很男高音，事實也的確如此。
　　“莫比加爾，知名演唱家，我和他在這裏合奏過，他的知名歌唱曲目是對愛情的忠誠，熱度最高的單曲都是比較悲情的那種，他妻子去世得早。”
　　卡倫問道：“他也喜歡壹次點三個？”
　　“壹個……”
　　“那還算正常。”
　　“拳擊手。”
　　“呵呵。”
　　理查也跟著笑了，說道：
　　“呵呵，沒辦法呀，都有人設，約自己的讀者或者聽眾，容易出問題，敗壞自己的名聲；但去點心鋪的話，萬壹被抓拍到了，名聲也壹樣會垮掉。
　　但他們壹個個又都挺有錢的，這麽有錢誰願意過得這麽委屈，還得自己用手？”
　　“約克城裏類似這樣的公館是不是有很多？”
　　“不是太多，但也不少，服務價格和服務需求決定了它的分層市場，不過我還是更喜歡點心鋪，我覺得那裏才有生活的氣息，聊天也開心。”
　　“這裏聊天不開心麽？”
　　“上次我在這兒的壹個包間裏和壹位女服務生坐床上喝咖啡聊天，我想故意聊得深沈壹點，結果快聊完結束後才知道對方是約克城帝國大學哲學系的在校學生。”
　　“有空在外面找別人聊天，不如多回家找自己父親說說話。”
　　“卡倫，妳摸著妳的良心，我父親需要的是說話麽？”
　　“交流，還是必須的。”
　　“呵，我現在和我爸說話，沒講幾句，我就覺得他在尋找揍我的借口。還好我這陣子手腳幹凈，沒留下什麽痕跡，讓他沒什麽可以趁機發作的機會。”
　　走進建築大門，壹樓是壹個大咖啡廳布局，空間很大，而且劃出不少的單獨區域，有些咖啡座還被用黑布包裹著。
　　“壹樓還算正常，二樓三樓四樓以及再往上，玩法和花樣可就多了。”
　　“選最直接的項目吧。”卡倫說道。
　　沒必要壹個壹個體驗過去了，又不是特意來逛妓院的，哪怕它很高級。
　　“好的，我先去預約安排，妳壹個人吧？”
　　“兩個。”
　　“我不想要，我討厭這種沒有感情基礎的肉體交流，這會讓我聯想到街面上正在交配的兩條狗。”
　　“上次在暗月島的劇院裏，妳沒選？”
　　“我說我和那條人魚壹起在她的鱗片上下棋妳信麽？”
　　“但妳出來後介紹得繪聲繪色。”
　　“那是為了合群。”理查拍了壹下額頭，“算了，這次就當是為藝術獻身吧，但具體要做到哪壹步？”
　　“又不會被壹次性抽幹，怕什麽。”
　　“行，我去前臺要求安排壹下最高檔的服務，因為那需要用到最頂層的房間，那裏的房間又大陳設又精致，我想應該是他們改裝後的工作間。”
　　“去吧，我等妳。”
　　“啪！”理查打了個響指，“服務生，給這裏來兩杯冰水。”
　　說完，他就去了吧臺。
　　卡倫隨便找了壹處地方坐了下來，不過他剛坐下，就有幾個衣著紳士的老年人在他隔壁座位上坐下。
　　這幾個老年人精神頭很好，面色紅潤，但卡倫可以察覺出來，他們的精神有些詭異。
　　是被抽取了氣血後又吃了補品，導致壹個個都有虛熱的癥狀麽；
　　要知道，騎士團裏只有經歷了嚴格訓練出來的騎士，才能支撐得住在戰場上不斷被抽取力量和進行賜福的快速進出，他們可是壹群老人……
　　大概，三四個月後，最多半年，身體會壹下子垮掉，走得很迅速，因為他們正在經歷的，就是把往後十余年甚至二十年裏的柴火，集中在這段時間燒。
　　壹個老人拿著煙鬥，大聲說道：“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這個故事的結尾，我不能改成喜劇，悲劇，才更符合我這個系列故事的主題。”
　　另壹個老人說道：“但是，大部分的讀者可都不喜歡悲劇的結尾，有些時候，我們在創作時需要更多的自信，既要堅持自我，但也不要故意和讀者反著來。”
　　“好了好了，都到這裏來了，妳們居然還在聊創作，拜托，我們是以作家聚會的名義從家裏出來來到這裏的，難道真的是來繼續拿起鋼筆寫書的麽？”
　　“說得對，既然來到了這裏，就得好好享受，今天的節目表妳們誰看了，上午有活動麽？”
　　“有是有，但大部分還是在下午和晚上的時間段，畢竟住在這裏的人，上午都起不來，今天要來的人，也基本都是午後才到。”
　　壹個禿頂中年人小跑著過來。
　　“哈哈，庫特梅，看來妳昨晚真是消耗得不輕，到現在才起來，我們可都已經用過早餐散過步了。”
　　庫特梅坐下來後聳了聳肩，很無奈地道：“我是剛和我的辦公室秘書通了電話，他說他昨晚收到了兩箱由讀者寄送過來的剃須刀刀片！
　　我那位秘書可是嚇壞了，他認為這是死亡威脅，在電話裏強烈要求我改壹下在《維恩工作報》上連載的小說劇情，防止讀者做出更極端的事情來；唉，要知道，我辦公室的窗戶，上個月換了五次！”
　　“庫特梅，我覺得可能不是妳修改劇情的事，妳那篇小說我也在追，但已經壹個月沒在報紙上看到了，是因為反響不夠被報社砍了麽？”
　　“沒有，是我近期沒有靈感，沒辦法交稿。”
　　“哈哈，那妳活該嘍。”
　　“來，服務員，給我們拿壹份今天的服務單。庫特梅，我們好好看壹看今天的節目，相信我，在這裏，妳肯定能找尋到真正的靈感。”
　　坐在旁邊的卡倫默默地拿起冰水喝了壹口，低頭看了壹眼自己的會員證，自己好像也是壹個“作家”，但他絲毫沒有想融入他們的想法。
　　不過，他不想加入，但有人卻主動湊了過來，就是那位庫特梅。
　　“同行吧？”庫特梅笑著問道。
　　“妳怎麽知道？”卡倫問道。
　　“我的眼睛看人壹向很準，我可是寫刑偵小說的，如果我不全職寫小說，可能現在我已經是警局局長了。”
　　壹個正統教會執法部門的負責人，被妳認做是同行，還好妳沒去當警局局長。
　　“來，要我帶妳進圈麽？”庫特梅問道，“我把他們介紹給妳認識？”
　　卡倫搖了搖頭。
　　“也對，不是壹個層次的強行擠進去沒意思，我們這個作家圈子很純粹，是那種純粹的現實，哈哈哈。”
　　“每個圈子，其實都壹樣。”
　　“或許吧，咦，妳怎麽大早上地喝冰水？”
　　“我習慣了。”
　　“對腸胃不好。”庫特梅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我的胃出問題了，所以我現在盡可能地避免去刺激它，唉，生活還很美好啊，我還想繼續欣賞這個世界。”
　　卡倫提醒道：“妳可以不要來這個地方。”
　　“嗯？”
　　“如果妳想活得久壹些的話。”
　　“妳說得對，在這裏生活太舒服了，會腐蝕我的靈魂，所以我不打算像他們那樣玩這麽久，我打算後天就回去，我怕再不回去趕稿，他們會給我辦公室寄炸藥包。”
　　卡倫點了點頭，那妳應該能參加得上他們所有人的葬禮。
　　很快，理查回來了。
　　隔壁那壹桌老作家們看見理查馬上站起身喊道：
　　“瞧瞧，這是誰來了，呼！”
　　“嗨，偉大的肉色鋼琴演奏家艾森大師！”
　　“今天下午的演藝廳裏，您的鋼琴演奏我肯定參加！”
　　理查和他們打起了招呼，然後和卡倫壹起離開了座位。
　　“卡倫，我安排好了，馬上就可以上樓。”
　　卡倫和理查壹起走向電梯口，在那裏已經有兩名服務生候著了，進入電梯，直接上頂樓。
　　“艾森先生，請您和我來。”
　　“理查先生，請您和我來。”
　　兩位服務生分別要將卡倫和理查引向不同方向的房間。
　　理查問道：“沒有靠在壹起的房間麽？”
　　服務生微笑回答：“艾森先生，因為您點的是最尊貴的服務，而這裏的房間都很大且隔音也很好，所以在不在隔壁都影響不到的。當然，如果您二位有這方面需求的話，我們可以把您二位安排在同壹間套房內進行服務。”
　　“不了不了，我沒這個特殊要求。”
　　理查壹邊拒絕壹邊向卡倫身邊湊著說道：“我有點緊張。”
　　卡倫回應道：“妳要相信妳的小傑瑞。”
　　二人就此分開，卡倫被帶進了壹個包廂。
　　“理查先生，這是服務細節單，請您在這些條目後面進行勾選。”
　　“好的。”
　　卡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套房空間很大，壹張大床壹個客廳以及壹個書房，哦，當然，少不了壹個大盥洗室，不出意外的話，它才是這裏使用頻率最高的主角。
　　單子很長，需要壹個個勾選，從主題氛圍、劇情、場景、服裝等等方面，全都有很多的選擇提供。
　　卡倫上壹次這樣填單子，還是自己第壹次在教務大樓裏訂做神袍。
　　但是，劇情和服裝是能隨時更換的，主題氛圍的話，也勉勉強強，可場景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個套件的陳設還需要改變麽，那得需要多長時間，得多麻煩？
　　卡倫認為，大部分走進這個套房的顧客，應該都不會太有耐心。
　　另外，最下面居然還有【釋放的方式】。
　　選項依舊不少，卡倫選擇的是“舒緩按摩”。
　　最終，壹個個勾選結束，服務生將它拿起：“先生，請您稍等。”
　　“好的。”
　　服務生剛轉身，又轉了回來：“理查先生，您的釋放方式確定是‘舒緩按摩’麽？”
　　“是的，沒錯。”
　　“理查先生，我必須要提醒您，壹旦勾選確定後，服務項目是不得中途改變的，也就是說如果您到時候想要……”
　　“我確定。”
　　“好的，先生，請您稍等。”
　　服務員出去了。
　　卡倫起身，走到書桌前，上面擺放著本子和鋼筆，旁邊書架上還擺放著不少書，都很新，但基本都有翻閱過的痕跡。
　　顯然，有不少人在賢者時間裏會去和書中賢者們進行短暫的交流。
　　卡倫又走到窗戶邊，外面的陽光正好，難得的好天氣。
　　閉上眼，仔細地感受了壹下；
　　嗯，
　　房間裏果然有陣法布置。
　　魔方之鑰出現在卡倫掌心，他開始對這裏的陣法進行壹些修改，不僅修改了第壹控制權，甚至還貼心地給它增強了。
　　這算是壹位陣法師的強迫癥吧，看見糙品就有些不舒服。
　　“嗒嗒嗒……”
　　門外傳來了壹連串高跟鞋走近的清脆聲響。
　　但聲音不是真的從外面傳來的，而是從房間內的壹個掛鐘裏模擬發出的聲音。
　　“吱呀……”
　　門被推開。
　　同壹時間，卡倫嗅到了芬芳的香味，四周蕩漾起了壹道道特殊的波紋，這是精神催眠。
　　卡倫下意識地控制住自己的精神力不去進行本能反擊；
　　然後，嘗試去主動代入。
　　這等於是自己硬逼著自己往“火坑”裏跳，還得小心翼翼地生怕壹不小心踩滅了火苗。
　　終於，卡倫“看見”了壹片綠草如茵，前方還有壹個小池塘。
　　這是自己之前勾選的場景：綠野。
　　“妳累了吧，別怕，我來陪妳。”
　　壹個女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卡倫轉過身，看見壹個身穿著綠色半透明長裙，長著壹雙如蜻蜓壹樣翅膀的美麗女人從半空中緩緩落下。
　　但卡倫的真實目光，已經穿透了“幻境”的阻隔，看見了在這間套房裏，壹個身穿著黃色休閑服的清冷女人，正手持壹個精致的木盒做著陣法牽引。
　　“幻境”中的精靈女人十分甜美溫柔，而現實裏的女人，則冰冷平靜，且臉上帶著壹絲鄙夷和不耐煩。
　　卡倫知道，她很不服氣。
　　作為高高在上的神官，卻需要在這裏為這些普通人“服務”，這讓她感知到自己的自尊被踐踏了。
　　幻境中，美麗的女精靈邀請卡倫壹同沐浴，卡倫聽從她的指引，壹件件褪去身上的衣服，走進了池塘，其實是盥洗室裏的浴缸。
　　現實中的女人將手中木盒托舉起來，木盒自己飄浮，她本人，則拿起了盥洗室裏的木搋子以及有些臟的防滑毯，準備給卡倫搓背。
　　現實中的“客人”是體驗不到的，他們的感官只會是美麗的女精靈細心且溫柔地幫他們清洗身體，極盡曖昧。
　　卡倫坐在浴缸裏，雙手放在浴缸兩側。
　　女人走近了，看見卡倫，尤其是看見他的目光投向自己時，女人忽然有些畏懼。
　　她不知道這種情緒從哪裏來，也沒有引起她的警覺，她只是出於壹種本能，將木搋子放下，將臟毯也放下，然後去洗手池洗了手後，拿起了壹條幹凈的毛巾走了過來。
　　那個懸浮著的木盒子，則延伸出壹條黃色的線，默默地，刺進了卡倫的臂膀，氣血，開始緩緩抽出。
　　所以，那個器靈的要求已經高到不僅是要所謂藝術家的氣血，而且還得是在他們精神歡愉時取用的，呵，這麽有工匠精神的麽？
　　當女人的手即將觸碰到自己身體時，卡倫擡起手。
　　“嗡！”
　　女人目光壹陣迷茫，隨即恢復，然後她挪步到旁邊，開始給不存在的人進行洗澡，接下來，她還會繼續給不存在的人進行服務。
　　因為原本用在客人身上的陣法效果，被卡倫轉移到了女人身上。
　　堂堂約克城大區秩序之鞭執法部部長，去對付壹個深淵神教低級女神官，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而卡倫之所以在此時就選擇“暫停”，不是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是這般神聖不可侵犯，是因為他發現那個木盒子還有壹根絲線連通在吊燈上。
　　這不是吸收、儲存、運輸、使用，這是及時抽取立刻使用，保證最新鮮。
　　同時，這還意味著另壹件事，那就是“使用者”或者叫“食用者”，應該就在這座莊園裏！
　　這樣的話，卡倫是不可能讓自己的鮮血被抽取進去的，因為他本人的鮮血有著極大的不確定性，小傑瑞可以在理查身體裏活蹦亂跳，但在他的身體裏，活不過壹分鐘。
　　“哢嚓！”
　　卡倫折斷了刺入自己臂膀的絲線，將已經抽取到鮮血的部分收回，隨即將口袋裏的那個試劑瓶取出，打開瓶塞，將剩余的絲線部分浸沒進試劑瓶。
　　還好自己早有準備，從理查那裏提前拿了備用品。
　　這樣，就是理查的鮮血在代替這壹進程，不會起到懷疑和驚動了。
　　做完這些，卡倫擡起手，壹條白色的秩序鎖鏈從他腳下蔓延，然後延伸到了空中，將那個木盒子圍繞，最後，伴隨著卡倫的閉眼動作，秩序鎖鏈也隨即沒入進去。
　　在地穴神教的老維恩餐館裏，卡倫曾用這壹招“追溯”到骷髏的本尊，這壹次，將簡單無數倍，因為不僅有直接物質上的連接，而且對方就在這附近。
　　卡倫的腦海中開始浮現出畫面，依舊是這間套房，然後視線開始順著絲線向下，壹層層地往下走，最後，進入地下層，然後繼續向下，進入到了地下。
　　在進入地下後，卡倫感知到了四周布置的壹層層精密封印以及防禦陣法，另外，還有好幾道讓他都感到心驚的氣息。
　　這下面的防禦力量，真的是高到離譜了。
　　深淵神教，竟然在秩序的傳統勢力範圍約克城，秘密調集來了這麽多的高級神官。
　　這是很犯忌諱的壹件事，因為很容易讓對方懷疑妳的目的，甚至會揣測妳是否打算開戰？
　　光是這裏的防禦，秩序之鞭和大區管理處的人手想要攻入這裏，難度也會非常高，損失也會很大，至少，得調動駐軍的力量才行。
　　達克審判官，我的小姨夫啊，妳這次，真的是抓到了壹條大魚。
　　卡倫的“意識”，因為是順著絲線下行，所以完美避開了壹切防禦，最終，抵達了最下方的核心區域。
　　這裏是壹個掏空的地下圓弧空間，有壹座十三層的祭臺，祭臺上擺放著壹口巨大的黑色石棺。
　　石棺棺蓋被揭開，絲線在這裏匯聚，密密麻麻，至少有幾十根，全都沒入裏面。
　　這時，卡倫感知到了壹股熟悉的氣息，自己心裏的欲念在此時忽然躁動起來，但很快被卡倫壓制了下去。
　　拉克斯銅幣！
　　洛雅給了自己坐標，有壹枚拉克斯銅幣就在維恩附近海域裏，只不過卡倫壹直因為各種事情來不及去找尋，因為他很清楚，這並不是壹件簡單的打撈工作。
　　就像是上次去孔帕西尼埋骨地，看似簡單得像是出差旅遊，實際上自己的小隊也遭遇到了覆沒危機。
　　可是，那枚銅幣，竟然出現在了這裏，它是被深淵神教的人打撈到了麽？
　　可能是因為受到銅幣的影響，卡倫的欲望放大，他心裏竟然因此開始生氣：
　　妳們居然敢偷走，屬於我的東西？
　　樓上套間裏的卡倫馬上深吸壹口氣，壓制住內心的雜念，也鞏固了自己在下方的意識純粹。
　　不對，這下面還有另壹股更加強大的氣息，不是拉克斯銅幣的！
　　伴隨著意識的繼續深入，卡倫終於窺見了下方的全貌，拉克斯銅幣被放置在了棺材裏躺著的那位的胸口，那些絲線，則全都纏繞在他的身體上。
　　所以，並不是拉克斯銅幣又產生了第二個器靈，因為拉克斯銅幣在這裏只是壹個……裝飾品？
　　但無法忽視的是拉克斯銅幣的“引導”作用，作為罪惡之源，它的影響真的無法忽視，因此，下面躺著的這壹位本來只是需要壹定的氣血來補充自己，可以說，他原本只是單純的餓需要食物來充饑，卻在拉克斯銅幣的影響下，變成了壹個極為挑剔嘴刁的美食品味家。
　　終於，壹切視線隔膜都被卡倫的意識“鉆”開，棺材裏躺著的那個人，清晰地呈現在了卡倫的“視線”中。
　　他的身上滿是可怖的傷口，白骨大面積露出，聖潔和墮落的氣息在他身上交織，卻絲毫不沖突，反而呈現出壹種詭異的和諧；
　　另外，他還有壹雙……黑色的翅膀。
　　他不是人，
　　他是，
　　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