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　　正是春季，靡靡細雨糾纏不休。　　村如其名，村前村後各家院落以及周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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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九八〇章壓抑後的爆發

2019-5-18 20:21

　　四月十九，南澳島上的戰事持續了十天。
　　在這十天時間裏，大明官軍在南澳島上所有軍事部署均已完成，可以說基本做到了防守上沒有盲區。
　　在此期間，島上賊軍被斬殺、俘獲有六百七十余人，雖然島上營寨被攻破數量已經接近半數，但在戰果上卻不盡如人意，主要是攻破的基本都是壹些地勢不是那麽險要、防禦也相對較弱的營寨，裏面人丁較少，儲備的錢糧物資也不多，士兵撈到的油水相當有限。
　　隨後，沈溪改變了策略，不再廣撒網，而是專註於攻打特定目標，首先剪除的對象是島嶼中部那些個相隔較近的匪寇營地。
　　這跟士兵以及軍將們的想法大相徑庭。
　　在下面將士看來，官軍要先攻打也該以那些孤立的賊寨為目標。那些個賊寨除了難以獲得援軍，還占用了較多的官軍，就好像南澳島的西部大尖山地區就有壹處山寨，區域不大，但卻足足占用了五個百戶所，簡直是兵力上的巨大浪費。
　　但軍中向來便是軍令如山，沈溪說怎麽打，那就怎麽打。於是乎，遵從沈溪命令集中而來的六個百戶所，浩浩蕩蕩向島嶼中部的牛頭嶺壹線撲了過去。
　　奇怪的是，位於牛頭嶺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幾個寨子間不但沒有互相往援，防守遠比想象的薄弱，幾輪佛郎機炮轟下去，裏面就已經靜悄悄，土堡內連個射箭的賊寇都不見蹤跡，再將“炸藥包”拋射進去幾個，便有寨子中門大開，賊人棄守營寨拼命逃竄，官軍蜂擁而入進去大肆劫掠。
　　見人未必殺，但見財貨壹定搶，士兵見到軍功和財寶那種紅眼的神情是難以掩飾的。
　　在島上挖了十幾天坑，終於可以埋了，再不出點兒力，東西若是被別人搶走，我喝西北風去？
　　自己搶回來交五成的稅，但若是被別人搶了，最後能分多少可就說不準了，若是最後什麽都不分，那也得根據功過賞罰的原則，壹點兒問題都沒有。
　　壹山比壹山高，島上賊寇總算是見識了什麽才是真正的土匪！
　　被沈溪訓練出來的這群官軍，簡直比匪寇還要貪婪無恥，有兩個百戶所甚至為了壹點財貨自己打了起來，雖沒有動刀子，但也大打出手，最後還是沈溪率領親衛前來才解決糾紛。
　　結果是兩個百戶所的官兵壹人挨十軍棍，連帶兵的百戶都未能幸免，與此同時這兩個百戶所繳納的稅賦提高兩成，也就是說他們在島上搶到的東西，只能拿三成，剩下的七成都要交公。
　　剛開始幾天，沈溪在島上異常忙碌，派人調查地形，畫出地勢地形圖，安排好各百戶所的行軍計劃，安排駐防，巡查軍營等等，但等壹切安排下去後，沈溪就輕松多了，就連晚上也不用再熬夜，很早便可以休息。
　　自從登島到現在，南澳島上根本就沒發生過壹次匪寇襲營的事件……那些賊人面對這麽壹群宛若蝗蟲過境的官軍，膽子都被嚇破了，留在營寨裏拒城而守已算勇氣可嘉，哪裏還敢主動出擊招惹？
　　“……大人，您這樣做是否不太公平？卑職身上有傷，但沒到不能去跟賊人拼命的地步，妳倒好，讓那些兔崽子大開殺戒，卻讓卑職在後面看熱鬧，這不是瞧不起人嗎？卑職請求帶個百戶營，就壹個，壹定殺得那些賊人片甲不留！”
　　說話的人是荊越，當他發現自己被沈溪騙了，沈溪並未留在大澳島上遠程指揮，大澳島上實際上只留守壹個專門有老弱編成的百戶所以及輜重兵，當即顧不得屁股上的傷，讓人用小船把他送上岸，結果在島上找了兩天，才把沈溪位於島嶼東北處的中軍大帳找到。
　　沈溪壹直避不見人，主要是知道荊越脾氣暴躁，加上心有怨懣，見面了少不得壹通大爆發。
　　但在剪除島嶼中部幾處山寨，騰出大量兵馬後，荊越終於被沈溪傳見，他這幾天憋著壹肚子火，上來就跟沈溪犯犟。
　　荊越比之那些五大三粗的軍將，帶有壹股儒生的氣質，但說到底還是軍人，面對功勞無法爭取，只能目睹別人在自己眼前耀武揚威，是對自尊心的極大摧殘。
　　沈溪執行軍法，荊越可以理解，甚至帶著些許佩服和感恩，現在沈溪不讓他上戰場，他卻怎麽都不能忍了，簡直將沈溪當作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壹樣看待。
　　武人自有壹股耿直，之前我可以當老祖宗壹般供著妳，轉眼妳不給我機會就成了仇敵，愛憎分明體現得很明顯。
　　沈溪擡起頭瞥了荊越壹眼，問道：“妳這是請戰？”
　　“沒錯，就是請戰。末將不要太多的人馬，只求跟以前當百戶時壹樣，給壹百人就行，我要是賺不回二十個腦袋，妳砍我腦袋充數！”
　　荊越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
　　沈溪不知道荊越是在跟誰較勁兒，不過荊越主動請纓他也不好打消對方的積極性，否則這個他看好的將領還真有可能恨他壹輩子。
　　建功立業的機會就在眼前，卻因為督撫大人殺壹儆百而打了壹頓打，別人沖鋒陷陣時我卻趴在床板上數手指頭過日子，這絕對是讓人壹輩子恥笑的事，以後我還有何臉面帶兵打仗？別人憑何相信我、跟著我效命？
　　沈溪道：“二十顆人頭不必了，俘虜也可以湊數，若是此戰得勝，我給妳在功勞簿上重重記上壹筆！”
　　荊越壹聽眼睛瞪得老大，之前對沈溪還如同有殺父之仇，到現在心中卻滿是愧疚，忍不住想給沈溪道歉了。但他不想泄掉氣勢，擺出副壹往無前的模樣，壹甩手：“俘虜壹定是青壯年勞力，大人走著瞧吧！”
　　隨後，荊越大步流星出了轅門，結果到了外面的空壩才想起沈溪沒調兵給他，他現在是賦閑沒有兵權在身的空頭副千戶。沈溪自然不會言而無信，很快便調給荊越壹個百戶營，荊越立即興匆匆帶著人去了。
　　見此情形，沈溪無奈搖頭，在他設想中，荊越不要莽撞地丟掉自己的性命才好。
　　這島上賊寇看似容易對付，但其實山寨修築得很講究，尤其是邊角地帶的寨子，許多易守難攻，壹個不慎就有可能會被冷箭偷襲。
　　沈溪明白，荊越並非立功心切，功勞對他或許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面子！之前荊越被打，已折損顏面，現在他腦子裏唯壹的念頭便是在三軍將士面前努力表現自己，證明他有能力成為自己的親衛隊長。
　　“自己選擇的路怎麽都得走完，只能祝福妳好運！”
　　沈溪輕輕嘆了口氣，他雖然對荊越期望很高，但跟對三軍將士的希望壹樣，不能因壹時喜好而放棄原則，既然荊越想要個證明的機會，那就給予他充分信任。這是場戰爭，每個官兵都要有為戰爭付出流血犧牲的準備，否則永遠是壹群戰場新丁，不堪大用。
　　沈溪原本沒把荊越加入戰場當壹回事，料想荊越再魯莽，也斷不至於領兵冒著箭雨往賊人的山寨裏沖。
　　但沈溪明顯低估了荊越被嚴重壓抑的情緒。
　　荊越竟然帶著調撥給他的壹百官兵，直接攻打位於島嶼東北部墳山旁的壹個營寨，在馬九等人配合下，荊越冒著弩箭和炮火，用滾木叩開壹處營寨大門，旗開得勝。
　　三個時辰沒到攻破壹個營寨，殺掉寨子裏九十多個賊寇，俘虜壹百八十余人，繳獲銀子九百多兩，金子壹百多兩，另外還有壹些糧食物資，戰果不小。
　　雖然功勞不能全記在荊越身上，但荊越用實際行動實踐了他的諾言，只是最後的死傷數字讓沈溪很不滿意。
　　這壹戰死亡士兵三人，傷九人，其中兩人傷情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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