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突圍

　　壹連聽了11首，像貓壹樣懶洋洋地趴在灑滿陽光的沙發上的李碧婷忽然開口問：“真好聽！姐，妳更喜歡哪首？”
　　“Adagio in Minor。”
　　說完，見李碧婷壹臉茫然，徐尚秀補充說：“第四首。”
　　“哦！”李碧婷微微轉頭，看向邊學道問：“姐夫妳呢？妳喜歡哪首？”
　　邊學道幹脆地說：“第二首。”
　　“第二首……”想了好幾秒，李碧婷問：“就是前奏‘當當當’彈鋼琴那首？”
　　“對！”
　　“為什麽喜歡那首？”
　　邊學道看著壹只飛過窗前的鳥說：“喜歡曲子裏的感性，還有結尾跟前奏呼應的‘當當當’，追夢最難得的就是有始有終。”
　　“追夢？”李碧婷問。
　　“嗯，第二首的名字叫《Dream Catcher》，翻譯過來就是追夢人。”
　　“哦，原來叫追夢人，難怪透著壹絲感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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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西哥，新拉雷多。
　　Alicia帶著於今和後排女人來到壹棟隱蔽的民宅，掏出鑰匙打開門，說：“先在這裏住壹晚，明天我帶妳們去蒙特雷。”
　　說完，Alicia看著於今說：“我去找開水，妳去車裏把奶粉拿出來，孩子肯定餓了。”
　　20分鐘後。
　　於今拿著壹部新手機走進衛生間，反扣上門鎖，簡單查看了可能藏監聽設備的角落，確定安全，從兜裏拿出壹張新電話卡插進手機裏，開機。
　　坐在馬桶上靜靜想了兩分鐘，於今按下邊學道的手機號碼。
　　電話響起時，客廳裏的專輯正播放到《The Golden Land》（黃金大地）。
　　拿起手機，見是陌生號碼，邊學道沒接，調成振動放在桌子上。
　　結果手機壹直震動，十分執著。
　　同壹個號第三遍打來時，邊學道拿起手機，接通：“餵！”
　　“是我！”於今的聲音很低。
　　看了徐尚秀壹眼，邊學道站起身，笑著說：“聽出是妳了，妳嗓子怎麽了？玩什麽深沈呢？妳電話呢？這是誰的號？”
　　“我把李香殺了，現在人在墨西哥。”
　　邊學道臉上的笑容壹下凝固了：“妳說什麽？”
　　於今語氣平靜地說：“李香身邊的人都被我殺了，事情肯定藏不住，老劉的人已經撤了，我也要消失壹段時間，等風聲過去了再聯系妳，剩下……也沒什麽放不下的，就是美國那棟房子可惜了，如果可以，妳幫我把房子轉送蘇以吧，這輩子我跟她沒可能了……蘇以若是不要，能賣就賣了，拿壹部分錢給童超治夏寧的病，壹部分給我爸媽養老，再壹部分……給周玲吧！”
　　從於今話裏聽出了遺言的味兒，邊學道少見地失態了，他對著手機大聲問：“什麽沒可能？什麽放不下？妳的房子妳的錢妳自己安排，別找我！美國那麽多人，為什麽讓妳動手？”
　　邊學道這壹失態，把徐尚秀和李碧婷全都嚇壹跳。
　　李碧婷跳到地板上，光著腳跑過去關了音響，然後驚疑地看著姐姐。
　　電話裏，於今的語氣出現壹絲波動，他抖著聲音說：“這事不怪老劉，是我的錯，是我大意莽撞，誤殺了6個無辜的人。老邊……我回不去了……短時間內沒法再幫妳做事了……同學們若是問起，妳就說我跟壹個姓李的女人私奔了，我倆去世界盡頭逍遙了。妳告訴他們，可以嫉妒我，但別找我，別學我。”
　　通話戛然而止。
　　說到最後，邊學道能感覺到於今笑裏帶淚的情緒，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壹個日子、以這種方式“失去”壹個兄弟。
　　於今說他“回不去了”。
　　邊學道呢？
　　他還有幾個兄弟？
　　他能回得去嗎？
　　恐怕也回不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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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斯汀，李香藏身的房子外。
　　錢虓和接應他的中年男人坐在車裏觀察了15分鐘，職業直覺告訴他倆事情有些不對。
　　房子的二樓和三樓都亮著燈，可是整整15分鐘沒看見壹個人影，沒聽見壹點聲音。
　　車裏，中年男人小聲說：“錢隊，這房子有問題，我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撤吧。”
　　不動聲色地掏出槍，錢虓沈聲說：“怕是來不及了……”
　　話音未落，附近壹棟建築四樓的壹個窗口火光壹閃。
　　錢虓敏捷地伏身，狙擊子彈還是穿透了他的肩胛骨，迸出壹篷鮮血。
　　緊接著，窗口裏又是火光壹閃，子彈打爆了錢虓兩人車子的輪胎。
　　見對方第二槍不射人而是射車，錢虓立刻推著中年男人說：“妳快離開這兒，對方想活捉咱倆。”
　　“可是錢隊……”
　　“這是命令！”
　　說話時，遠處隱隱傳來警笛聲，中年男人聽了，利落地開門下車，靠著車身，舉槍瞄準狙擊手剛才開槍的窗口，替錢虓警戒。
　　就在這時，“轟”的壹聲巨響，兩人剛才觀察的房子裏發生猛烈爆炸，爆炸產生的紅色火焰直沖夜空，幾公裏外都看得見。
　　爆炸發生後，遠處的警笛聲更響了，移動速度也更快了，住在附近的人全被驚動，影影綽綽地站在自家窗前打電話報警。
　　錢虓捂著肩膀的傷口，咬牙說：“分開突圍！往南，去墨西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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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滬市，徐家。
　　從於今電話的情緒裏脫離出來，邊學道看著站在音響旁邊的李碧婷說：“打開吧，還差最後壹首了，有始有終。”
　　李碧婷聞言，聽話地按開音響。
　　邊學道坐回剛才坐的位置，表情平靜，像什麽也沒發生壹樣安靜地傾聽。
　　很快，《The Golden Land》結束了，接著，房間裏響起整張專輯最後壹首樂曲——《Breakout》（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