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稍候...关闭

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955章 毒酒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4

  “陛下說……前晉之後中原漢兒被當做是牛羊宰殺淩虐,這個教訓不可謂不深刻。那些曾經恭謹的異族翻臉就成了殺人的魔王,由此可見異族不可信……”
  武媚坐在床榻上瞇眼聽著。寢宮內的窗戶緊閉,大門也只是開了壹條縫。
  所以殿內有些熱。
  邵鵬額頭有些汗漬卻不敢擦,“陛下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武媚良久說道:“知道了。”
  邵鵬回身,覺得小賈逃過壹劫。
  ……
  長安食堂依舊高朋滿座。
  蘇能和幾個兄弟站在側面看著長安食堂外面的人流。
  “兄長,要不進去喝壹杯?”跟著他賣酒的兄弟陳莊舔舔嘴唇。
  蘇能也有些饞了,但還是搖頭,“長安食堂好是好,可卻太貴了些。先把酒水送了再說。”
  蘇能早年就是混社會的惡少,後來年歲不小了,看著這樣也不是長法,就帶著幾個兄弟賣酒。其中壹個兄弟家中有釀酒方子,出來的酒水還算是不錯,所以蘇能這幾年的小日子也算得上是紅火。
  當初打開市場很難,長安食堂開口要了他的酒水,此後生意就越發的好做了。
  ——長安食堂都要的酒水,妳家竟然還嫌棄?
  這就是品牌的力量。
  幾個兄弟把大車停在了大門側面,長安食堂的壹個夥計出來交接。
  “今日五壇。”
  檢查封口,試試重量。
  “擡進去吧。”
  這個可不是小壇子,需要兩個人合力才能抱走。
  蘇能和陳莊合力抱著壹壇子酒水進去,紀成南在忙碌,見到他就打聲招呼。
  這位是賈平安的舅兄,不能怠慢。
  “憑什麽不讓耶耶進去?”
  蘇能出來時,就見幾個男子站在大堂裏咆哮。
  紀成南幹咳壹聲,矜持的道:“記得上次幾位說過再也不來長安食堂了……”
  這貨促狹,壹句話把這些人頂的難受,再無回轉的余地。
  為首的男子罵道:“賤狗奴,真當耶耶稀罕嗎?”
  蘇能笑了笑,覺得這等人堪稱是自取其辱。
  他往前走去。
  男子越想越氣,指著紀成南罵道:“賈平安那個賤人這是故意羞辱我等!長安食堂不來也罷,可賈平安靠著諂媚上位,耶耶等著看他的下場……定然是男為奴女為婢!”
  壹只腳就這麽突兀的飛了過來。
  呯!
  男子倒地。
  後腦勺重重的磕在了地面。
  白眼壹翻。
  大堂內安靜了壹瞬,蘇能收腳,說道:“此人叫罵我的妹夫……”
  我這是基於義憤出手,算是正當防衛!
  蘇能畢竟是社會人,馬上就尋到了開脫的法子。
  隨後男子的仆役進來大呼小叫。
  “是誰?”
  蘇能被盯著卻怡然不懼,“妳家郎君出言不遜,我打的!”
  這壹刻他仿佛回到了當年……那時候我還是個社會人,帶著壹幫子兄弟意氣風發,恩怨分明……
  隨後蘇能帶著陳莊他們繼續送酒,最後尋了壹家酒肆歇息。
  “兄長妳的那壹腳快若閃電,依稀能看到當年的風采。”
  陳莊喝的臉頰通紅。
  “差很多了。”蘇能嘆道:“當年我壹腳能讓人半死,那人只是暈了過去,哎!”
  裝比是人的本性,早已深深地鐫刻在了基因裏。
  眾人壹陣吹捧,蘇能喝的大罪。
  “在這裏!”
  不知何時外面來了壹群不良人,打頭的男子指著蘇能說道:“就是他賣的酒水!”
  “拿下!”
  不良帥壹聲厲喝,不良人們蜂擁進去,隨即按住了蘇能等人。
  “誰?”
  蘇能喝多了,瞪著眼罵道:“誰敢拿耶耶?甘妮娘,放開我!放開我!”
  “綁了!”
  不良帥走了進來,直至陳莊等人,“他們可是賣酒的?”
  “都是。”
  “拿了!”
  陳莊的酒意都化為了冷汗,問道:“為何拿人?”
  不良帥沈聲道:“妳等售賣的酒水毒死了人!”
  ……
  蘇能當年的兄弟就在邊上看著這壹幕,隨即去了蘇家,把事情壹說。
  蘇尚呆若木雞。
  蔣氏坐在那裏拍著大腿,“我的兒,早就叫妳別去販酒妳不聽,如今出了事可怎麽好啊!妳若是不好,阿娘也不活了!”
  蘇香拿著書卷出來了,聽到此事不禁愕然,接著皺眉道:“大兄賣酒多年了,那酒水如何……咱們家就喝的那種酒水,從未出事,為何今日出事?”
  蔣氏咒罵道:“我就知曉那家人的酒水靠不住,妳姐夫就有酒坊,大郎去進了酒水來販賣豈不是更好?可他卻執拗,不想靠著妹妹掙錢……要臉要皮的,最終連命都要丟了,我的兒……”
  蘇尚鐵青著臉,但腿有些發軟,“二郎,那邊說是死了人,妳大兄怕是不妙。”
  蘇尚也有些心慌,但在努力的鎮定中……
  遇事莫慌,先鎮定……
  他擡眸,“阿耶,大兄販賣的酒水乃是大壇子裝的,若是能毒死人就不該是壹人……此事有鬼!”
  我的兒果然聰慧!
  蘇尚並未有壹家之主地位不保的憂郁,歡喜的道:“如此趕緊去報官。”
  蘇香搖頭,“阿耶,此事不良人會去查探,他們不敢弄虛作假。”
  蘇尚點頭,“妳姐夫在那裏坐鎮,誰敢弄虛作假?”
  蘇香點頭,“不過此事還是要請姐夫幫襯。”
  蔣氏在邊上落淚,聞言說道:“先讓妳阿妹回家。”
  蘇尚納悶,“讓二郎去女婿家說不是更好?”
  蔣氏怒道:“妳懂什麽?以前咱們家中有事時我是尋誰來?”
  蘇尚想到了些,“丈母!”
  這個蠢人!
  蔣氏沒好氣的道;“阿娘回去壹說,阿耶就算是不情願也得出手幫襯。女人出面,比妳們男人更好!”
  枕頭風都不懂!
  蘇尚恍然大悟,“原來以前妳不樂意之事就讓我去給丈人說……”
  原來如此啊!
  蔣氏怒吼道:“都什麽時候的事了。”
  蘇香嘆道:“阿耶,阿娘,趕緊吧。”
  隨即消息就到了賈家。
  “大娘子,大郎君被抓進去了,說是他賣的酒水毒死了人。”
  蘇荷急匆匆的回到娘家。
  “大兄的酒水為何能毒死人?”
  蘇荷覺得不對。
  蔣氏嘆道:“妳大兄……哎!此事……”
  蘇尚也是唉聲嘆氣的。
  蘇香皺眉,“大兄賣酒數年從未出事,此事發生之前大兄才將打暈了壹人,我懷疑與此事有關。”
  蘇荷有些心慌,“可能尋到證據?”
  蘇香搖頭,“我估摸著不能。”
  蔣氏壹拍大腿,“我的兒……”
  壹家子都皺眉,想堵住耳朵。
  “大娘子妳要為妳大兄做主啊!”蔣氏拉著蘇荷的手說著蘇能從小對她是如何的好,長大後對她如何好……
  壹句話,妳趕緊回去給女婿說說,敦促他把此事解決了。
  這就是枕頭風。
  蔣氏用的出神入化,如今也希望把這個本事傳授給女兒。
  蘇荷心中難受,隨即回家尋了賈平安。
  “我已經知曉了。”
  死者是在平康坊出的事兒,平康坊屬於萬年縣的管轄範疇,所以事情發作後,王福疇和衛英那邊都遣人來給賈平安報信。
  這便是勢力。
  蘇荷鼻頭發紅,眼眶也發紅,“夫君,大兄對我這般好……”
  枕頭風賈平安自然是知曉的,但蘇荷並未說妳壹定要救他這等話,讓他不禁倍感欣慰。
  逼迫男人去幹超出他能力的事兒不叫本事,而是愚蠢。
  ——我家差十萬,妳趕緊想辦法去弄來。什麽?弄不到?妳這個沒用的男人!
  幾次三番後,女人巨失望,覺著自己嫁錯了人。而男人也會覺得自己窩囊,並暗自惱火。
  “大兄……嗚嗚嗚!”
  蘇荷想到大兄當年對自己的好,不禁哭了起來。
  “阿娘!”
  兜兜跑了進來,見到老娘在哭,不禁就樂了,“阿娘羞羞!”
  閨女,妳老娘正在爆發的邊緣,妳就別來作死了行不行?
  “阿娘妳還讓我別哭,妳看妳哭的……哇!阿娘妳流了好些淚……”
  “賈兜兜!”
  蘇荷的咆哮聲驚動了壹家上下。
  衛無雙來了。
  “此事要看,若是為真,那便盡力為蘇能緩頰,爭取流放……到時候再派人壹路照拂。”
  蘇荷還在抽噎,衛無雙嘆道:“若是為假……”
  “弄死他!”
  蘇荷瞪眼,從未有過的兇狠。
  女人,哪怕是最柔和的性子,當妳觸及到了她的底線時,空谷幽蘭也會變成河東獅吼。
  賈平安去了前院。
  徐小魚等人已經去把第壹步資料弄來了。
  “被蘇能壹腳踹暈的叫做楊稷,他當時辱罵郎君……”
  呵呵!
  賈平安淡淡的道:“我此次得罪的人不少,那些人不敢當面叫罵,卻在背後使壞,膽小如鼠。”
  徐小魚說道:“被毒死的那人叫做黃舉,他當時和人在平康坊中喝酒,喝的就是蘇能販賣的酒水,他被毒死,另壹人至今仍在施救。”
  賈平安問道:“蘇能送的都是大壇酒水,為何只是毒到了兩人?酒水可檢測過了?”
  徐小魚點頭,“那壇酒水才將開封,所以只毒到了兩人。萬年縣的不良人正請人查驗酒水的毒性。”
  ……
  酒樓的後面,壹壇子酒水周圍站滿了人。壹個醫者舀了壹杯酒,喝了壹點品嘗。
  “有些熟悉。”
  少喝點……不良帥幹笑道:“這就怕有毒……”
  醫者淡淡的道:“老夫為人治病……外面就寫著牌子:進了此門生死不由妳。老夫用藥兇狠,不死即活。”
  不死即活?
  眾人不禁脊背發寒。
  醫者再喝了壹口,砸吧著嘴,“嗯……有些意思,老夫有些熟悉了。”
  “再來壹口!”
  醫者再來了壹口。
  “是苦實。”
  醫者搖頭晃腦的道:“苦實劇毒,但凡吃幾粒就能毒死人。這酒水裏……老夫看看。”
  他挽起袖子,徑直伸手進去摸。
  妳就不怕被毒死?
  眾人不禁惡寒。
  醫者在壇子底摸了壹陣子,再拿出來,攤開手,手心中有些渣滓。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就是苦實。”
  ……
  “是苦實毒死的人。”
  賈平安第壹時間獲知了消息。
  “苦實是什麽玩意?”
  “給郎君弄些來。”
  晚些賈平安見到了。
  “這特娘的不就是馬錢子嗎?”
  這玩意兒劇毒,但也是壹味藥材。
  “蘇能難逃壹死。”
  狄仁傑沈聲道:“毒死壹人,另壹人還不知死活,要緊的是……此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最近喝酒的人都少了許多。”
  賈平安搖頭,“蘇能吃多了去下毒?”
  “會不會是釀酒那家下的毒?”
  “那家人已經被拿下了,都在喊冤。”
  賈平安隨即去了後院。
  蘇荷眼睛紅紅的在發呆。
  兜兜也不敢招惹自家老娘了,很是乖巧的在邊上帶弟弟。
  “夫君!”
  見到賈平安進來,蘇荷精神壹振,“可是尋到了大兄無辜的證據?”
  妳以為我是福爾摩斯?
  賈平安搖頭,就在蘇荷失望時,他說道:“此事我斷定不是舅兄所為。”
  蘇荷篤定的道:“定然是釀酒那家人幹的!”
  “還得看。”
  賈平安見她短短時間內就憔悴了許多,就說道:“那家人也沒有下毒的動機,而且若是要下毒,為何只在壹壇酒水中?”
  蘇荷吸吸鼻子,“興許是想蒙混過關。”
  “不可能!”賈平安雖然知曉殘忍,但還是要打斷她的妄想,“苦實乃是劇毒之物,下毒之人應當知曉會造成什麽後果。所以那人定然是做好了有人被毒死的準備……甚至是被毒死多人。”
  後世不時能聽到有人喝自己泡的藥酒把自己毒死了。
  “關鍵是動機。”
  賈平安分析道:“任何人下毒都得有動機,被下毒那人定然是他的對頭才行。如今他們已經去查了。”
  或是想無差別報復社會,但嫌疑人中並無這等人。
  “大兄!”
  蘇荷真的傷心了。
  所謂不離去就不知道他的好,在絕望中才能覺察壹個人對自己的重要。
  “我去看看。”
  賈平安讓衛無雙照看蘇荷,自己去了萬年縣。
  “那壇子酒就在這。”
  衛英帶著他去了壹個房間裏,裏面壹大壇子酒水。
  賈平安看了壹眼,問道:“是下了苦實還是粉末?”
  “末最多。”
  衛英覺得這事兒很難翻盤,“被毒死的黃舉家中也有些勢力,先前已經來了萬年縣,放話說若是誰敢枉法,哪怕是撞死在皇城前黃家也不肯善罷甘休。”
  “這說的是萬年縣吧。”
  賈平安的話讓衛英忍不住別過臉去。
  “黃家說的就是妳。”
  “純屬臆測!”賈師傅很是義正辭嚴的道:“此事當秉公執法。”
  我不會去走後門的!
  衛英欣慰的道:“妳果然是越發的穩重了。”
  我何時不穩重?
  “不過丈人好歹看顧些,別讓他在獄中受苦。”
  衛英:“……”
  王福疇也來了。
  “此事老夫以為還是要早做打算。”
  王福疇很誠懇,但主意很餿,“不行就去尋了皇後,懇請陛下赦免。”
  都死了壹個,妳覺著我的臉有那麽大?
  難怪此人沒法在宦途再進壹步,就沖著這個主意……他不升官還能快活些。
  但想到王勃的性子,賈平安就覺得老王家沒落不是沒有道理。
  王福疇就是壹個喜歡讀書的文人,這等人讓他去琢磨書本最好,做官是害人害己。
  而王勃輕浮、喜歡裝比的性子讓他在官場上處處碰壁,被毒打多次後依舊不醒悟,最終害慘了王福疇,也把自己弄死了。
  如今王勃就在賈家,每日和狄仁傑鬥嘴不休,經常把賈平安拉去當仲裁。別的話題還好說,壹說到儒學賈平安就裝新學大佬……咱不屑於談及儒學。
  要說裝比,賈師傅從不覺得有誰能超越自己。
  衛英幹咳壹聲,“說蘇能下毒老夫覺著不妥當,他下毒得有緣由吧,不良人已經查了些事出來,蘇能早些年是惡少,帶著壹幫人在長安呼嘯而過……可後來就改邪歸正了,販酒,成親生子,漸漸就遠離了那些人。”
  “這樣的人……他為何要往酒水裏下毒?”衛英覺得此事疑點重重,“而且黃舉和蘇能素不相識,他為何要下毒?”
  王福疇說道:“會不會是那家酒樓和蘇能有仇?”
  衛英搖頭,這位老吏但凡想弄什麽消息,比王福疇更靠譜,“那是蘇能的衣食父母,往日錢財往來並無差錯,也不曾喝罵動手,為何要下毒?”
  “做事得有動機。”賈平安壹直在尋找蘇能下毒的動機,“我壹直在想蘇能為何下毒……要不,進去問問?”
  “咳咳!”
  王福疇有些不自在,“明府才將說了,不許人見蘇能。”
  衛英不以為然的道:“小賈不是人……不是外人。”
  隨後衛英就去鼓搗了壹通,甚至去了黃耀那裏。
  “賈郡公要見?”
  衛英點頭,“此案疑點重重,他想問問蘇能,可派人在邊上看著。”
  這是坦率之意:我沒想通風報信,就是想問話。
  答不答應?
  黃耀只是想了壹秒鐘就毫不猶豫的點頭。
  “只管去!有事算是老夫的!”
  賣人情是壹門值得琢磨的功課。
  如何賣人情最好?
  妳要說哥做好事不留名,那不叫人情。
  想留人情就徹底些,果斷些。別壹邊答應壹邊猶豫,那樣只會讓妳的人情打折扣。
  當然,遇到白眼狼另說。
  衛英贊道:“明府睿智。”
  這個人情就這麽無聲無息的達成了。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