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我為王

春秋我為王

歷史軍事

  重生春秋,成為卿族庶子,被趕到馬廄與牛馬為伴,誰知霸業竟由此奠定,三家分晉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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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朋比為黨

春秋我為王 by 春秋我為王

2018-7-24 14:58

  於是趙無恤收起了方才的失態,回禮道:“久仰張子之名,敢問可是張侯、張老之後?”
  “正是乃祖。”不過,張孟談有些奇怪,他也才剛進入泮宮半年,哪來的什麽大名可以讓人久仰?
  張侯,又名解張,是張氏始祖,他是晉文公之臣,介子推密友。
  而張老,和樂王鮒壹樣,也是無恤曾祖父趙文子的黨羽。
  不過,和樂王鮒的貪婪相反,張老,卻是壹個極為廉潔的賢人,趙無恤聽過,這其中還有壹段典故。
  下宮之難後,趙氏之宮許多地方被墮毀,到了趙文子執政時,這位壹向穩重的趙氏孤兒謹慎了幾十年,總算熬出頭了,心態就有些飄忽。他開始大興土木,建造宮室,從太行山中運來上好的木料,砍削為房椽後又加以細細磨光。
  張老前去下宮,遠遠看見這情形後,就“不謁而歸”,沒有拜見文子就轉身離開了。文子聽說後,便匆匆乘車追上了張老,攔著他說:“吾有不對之處,子亦應當告訴我,為何走得如此匆忙?”
  張老回答說:“我聽說,天子的宮殿,砍削房椽後還必須用密紋石細磨;諸侯宮室的房椽需要粗磨;大夫家的房椽要加砍削;士的房子只用斬掉椽頭即可。”
  “備物得其所宜,這是義;遵從尊卑的等級,這是禮。現在妳顯貴後,卻忘掉了義,富有後,卻忘掉了禮,都用上天子、諸侯的規格了。我恐怕妳不能免禍,下宮之難就要重演,怎能不趕緊離開?”
  張老就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方式勸諫文子,趙文子從之,回到下宮後,命令匠人停止磨光房椽。但這樣壹來,只打磨了壹半,就顯得不倫不類了,匠人建議幹脆把它們全部砍掉。
  趙文子說:“不必如此,我要讓它們留下來,叫後人看到,那些打磨過的房椽,是我這個不義不禮的人做的,以此為警戒。”
  這也是趙無恤站在下宮正殿下仰望時,發現房椽壹半是精打細磨的光滑平整,壹半卻是粗糙砍削的緣故。
  由此可知,張老的性格,和同時代的樂王鮒相比,全然是兩個極端,他們當時就是政敵。不過真有意思,這兩個死對頭的後代,張孟談和樂符離,怎麽會走到了壹起,而且看上去關系還很不錯。
  趙無恤也知道,這兩位目前雖然向他示好,可只是在泮宮中的權宜之計,實際上,他們的家族只會投效於真正的趙氏世子。
  招攬人才不能急躁,太過親昵反倒會適得其反,暫時,還是以朋友情義籠絡之吧。
  他打定主意後,便與二人談笑風生。隱隱約約,以趙無恤為核心,加上張、樂、趙廣德三人,壹個趙氏之黨的小團體開始建立起來,雖然仍然有些松散,只是出於壹種臨時性的抱團。
  而另壹邊,從公族大夫處結束了授課的魏駒,也來到了泮池邊的桃林,正在聽呂行、令狐博兩位堂弟匯報剛才試探趙無恤的結果。
  “他居然能勝過阿行,而且箭術離養由基只有十步之遙?”魏駒有些難以置信。
  呂行情緒有些低沈:“行無能,請堂兄懲處!”
  魏駒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何至於此,阿行妳是我宗族中的射術第壹,他日勤加訓練,定能反敗為勝。”
  畢竟,魏駒只能想派人試探下趙無恤的本事,而不是想與其為難。
  趙魏兩家雖然現在政見不合,但只是他父親魏曼多待價而沽,並非與趙氏徹底翻臉,私下的交往還是要維持的。自從欒氏被滅後,魏氏的地位就有些尷尬,和範、中行敵對,尤其是範氏,簡直是解不開的仇怨!魏駒也有點想不明白,這次父親為何不站在趙氏壹邊反對範鞅。
  對於趙無恤,魏駒今日壹見,就預感到了,再過上幾十年,未來的六卿之中若是有這個人,將會是他可怕的政敵。
  要是表兄趙仲信成功當上趙氏宗主,就好了。
  雖然這不是他壹個魏氏子能幹涉的問題,但魏駒此刻便下了決心,壹定要說服父親,全力幫表兄仲信拿下趙氏世子之位,將趙無恤死死壓制住。當然,這壹切都要暗中來推行,萬壹讓趙鞅知道了,反倒不美,而表面上,他還會與趙無恤交遊,甚至親密無間。
  畢竟,在泮宮裏,他還指望夥同趙、韓壹黨壹同對抗範、中行兩家子弟呢。
  不過可惜,若是方才呂行能擊敗趙無恤,那以後在泮宮之中,趙氏就會低魏氏壹頭,三家聯盟就能以魏駒為首了。
  ……
  午後,庶子大夫籍秦依然沒有出現,他壹邊擔任著庶子大夫,壹邊還兼任著上軍司馬,是趙鞅和中行寅的下屬,借口忙於軍務,對公學並不上心。只是派了他的幕僚,中士鄧飛前來代為授課,鄧飛背著手在靶場繞了半圈後,讓眾少年進了廳堂,傳授他們《司馬法》和晉國歷代刑法。
  跪坐在席上聽了沒壹會,趙無恤心裏就有了譜,鄧飛對《司馬法》的研究是比不上王孫期的,畢竟不從事武職,沒有親身經歷,總是差了壹點什麽。但在刑法上,他卻是頗有造詣,講的深入淺出,所以,趙無恤也聽得津津有味。
  晉國歷代刑法,都抹不去兩家人的身影,壹是範氏(士氏),壹是趙氏。
  上古刑法,創於趙氏的嬴姓遠祖臯陶,唐虞夏商周,法本來是藏於宣室之內,不示於民的,正所謂,“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所以國人庶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犯罪,貴族說妳犯了,妳就犯了,也沒有證據可尋,無處說理去。
  晉國最初的律法,叫做“士蔿之法”。
  士蒍,是範氏祖先,晉獻公大夫。士,是職位名,也就是士師,士師之職,古之法官,掌國之五禁,以左右刑罰。
  士蒍善於法度,他所創立的《士蔿之法》,成為晉國後世刑法的模板。
  其次,是“被廬之法”。
  晉文公重耳回國後,於文公四年,作《被廬之法》。當時晉楚爭霸,勢在必戰,晉文公在被廬檢閱軍隊,制定此法,內容符合禮的要求,被列國稱贊。
  還有著名的“趙宣子之法”。
  在趙盾執政時,於閱兵儀式“夷之搜”上頒布,十年前趙鞅在民間收集鐵,鑄造了刑鼎,上面就篆刻著《趙宣子之法》,是晉國第壹部公之於眾的成文法。
  它同時也是趙氏家法,此鼎目前還放在下宮之中,向全體國人公開。雖然壹些古板君子,如孔丘,詬病說趙盾執政時“君不君臣不臣”,所以宣子之法是亂法。但在趙無恤看來,比起重俗禮和壹套空話的《被廬之法》,要先進許多,當然,很多方面還有待改進。
  最後,是“範武子之法”,創建者為士會(範會),範氏始祖,在以上幾項法度中最為成熟和全面。直至到晉悼公時期,仍然要右行辛學習範武子之法,以為國用,這也是晉國目前通用的法度。
  恍然之間,又是壹陣鐘鳴,到了下課時間。眾子弟起身,如呂行、樂符離等,就直接轉身走了。因為鄧飛只是代為授課的幕僚,並非正式的師、傅,地位不如在場諸子。
  鄧飛在案後靜靜地收拾竹卷,臉色不變,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待遇。只有無恤和張孟談倆人,才恭敬地向他行學生之禮,又讓他心中略為寬慰。
  趙無恤覺得此人還是有些學問的,決定下次前來泮宮,要再帶上束修,補上壹份拜師之禮。
  走出廳堂後,趙無恤婉拒了魏駒邀請他再次同行,去魏氏府上燕饗的建議。
  “世兄好意,無恤心領了,但無恤還要去南市逛逛。”
  “南市?”魏駒看向趙無恤的眼神,頓時微變,他不由得懷疑起方才自己對此人的評價,是不是過高了。壹個無法控制自己欲望的人,再怎麽出色,終究是成不了大氣候的。
  “原來如此,那就告辭了,趙子第壹次來新絳,去南市耍耍,也是人之常情……”
  魏駒重新將無恤打量了壹通,對他的觀感降了壹級,從“吾之大敵”降成了“小心即可”。
  趙無恤感覺到了魏駒態度的變化,他看著魏駒等人遠去的身影,摸了摸無須的下巴,這話不太對味啊?發生什麽事了?
  而張孟談也在壹旁,聽了以後,臉色也微微變動,眼中不掩失望。不等趙無恤邀請,他就垂拜告辭而去,不緩不慢地上了自己的馬車,竟是顯得有些疏離,和之前的“親而不附”判若兩人。
  趙無恤更是疑惑不解,自己究竟說錯做錯什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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