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鏡

減肥專家

修真武俠

開春的季節,天氣還是冷的。山林間的夜風嗚嗚作響,吹進只剩半邊大門的道觀正殿,卻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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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雲房密事 魔意縱橫

問鏡 by 減肥專家

2023-4-22 10:51

  夜色漸沈,屋中煙嵐流動,似若夢境。
  盧二娘坐在梳妝臺前,由花娘子為她綴上種種發飾,自己則壹動不動,連話都沒說壹句。
  前面院子裏,消息壹直不斷,天鶴門為了今夜宴請,專門邀移南班獻舞助興,盧二娘他們自然請不到,但其他的舞娘也足夠了,前去的舞娘、樂師,自然也就成了花娘子的耳目。
  自從宴席開始後,那邊的消息便如流水般發過來:
  “高雲波等人壹直在詢問九煙出去的緣由,九煙口風甚緊。”
  “高雲波提議船上修士成立壹個臨時聯盟,與論劍軒合作,尋出其目標……九煙不置可否。”
  “宴上已經拿出了嫌疑名單,第壹位是鬼厭,其余還有東海十兇等。”
  花娘子細品這些消息,嘴上則繼續勸說:“何苦呢?九煙或有寡人之疾,但觀其斂藏精氣,沒有絲毫外泄,當是在修煉獨特法門,也證明他絕非是急色之徒。說到底,大家不過是話趕話,才鬧得這麽僵。”
  稍頓,花娘子伸手輕撫上盧二娘細膩光潔的面頰,似乎想用掌心溫度,將其冷意融化:“我知道妳不想聽這些,可有壹條,我卻要對妳講:不管九煙對錯,妳與他置氣,就是妳錯了……”
  盧二娘終於開口,冷淡回應:“我何時說過,自己沒錯?”
  “我不是講‘面是背非’壹事,這種小事,錯就錯了,又能如何?我是要講,妳與他置氣本身,就是最沒有意義的,要記得,妳如今是什麽身份!”
  “我?”
  “妳還當自己是賣藝求生的舞娘嗎?”
  花娘子彎腰,使兩張如花似玉的嬌靨並排出現在鏡中,在盧二娘耳邊,低聲道:“妳既然拜在菩薩座下,此界第壹流人物中,便有妳壹席之地,普天之下,只要妳不願,又有誰能讓妳獻舞侍寢?”
  雖然九煙沒有明說要做什麽,可那意思,又有誰不明白?
  花娘子便抓著這壹條,延伸開來:“九煙雖非尋常之輩,但相較於妳未來的成就,還是天上地下,判若雲泥!不遠的將來,便是他湊上來叩拜,妳都要嫌他汙濁……今日出於意氣之爭,把身子舍給了他,未來又該如何看待?這等恥辱,就是日後成就長生,歷遍大劫,也難以洗褪……”
  “有什麽洗不凈的?盧二娘的身子,不是什麽金鑲玉,當然,卻也不是誰人都能辱沒的。想吃到嘴裏,也要看看牙口夠不夠硬!”
  她語句中的寒意,便如冰珠壹般,讓人絕不會誤會她的意思。
  “妳還是在置氣!”花娘子秀眉顰蹙:“而且,這豈不是另生事端?”
  盧二娘微微壹笑,取過唇紙,輕抿上朱紅色彩,眸中光彩流轉,卻是將壹應寒意殺機,盡都掩蓋,越是如此,越讓人無法輕視她的決心。
  鏡中見得其眼神,花娘子都是心頭微凜,口中則道:“何必弄得妳死我活?好吧,九煙死活不論,如今論劍軒肆無忌憚,圈禁旅客,妳又樹大招風,萬壹鬧出不可收拾的局面,難保那邊沒有壹個居心不良的,借機生事,圖謀不軌……”
  盧二娘對這種理由,根本不屑壹顧。
  花娘子嘆息道:“事情本沒有那麽糟,完全可以更簡單地解決。他不是要觀舞麽?妳便帶著樂師,也可以與窈娘她們同去。窈娘平日裏最聽妳的話,到時由她們騰挪幾下,封著他的嘴,也就是了,本來不是什麽大事,那九煙最初也未必就要做出這等事兒來……”
  “是嗎?我倒覺得他早等著這個機會……”
  梳妝已畢,盧二娘起身,往床前探視白娘子,而被她這麽壹提,花娘子也不好再多說,深深看了眼床前那美飾華服,無限嬌好的身影,徑直出門。
  移山雲舟上的夜色,別有奇景。
  幾十上百片巨帆,共同構成如烏雲般的陰影,又有大小不等的縫隙,將夜空切分,星月掩映。
  而今夜,更有別樣景致。
  花娘子往南方天域去看,那裏勁吹的風雪,至今沒有停歇的跡象。
  縱然是隔著壹層劍陣,她還是隱約感應到,風雪所覆蓋的區域,壹應氣機,並相應的天地法則體系,都羅列清楚,結構穩固,那壹位竟是自沖擊劫雲後的三兩個時辰裏,將天地大劫影響的部分地帶,重新歸攏,塑造出壹片具有自洽法則,獨立於天地之外的虛空世界。
  而在那風雪彌漫的世界外圍,正承受著天地大劫的反沖,偏偏穩若磐石,不見絲毫動搖。其中所涉及的種種神通,簡直強絕到不可思議,便是見多識廣如她,也要感嘆:
  縱然是妳,也能走到此壹步……倒也不愧是太玄親傳。
  心念未絕,她又生感應,扭頭去看,只見壹具高大的身形,正負手緩步入院,不是九煙,又是誰來?
  可以看到,九煙也是擡頭望天,視線所指,同樣是南方天域,而且相當入神,甚至沒有發現她的存在——當然,更有可能是根本不予搭理。
  花娘子知道,此人與蕊珠宮倒是頗有淵源。據說湛水澄對他很是看重,還有傳聞是,他只是旁觀湛水澄與辛天君下棋,就自悟太玄冰解神通,還險些把小命都搭在裏面。
  如今,他坐的移山雲舟被論劍軒阻禁,而千裏開外,蕊珠宮的那壹位,放出如此聲勢,確能給人極大的想象空間。
  這樣……其實挺不錯。
  正沈吟間,門聲響起,卻是盧二娘邁步而出,身上披著壹件黑沈沈的鬥篷,行步間,其內的美飾華服偶爾翻起,卻是更要誘人遐思。
  只是這壹位同樣是把她忽略,直接與九煙視線遙對,然後就要走過去。
  花娘子壹把將她扯著,低下嗓子,以急促的語調道:“我來安排,不要再使性子,想想白娘子,若她知道此事,又該如何自處?”
  提到白娘子,盧二娘向屋裏看了壹眼,沒有即刻出聲反對,花娘子抓著機會,向門外以目示意,早已等候在不遠處的窈娘等人,忙上前來,如眾星捧月壹般,擁著盧二娘壹起去了。
  九煙定然是已看到了的,卻是半分表情都欠奉,徑自回屋。
  這就是默許了?
  不多時,花娘子便聽得窈娘柔膩的嗓音:“九煙大師,可安歇了麽?有佳人夜訪……”
  不久,門響,再有片刻,樂聲響起,卻是迷離頓挫,忽高忽低,如心意之動蕩,真幻難明。
  花娘子思忖壹會兒,走回屋來,慢慢踱到床前。
  床上,白家娘子還在閉目沈睡,雲生香的流嵐恰是漫過她的身軀,迷蒙不清。
  花娘子嘆了口氣:“情之壹物,定有難明之理。二娘這等天資、性情,也難勘破。妳有意無意中,倒是拿出的好手段!”
  聲音婉轉低回,似若自語,可話音分明就有所指。
  便在此刻,床上沈睡中的病弱女子,倏然睜目。
  床幃之中,似有燦若電光劃過,映得壹室生明。
  正面與此眼神對接,花娘子便是早有準備,也不由得微微恍惚,似乎心底的隱秘都要被其眸中神光刺透,也在此時,她及時定神,瞑目結印,口發真言,漫過床幃的輕淡煙嵐,受法印催動,便如開水滾沸,翻滾不休,莫名又擴張許多。
  花娘子掬手切入,再擡起時,竟是從中凝成壹枚水珠,緊接著就按入床上病弱美人的眉心。
  受此水珠加持,白家娘子緩緩盍上眼簾,遮去眸中如電神光,等片刻之後,再睜開時,已經是光澤黯淡,再無絲毫鋒芒。只不過若仔細去看,在她眼底深處,還蘊著壹層靈光,似深潭清波,看似明澈,又深不見底。
  花娘子輕拍胸口,好似驚魂甫定,旋又嫣然壹笑,伸手給眼前的病美人整理鬢發:
  “總算雲生香制得及時,可以借之施展羅剎大人的神通法力,若不然,妳《三際經》的火候不足,移元換質難臻圓滿,舊傷復發之下,定然是遮掩不住了。”
  “妳不用解釋……也沒必要借此占我便宜。”
  白家娘子自顧自攤開雙手,仔細觀察,但見肌體纖弱,軟柔乏力,便是哼了壹聲:“妳們把《三際經》吹到了天上去,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如今快要兩年了,進度還是平平。”
  “是師妹過於急切了。若非《三際經》神妙無方,妳受了李伯才那逆絕生機的貫胸壹劍,也不至於能在這短短時間裏,重塑肌體,再復新生。”
  她稍稍勸解,頓了壹頓,又道:“如今只要雲生香未散,羅剎大人的幻法神通,便可持續作用,想來論劍軒那邊,也難以再勘破虛實……”
  白家娘子,如今卻可說是陸素華了,她依舊躺在床上,與既往迥異的病態嬌靨上,有些驚訝顯露:“論劍軒?似乎我昏睡這幾日,外間倒是生了不少事。”
  “如今當頭不過數裏,就是旗劍天羅的劍陣。不過,事情倒也還有轉圜的余地,妳自被李伯才重創後,便拜入菩薩座下,也在班子裏有了白家娘子的身份,距離東華山被攻破的時間,差了壹年以上,其間經歷,處處可考,常人思維絕繞不過這個彎去……”
  “可那魔女是怎麽回事?”
  “魔女?”
  “就是今日探我胸口舊傷的那人……”
  “妳當時尚有知覺?”
  “莫忘了,我是什麽人,妳們菩薩又是為什麽要收我做入室弟子。便是最昏沈時,也定有壹念明晰,只是範圍嚴重受限而已。然而旁的不知,近身探我氣機,還不知麽……那人氣息,當是女流,而她使的分明就是魔門手段!”
  花娘子面上也是訝然失色:“怎會?那人是靈矯,是論劍軒四代弟子中的精英壹流……”
  話音到此戛然而止,兩位女修目光對視,眸底都是恍然。
  花娘子忽爾啞然失笑,素手握拳,輕敲額頭,終於明白差錯出在哪裏。
  她當時已見到靈矯身上寶光懾人,遮了本身氣機,卻因先入為主,怎麽也沒想到,來人會在論劍軒眼皮子底下,冒充他們的核心弟子……
  這定是得了論劍軒的準許才對!
  她心中念頭紛至沓來,卻是密而不亂,要從中勾連出壹條最清晰的思路。
  陸素華輕咳壹聲,隨後以手掩唇,將後續的咳音壓下:“東華山已成廢墟,論劍軒與魔門,到現在還沒撕破臉麽?這下倒是真有些不妙……十有八九是魔門東支,那邊握有我那娘親的血脈咒誓,雖然她早已在父親大人的助力下,洗神換血,脫了束縛,我卻沒做這壹手,縱然已經隔過壹層,但近距感應下,怕是難以瞞過!”
  花娘子若有所思:“可論劍軒至今還按兵不動……”
  “自然是那人私心所致。”
  陸素華從來不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斷言道:“她必想借著論劍軒的壓迫,談些交易之類。她要什麽,我大約是知道的,我想,不多久,她就會和我們聯系!”
  花娘子為之沈吟:“雖是如此,我們卻不能跟著她的節奏走。”
  “這是自然……妳把她言行都說給我聽,看壹看能不能辨出她是哪個?”
  “也好,此事是因為妳昨日突然舊傷復發,眼看遮掩不住,不得不冒險,請九煙……”
  聽到這個名字,陸素華神色微動,將之前的問題暫時拋下:“九煙?”
  “就是在園子裏,撞破妳和二娘好事的那人,二娘沒有提起?”
  “從未提及。”陸素華也在沈吟,“只是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
  “妳應該認識的,當年在北荒時,妳不是與他大劫幹戈,更還與白蓮師妹隔空交戰……那是因為,白蓮師妹有壹樁機緣落在他身上。”
  “九煙……哈,九煙!”
  陸素華倏地擁被坐起,卻因為動作過大,咳聲不停。花娘子忙為她順氣,卻也難掩驚訝:
  “九煙又如何?”
  “妳們到現在還不知道麽?此人在北荒,先做追魂道人,又化名盧遁,最後拿出九煙這個外殼來,卻無壹是其真身,他真正的身份,實是叫做余慈!他瞞過了無數人,可這我心中那塊記憶裏,卻是清晰分明的!”
  “余慈?就是離塵宗的棄徒,年前駕馭玄黃殺劍,幾乎打穿北地的那個……看起來,咱們之前,還真的欠交流呢!”
  “哦?”
  “若他是那個余慈,與我教的孽緣倒是相持已久。早年間,在天裂谷那邊,分明也是糾纏不清,派過去的伊辛等人,多是因他而亡。”
  陸素華不認識伊辛,也不關心,此時倒是有點兒幸災樂禍:“如果牽涉如此之深,我倒覺得,妳們的底細,怕是瞞他不過。”
  花娘子淡淡道:“不是‘妳們’……”
  “好吧,是我那位便宜師尊,還有妳們這些同門。我只是想說,如果壹個人,無論天南地北,不同身份,總能牽扯到壹起,十有八九,他就是沖著這邊來的。”
  陸素華倒是輕松下來:“況且當年他在北荒,好聽點兒說,是縱橫捭闔;難聽點兒講,就是見縫就鉆,不僅勾搭上了我‘那位’,交接了湛貓,連黃泉秘府都進去過,後來我鐵心要殺他,都未能如願,如今不知他又要使什麽手段?”
  花娘子心中分明,陸素華表現得越是從容,對目標的評價就越高,忌憚之心也越多。她想了想,發現此人變化身份,又交遊廣闊,實是帶來了相當多的隱患,教中某位關鍵人物,似乎也有些差池……
  她忽又想起壹事,笑容就有些苦澀:“今日二娘被他擠兌,無奈赴約。此事來得分外奇怪,中間我還受他暗算,險失了方寸,之前還想著是他急色之故,如今想來,其目的怕是更不單純……可笑我為了騰出手來為妳施法,還故意逆二娘的性子,挑撥了幾句,這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二娘?”
  陸素華眉頭略皺,這些時日,她除了養傷,就是有意無意,以柔弱之質,勾搭盧二娘,務必使她難以自拔,也好為日後在黑天教中多個助力。不管怎樣,也是用了心的,如今聽來此事,心裏感覺甚是微妙。
  她神意感應乍展,庭院這點兒地方,頃刻間就被掃了壹遍。
  庭院的範圍區域,對還丹境界以上的修士,都沒有什麽秘密可言,平日只靠符陣護持隔絕,而這其實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不過感應都是相互的,除非境界、水平相差太多,否則如此近距離,壹方的窺探,都很難瞞過另壹方。
  這些對陸素華來講,都不是問題。
  她這些年在東華山,幾乎是以壹己之力,獨擋論劍軒的攻伐,精進之速,可謂當世無雙,如今小劫法的境界已然圓滿,距離再進壹步,也只差些機緣了。
  即使受了李伯才那貫胸壹劍,打破了圓滿狀態,可境界擺在那裏,此時的移山雲舟上,怕是無壹人能及。
  可是出乎意料,那相隔不過百尺的屋中情況,竟然是感覺不到!似乎有壹層無形的屏障,阻隔內外,壹切感應,都要消融在其間。
  陸素華稍加分析,便有所得:“原來如此,看來他在當年那壹戰後,倒是頗受了些好處!”
  別人不知,陸素華又怎能忘記——這種由多方性質迥異的元氣封固的現象,不正是當年陸沈與無量虛空、大梵妖王兩大魔主交戰,引爆的虛空對撞、交錯之象?
  在明確根源的前提下,陸素華若強要解析,也有幾成把握,可她終究還是顧忌頭頂上的旗劍天羅之陣,擔心觸發對方的感應。
  收回神意,她卻是低聲而笑:“好,很好!”
  當年那壹戰,陸素華壹直有許多疑惑未解,而陸沈也是諱莫如深,或者再深想壹層,似乎她那位無所不能的父親,也有壹些關竅沒想明白。
  但不管怎樣,北荒壹戰,都是魔門針對陸沈,包括其後與論劍軒聯手的壹個重要節點,若要掃清其中陰霾,此間情節,不可不知!作為重要當事人之壹的余慈,既然能從中得到好處,其所涉及的信息,就應該是極其關鍵的……
  眼下,就是深入了解的機會!
  陸素華斂神內視,想看壹看自己能調動多少力量,再去拜訪。
  但忽地,她眼神凝定,擡眼看向花娘子,做了壹個無聲的交流:又有人來了,妳們這兒倒挺熱鬧!
  花娘子微蹙眉峰,陸素華感應到了異樣,她卻全無所知。
  以此觀之,來人若非是余慈化身的九煙那般,情況特殊,就定然是長生中人,修為境界遠在她現有層次之上。
  而且,怕是不懷好意。
  這又是旁生枝節——目前的事態,越發地脫出了既定方向,大大地考驗她臨場應變的能力。
  花娘子倒也淡定,壹邊將最有嫌疑的人物在心頭拿捏,壹邊切換了狀態,柔聲道:“白娘子妳病情尚未痊愈,便不要操勞心思了,二娘應酬罷了,片刻便回,妳且安歇便是。”
  說著,她伸手攬著陸素華纖瘦的肩頭,讓她慢慢躺下。
  其實這時候,陸素華要能配合兩句是最好,可這位明顯還是有些傲氣未消,唇邊噙著笑,看她施為。
  受羅剎鬼王神通影響,雲生香覆蓋範圍之內,自有幻法演繹諸般合乎情理的形象,以為遮蔽掩護之用。
  但這些畢竟還是幻術,壹旦有外人進入香氣範圍,便再無用處。
  而這個範圍,也正是花娘子的警戒線,大約是在屋外兩丈許。
  此時,她心頭仍沒有任何確切的感應,但源自於羅剎鬼王的神通法力,卻是通過繚繞的香氣,向她投來警訊。
  下壹刻,卻聽得“伊呀”壹聲,屋門被發力推開,不告而入者就那麽大大方方地走進來,壹刻不停閑,掀起分隔內外的珠簾,在珠鏈碰撞的嘩嘩聲裏,邁入裏間。
  但見來人身材高瘦,著壹身純黑道袍,頷下蓄須,頭發卻是披散在肩,雙眸綠瑩瑩,陰慘慘,刺心破腦,令人望而生悸。
  他見得床前花、陸二女,眼中就是壹亮,長笑道:“妙極,不想這移南班裏,也不只是壹位盧二娘!道爺今夜不孤了!”
  見人聞聲,花娘子深深吸壹口氣,心中生出怪異絕倫的感受:
  “鬼厭……”
  眼前這人,正是當前南國,壹切“有心人”都不可不知的大魔頭鬼厭!
  此人自東海而返,在吳鉤城驚鴻壹瞥,隨後大大咧咧上了移山雲舟,又在論劍軒的封鎖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如今卻是現蹤在此。
  而且,分明是要做他的老本行……
  又是旁生枝節!怎麽這壹路上,總不讓人安生!
  諸多念頭閃掠而過,花娘子霍然站起,張口欲呼之時,腦中轟然壹震,作勢出口的呼救聲,只是在心頭過了幾遍,唇、喉等處,卻是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就是像將醒未醒之時,明明覺得已然梳洗打扮,做了許多事情,待真醒來,卻是南柯壹夢。
  心念與軀體徹底脫了節!
  花娘子已經醒悟自己的狀態根源,但身體卻是完全不聽使喚,方壹站起,就軟軟倒下。
  鬼厭哈哈大笑,搶前壹步,直接將她摟在懷中,順勢壹撕,披在身上的開襟大袖外衫,便給剝落大半,露出雪白豐腴的膀子,隨後又給拋上了床,側伏著身子,半壓在陸素華身上。
  “秋風陰涼,夜深露重。兩位美人兒,與其私語糾結,不如放開心懷,和道爺成就好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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