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鏡

減肥專家

修真武俠

開春的季節,天氣還是冷的。山林間的夜風嗚嗚作響,吹進只剩半邊大門的道觀正殿,卻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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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劫起劫落 蓮滅蓮生

問鏡 by 減肥專家

2023-4-22 10:51

  花娘子深知,越是想著拖延,就越要入戲,絕不能把目的全然寫在臉上。
  故而,她做出最端莊從容的姿勢,很是表現出壹番“盡力保持氣度”,而又不甘的意味兒,就像是驕傲的失敗者,在維持僅有的尊嚴的同時,要為自己尋到壹個可以自我安慰的理由。
  “我想知道,妳們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算計我們的?”
  她自覺做得已經很好了,可余慈沒有回應他,而是做出了壹個“很遺憾”的表情。
  花娘子忽然大覺不妥,然後她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身後鬼厭,將鐵鉗似的手掌扣在她頭上,而前方,余慈脫去了彬彬有禮的面具,冷淡開口:
  “缺乏誠意的話還是不用說了吧,或者,妳覺得讓我們自己來比較好些?”
  “……妳想讓我說什麽?”
  “其實貴教我已有耳聞,對菩薩在西南蠻荒教化萬靈,也是很景仰的。”
  他果然知道了本教存在!
  花娘子心思流動,知道黑天教並沒有什麽,如今南國也漸有風聲,不過余慈作為從二十多年前,就壹直與教中計劃糾纏的人物,所知未必就是外面流傳的那樣粗淺。
  果不其然,下壹句余慈就露出崢嶸:“不過世事難料,總讓我和貴教牽扯不清,不管最後哪邊更占便宜,這麽下去,也不是個頭。不如現在就做個商量,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這像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嗎?
  當然,花娘子絕不會放過這個拖延時間的機會,更對余慈戰後求和的態度很感興趣,她很想知道,余慈會拿出什麽條件來,他對教中的事情,又了解多少。
  可余慈又怎麽能夠輕易讓出主動權?
  他走到花娘子身前,身後鬼厭會意,手掌向後扳,使得女子頭面朝上,任余慈目光巡逡。
  這是壹個絕稱不上“談判”的態度,說是“審判”還差不多。
  果然,余慈接下來就問:“這天地之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咱們偏偏還來來回回碰上這麽多次,肯定是哪兒出問題了。我就冒昧問壹句……兩位大人,都在鼓搗什麽啊?”
  大人……兩位?
  花娘子心中陡然劇震,突然就醒悟到,眼前這人,對教中乃至於教中所謀劃的大事,絕對不是他嘴上說的那樣,壹無所知。相反,他了解得非常深、非常深……
  看著花娘子微微放大的瞳孔,余慈竟是莫名長長籲壹口氣,很是疲憊的樣子:“火候到了,咳,我是說,果然,沒誠意的對話浪費的時間還是太多。我們自己來吧!”
  不好!
  花娘子這時再不醒悟,就也枉她在世間行走這些年了。
  可問題是,余慈早就處謀積慮對她下手,且是花費了壹番工夫,用明暗兩路,誘使她神思流動,自入甕中而不自知。
  此時,對方已經在她全無知覺的情況下,再度攻入形神源頭,並且誘發了海量的念頭,壹旦念頭起來,想要壓下去談何容易?
  更何況,余慈和鬼厭如今可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做派,用最粗暴的方式,轟開她的心防,在形神交界之地,直接掀起了壹場風暴。
  花娘子腦中轟然壹震,魂魄肉體分離、錯亂的可怕感覺重新回來,只這壹下,就在她形神根本之地,留下了幾難痊愈的重創。
  換了常人,此時大概就是要涕泗橫流,靈智昏蒙,神經錯亂,甚至於大小便失禁,化為壹攤肉泥,事後就算不死,十成十也要成壹個白癡。
  而像花娘子這樣的層次,早已洗煉肉身神魂,體內並無絲毫雜質,還不至於到那種不堪的境地,饒是如此,同樣也是失去了對身軀的控制,氣血錯亂,手足抽搐,全身軟綿乏力,還在激烈地抖顫,而心底深處,則七情六欲並起,私心雜念橫生,往不可控的深淵急劇滑落。
  在這思維的亂流中,教中的種種信息,不可避免地顯現出來,都是她剛剛調動,還沒有以教中秘法斂藏的部分,且越是記憶深刻的,溢出的速度就越快。
  余慈瞇起眼睛,如果事情走勢不是這麽激烈,他或許可以用壹種更溫和的方式,可事到如今,已經得罪了兩位神主,他可絕不會把和解的希望寄托在那喜怒無常的羅剎鬼王、還有由始至終都埋藏在陰影中的大黑天佛母菩薩身上。
  這種情況下,不管是激烈還是溫和,都沒什麽意義了。在目前時間點不怎麽湊巧的時候,幹脆花點兒時間,謀求壹個利益最大化,才是正經。
  他要知道,這兩位世間頂尖的大能,暗中茍合這麽些年,究竟在搞些什麽!
  只有弄清楚這些,他才能有針對性的措施,也才能更有效地借力,分擔兩位大能帶來的壓力。
  在此,在教中地位似乎頗高的花娘子,自然就是最理想的目標。
  花娘子的形神交界地,幾乎已經徹底攻陷,億萬念頭起落,都在他掌控之下,被他任意“擄掠”信息記憶。從她的記憶中,可以翻閱到大量有價值的東西,比如她在北荒時,與教中的往來溝通、交結的人脈,吸納的教眾,收集的情報等等。
  更有價值的,則是黑天教高層的信息、教派的結構等等,讓余慈對黑天教有了壹個頗為全面的認知。
  但是,余慈最想知道的信息,卻只是從記憶中見出壹些零碎片斷,難有決定性的情報。
  目前,形神交界地只剩下核心處那極微小,也是極關鍵的壹點。
  余慈知道,那應該就是大黑天佛母菩薩寄托“種子”的位置,也應該是花娘子所有秘密的最後藏匿點。
  他已做好了壹切準備,三方虛空早就封鎖周邊,確認再無破綻,他便將已經完全落入他掌控的念頭洪流壹股腦兒地壓過去。
  以三方元氣斷絕加持,花娘子本身的力量,已經不值壹提。
  原來,我的使命就在此終結了啊!
  最後的念頭閃過,花娘子嬌軀劇震,形神上強烈的沖擊,徹底擊潰了她的防護,這是形神結構的大崩潰,她陡然間喪失了壹切力量,徹底軟癱下去,也將形神最深處、最核心的隱秘,盡都展現在余慈眼前。
  那是壹朵正片片雕零的黑蓮。
  妖異的黑光,從花娘子身上透出來,分瓣開葉,曼然舒展,恍惚中像是形神交界地的黑蓮,外化至現實層面。
  只不過,壹者雕敗,壹者盛開。
  鬼厭松開了手,猛然後移,迅若鬼魅,至於余慈,則面色嚴肅,同時往後退。
  他感受到了,黑蓮中孕育的詭譎莫測的力量。
  在攻陷花娘子形神交界地的瞬間,他非常清晰地感覺到,隨著形神交界地核心地帶的陷落,花娘子的生機倏然斷絕。毫無疑問,這是某個早先架設好的“機關禁制”,很有可能就是為了防備目前情況的出現,及時斷去線索。
  可這還沒完,余慈進壹步發現,這分明就是個連環套,當花娘子生機斷絕後,另壹個“機關”,也就是這壹朵倏然開放的黑蓮,翻了上來。
  “翻”字用來最是恰當。
  因為在余慈的感覺裏,如此變化,是早早就埋設在花娘子形神中,與她的生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簡直可說,就是花娘子生機的反面。
  在哪怕有壹點兒生機存在的前提下,這種境況都不會出現,可壹旦出現,生死翻轉,力量催發,就再不可逆!
  世上還有這種禁制?
  余慈是充分把握到了生死法則的人,同樣,他也是擁有多次形神重塑經驗的人,以他對形神結構、生死關聯的認知,這種情況,很詭異。
  他已經用三方元氣封鎖了周邊,以三方元氣的特質,不能說封閉了壹切天地法則,但至少是任何的變化,都會艱難許多倍,其運轉的聲勢,也會引起余慈的清晰感應。
  但由始至終,余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就像這蓮華開敗之景,僅是壹場幻夢,只是眼睜睜地看著蓮生蓮滅,生死異化,成就奇景。
  毫無疑問,對方早就設計好了眼前的壹切。在花娘子形神結構中,安排了誘發的力量,並直接作用在花娘子生機之上,還瞞過了余慈的感應。
  無疑,這是壹位在生死法則的掌控上,比他更為老道,更圓熟的大能。
  是大黑天佛母菩薩?
  十有八九就是了。
  在余慈為了黑蓮生滅間,體現的生死法則之玄奧而失神之際,寶蘊的呼喊聲貫入耳畔:
  “這裏!”
  余慈回頭,然後很驚訝地看到,本來正艱難與鎖心劫抗爭,已經失去了幾乎所有行動力的陸素華,此時的身形,正發生著明顯的變化。
  相較於先前的柔弱纖細,她身軀拔升了壹節,形體略豐腴了點兒,還是顯得有些清瘦,但骨架是把本是寬松的雪白中衣給撐了起來,束起身姿,更顯得背直腿長,而撐開的衣料中,顯露的肌膚,似乎都在放著光,極具矯健之美。
  這樣的身影,壹下子就陌生……不,是更加熟悉了。
  她不就是十多年前,給了余慈、寶蘊刻骨銘心記憶的昭陽女仙嗎?
  那身形緩緩轉過來,正面對上余慈的視線。
  確實,原屬於“白娘子”的纖弱面容已經改易,重新回到那清貴而又略顯冷硬的輪廓上去。
  余慈不由自主想到,第壹次正面見她:當時她千裏投影,出現在他和妙相身前,也是這樣的表情,似乎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
  那時候,她確有資格這麽表現;而如今,又憑什麽?
  余慈看到了她眼眸中往復來去的血色,更清晰則是在她光潔的額頭,壹朵黑蓮印記,分明才剛剛散去由此牽涉的氣機。
  直面這位天縱其才的劫法宗師,余慈不退反進,上前兩步,笑呵呵地道:“這才是昭陽女仙啊,怎麽,花娘子壹去,仙子就不準備拜入六蠻山了?”
  他這是明知故問,豈不見陸素華額頭黑蓮?這壹變化,十有八九和另壹邊的蓮生蓮滅,有著密切的關系。
  大黑天佛母菩薩的詭譎手段,余慈當真是見識了。
  “我去哪裏,永遠由我來定!”
  面目不同,氣象也有變化。陸素華似乎忘記了剛剛發生的壹切,竟然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這段時日,日夜修煉那《三際經》,好沒有意思,如把它的功行散了,自然我又是我!”
  原來如此!
  之前陸素華和花娘子在另壹件屋裏說話的時候,他通過某種方式,從頭聽到尾,自然明白其意何在。
  陸素華為了消去李伯才貫胸壹劍的重創,轉修《三際經》,移元換質,壹時倒成了弱質纖纖的女流,可如今,她果斷散功,雖然造成之前的修煉前功盡棄,卻還是從中抽離出了部分力量,將劫數暫時壓下。
  可話又說回來,這才是真的拆東墻補西墻吧。
  余慈看向她胸前,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其左胸已經有血跡滲出,將雪白中衣染透。
  雖然寶蘊之前壹劍,也是差不多插在了同樣的位置,可余慈很清楚,這不是新傷,而是舊創。
  那其中流出來的不只是鮮血,還有絲絲縷縷的劍氣。
  那李伯才雖是此壹劫初方登上劍仙尊位,可劍意之淩厲,令人咋舌,以陸素華之能,壹兩年的時間過去,也難以徹底驅除。
  所以陸素華還有“閑心”和他交流,也是為了拖延時間,調理狀態。
  但不管怎麽說,現在的陸素華,重新又具備了壹戰之力。
  “好吧,確實厲害,可妳確定道基沒問題?”
  最初的驚訝過後,寶蘊終於做出了反應。她還是笑盈盈的,卻言語如刀,直指陸素華最虛弱處:“我怎麽覺得,相較於其他人,現如今,賊老天對妳更有興趣壹些?”
  似乎是遙空感應,這邊寶蘊話音方落,地面忽然劇烈顫動,繼而產生了驚人的傾斜度,後面那些早被眼前發生的壹幕幕驚傻了的舞娘樂師們,再度發出驚叫聲,以昭示她們的存在。
  此時的移山雲舟,正往右側傾斜,而左邊,則是如潮水般闊大無邊的劫火雲潮,是在巨舟之下,自顧自地流動,此時卻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吸引,咆哮著翻湧上來。
  那力量的源頭,毫無疑問就是陸素華!
  內劫壓下,外劫又如何?
  天地法則意誌可不會放棄任何壹個抹殺長生中人的機會!
  余慈眼中閃動著幽冷的光,半邊火焰連天,穿透了窗口,瘋狂地向這裏噴吐著火舌。
  而更上方,鋒利寒透的感覺突然切過,劍吟如風。
  此時的移山雲舟,真的就像在狂風巨浪中搖擺的船只,左航掀起了滔天巨浪——相對於那讓人窒息、絕望的無邊火海,巨若堅城的雲舟,似乎隨時都會被吞沒。
  事實上,它也確實被吞沒掉了。
  這壹剎那,長逾四十裏、寬逾十裏的移山雲舟,幾乎每壹個區域,都在亮起防禦陣的光芒,無數絢爛的彩光飛動,最終在百丈巨帆之上,形成超過千層的密織大網,意圖抵禦劫火的沖擊。
  最初確實是有效的,僅有雙方對撞產生的力量,傳導至船體各處,這壹刻雖然不少人被撞成滾地葫蘆,卻也沒有人在劫火中喪命。
  但緊接著,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滔天的火浪掀起來,壹波更比壹波強,其中甚至生成了似蛟如龍的怪影——這是天地大劫發動的力量越過某個極限,天地法則意誌臨時具現的形象,就如同姹女陰魔之屬。
  移山雲舟發出令人心膽俱裂的呻吟,傾斜的程度,已經成了壹場災難。
  防禦陣發出連串“崩崩”的怪音,防護網壹層接壹層地崩裂,彩芒飛濺,看上去絢麗耀眼,卻是讓人為之毛骨悚然的死亡之光。
  終於,最上層的壹張巨帆,禁受不起透進來的恐怖熱力,足以短時間內抵擋碧落風災、極光元磁、太陽真火的塗層徹底化掉,隨後燃起大火,轉眼化為飛灰。
  壹面已如此,其它的更是接二連三。
  看到這壹幕,船上已有人哭了出來,壹聲哀聲四起。
  作為船務總管的諸興,此時已經是如行屍走肉壹般,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巨帆在火焰中化為飛灰,本能地往前沖了兩步,腳下壹軟,險些跪倒,還是身邊周虎把他扶住。
  他定了定神,忽地發力,壹把將周虎推開,仰頭看天,在甲板上跳腳大罵:
  “田孟,這就是妳對我們講的‘諸事無礙’?妳王八蛋的論劍軒,狗屎堆的靈綱山,除了欺淩弱小,強橫霸道,妳們他媽的還會什麽……”
  在嘈雜的現場中,諸興不是第壹個發瘋的,但他的罵聲,還是清晰地傳到上空論劍軒諸修士耳中。
  五大接引等都是臉上無光,尤其是最初與大通行交涉的北方接引田孟,本是溫潤君子,如今被人指名道姓地痛罵,更是苦澀。
  當時封阻移山雲舟的時候,何曾想到有如今的境況?
  而更現實的問題,還擺在他們面前,等著去解決。
  劫火來襲,他們五方接引都修煉了論劍軒壹脈的度劫秘法,在此情況下,自保無慮,可組成劍陣的三千劍修,又該如何?
  急切之間,他們中間也出現了抱怨的聲音:
  “壹開始調派就錯了,這種層次的場面,又什麽時候輪到聚仙橋的修士出馬?”
  “劍修最重進取之心,這些人先是遠空城,隨後又在此,接連折了兩陣,銳氣都給打磨光了,日後修行……”
  “呸,這壹關過不去,還想以後嗎?”
  逯青華仍是擎幡而立,也因此處在最接近劫火的位置,燎心的熱力,讓他本就不怎麽樣的脾氣越發暴躁:“不要再管其他,先帶著孩兒們撤出去……”
  正叫嚷著,他身後忽有人道:“如果現在撤了,那什麽‘王八蛋’、‘狗屎堆’,是不是就坐實了?”
  “……”
  “其實吧,王八蛋之類且不講,狗屎堆什麽的,天天住在上面,也著實不是個味兒……所以,我來吧。”
  逯青華呆呆放手,那“逆五行旗門靈幡”隨即易主。
  緊接著,長幡招展,飛卷的獵獵之聲,竟似有金戈鐵馬之勢,森然席卷整片虛空。磅礴劍壓自中而發,逯青華竟然立身不住,硬往下被壓了近十丈,才停穩了。
  那聲音又道:
  “我以前對妳們講過,劍陣雖強,但面對強勁的對手時,總是不盡人意,根本無法達到理想狀態下‘三千人共壹心,三千劍出壹門’的效果。說白了,不是劍陣不成,而是其定位,從來就不是獨擋壹面,而是作為壹個輔助——劍陣,只有在能夠駕馭它、敢於駕馭它的人手中,才能發揮真正的作用。劍兵,劍兵,當初宗主定名的深意,妳們從來就沒有仔細想過!”
  那人居高臨下,看著五方接引驚訝又喜悅的面孔,搖了搖頭:
  “兵熊熊壹個,將熊熊壹窩,連凡俗之輩都能明白的事情,妳們竟然至今不悟。看來在聚仙橋上呆的時間太長,門中教授的精義,都給汙了吧!”
  五大接引,都是垂首不言。
  那人卻也不再說,忽地執幡長笑,大呼道:“來,看看王八蛋的論劍軒,究竟能幹什麽!”
  話音方起,冰冷寒透的劍意,已經自幡上透出,循著陣勢尚有的法度,壹舉貫入所有陣中修士的靈臺。剎那間,上至五方接引,下到每壹位劍兵,心中都有冷硬之意錚然冰結,不自覺壹聲喝,殺氣凜然。
  長幡四周,已經翻湧撲擊的劫火,只在外面打了壹個旋兒,便倒流回去。
  本以為要死在劫火之下的船上眾修士,忽然覺得熱力消褪,寒意卻生,壹時恍惚不知好壞,面面相覷。
  隨後,船上便起了風,不是劫火咆哮,帶來的狂暴湍流,而是冷冽森寒,如劍鋒劃過,貼膚而去。
  壹時間,人們盡都打個寒顫,卻也沒覺得如何。可緊接著,便聽得壹聲慘叫,血光迸濺。
  人群先是騷動,很快就有人叫:“是血屠子,他還藏在船上,被壹劍斬了!”
  “還有李明權,亂劍分屍!”
  “看那邊,那邊……”
  在人們的視界中,大片屋宇房舍突然崩塌,塵煙卻都來不及飛起來,便被無形的力量壓下,顯露出裏面對峙的人影。
  雖然人很多,但某些人眼中,只有壹個值得開口:
  “劍下遊魂,又見面了。”
  陸素華壹點兒也沒有身份暴露的危機感,她甚至還盯著面前的余慈,頭也不擡,冷然壹笑:“李伯才,滅元錘下,妳五臟六腑還有多少是完整的?”
  “心還在跳嘛!當父親的拳頭果然很重,做女兒的就要差壹些。”
  移山雲舟山空,壹襲白衣,風標絕世的劍仙李伯才,就那麽閑聊似的和軒中第壹目標交談:
  “看起來,妳可不怎麽受歡迎……不如換個地方?”
  話音方落,十方虛空固鎖,當中劍氣絞纏,直接便是壹輪風暴,轉眼將陸素華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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